一把将怔然的江映推开,如炸毛的野猫道:“江兄,小弟敬重你,你怎可说出这些话?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对男子最大的侮辱吗?”
江映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忙道:“老弟,为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总觉得你比美娇娘还要漂亮几分,这话更不能说。
陶英知用愤怒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江兄,若你再对小弟动手动脚的,小弟就回与江兄从些绝交。”转身就要离去,想了想,回头冷道:“还有,不许说我像女子的话,我不爱听。”
江映看到陶英知气愤地离去,只怔了一会儿,忙大步追上去,拉着他的手道:“老弟……”
陶英知冷厉地看了一眼他的手,江映吞了口口水,赶紧放下,这才缓和道:“江兄,你还有何话要说?”
“你真的要接徐表妹到陶家小住?”江映始终挂怀着这件事,心下颇为不是味道,陶英知未免对这徐子蓉太好了。
“有何不可?她也是个可怜人,我说你身为人家表兄,是不是劝劝老夫人为妥?江小姐之事又与她无关,说句难听的,那是你妹妹自讨的,怨不得人。”陶英知最看不惯的就是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大小姐。
“我娘的心胸是不宽,但也不是故意为难徐表妹,只要过几天就会接受她的,你何必要……”
“此事我意已决,江兄不用再说,有你这未婚夫相陪,徐小姐的闺誉也不会有损伤。”陶英知转身就走。
江映看到他的态度是那么坚定,捏紧拳头捶了捶红柱子,有些埋怨地看了那背影半天。
宇文泓与荀真躲在暗处偷瞧了好一会儿,正确的说是荀真感兴趣,宇文泓只是陪客,看到曲终人散了,方才不耐烦地道:“好了没?有这闲功夫看人家打情骂俏,不如多陪陪我好了。”
荀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耍起小性子转身就走,想着心事时,听到风声,回头就看到他霸道的样子,一把抄起她的柳腰,不顾她的挣扎,在她的臀部拍了一下,“看来我是将你惯坏了……”
大野狼要教训小白兔,月亮都娇羞地躲到云层里。
文菩庵隶属皇家庵堂,例来就是皇族女眷上香祈福之地,太后马氏在世时,曾五度修缮庵堂为佛贴金身以祈天下太平,所以这庵堂更显得金碧辉煌。
因七皇子受伤,冯贵妃正亲自过来给菩萨上香祈福,恭敬地上了一注香之后,看了眼陪同而来的许悠,“听闻尚工局的荀掌制在此养病,可本宫却听到一些传言,许尚工,荀掌制是不是真的在文菩庵?”
莫华依闻言嘴角一勾,宫女私逃,那可是重罪。
许悠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冯贵妃让几名尚级宫女陪同前来文菩庵上香无可厚非,但是荀真不过是掌级宫女,她提及又是何意?上前一步,微躬身道:“娘娘,荀掌制得的是会传染的痘疹,所以才会安排她到这文菩庵后的草堂养病,这是宫里约定俗成的做法,她又怎会不在此呢?不知娘娘听了何人挑唆才会有此一问?”
冯贵妃的手紧紧地捏着那搀扶着她的手臂的嬷嬷,“本宫也只是听闻而已,绝不是置疑许尚工的能力,皇后娘娘赏识许尚工,本宫又怎么会置疑皇后娘娘的决断?只是本宫身为后宫一员,总要替皇后娘娘分担一二才是道理。”漫步轻移低头看了看许悠弓着的背,“许尚工,依你之言,她是真的在此喽?”
“那当然,娘娘若不信,可以亲至后山的草堂一窥究竟,住持师太也可做证,是不是有两名宫女在此养病?”许悠的目光转向那高挑的住持师太。
住持师太双掌合十,“娘娘,出家人不打诳语,确实是有两位施主在此养病,温太医每日都要到后山的草堂去看看,毕竟这病有传染性,所以才会隔离开来。”
冯贵妃的眉头微皱,她听到的却是荀真行踪不明,那天去看望儿子之时,听到睡梦中他的轻吟声,她的儿子是人中之龙,如何能与一名低贱的宫女扯到一块?顿时怒火中烧,又听到了荀真并非得病的秘言,这才会前来这庵堂上香,她现在圣眷正隆,正好是打击中宫之时。
莫华依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许悠,这尚工大人果然宠辱不惊,咬了咬唇,假意一脸关怀地上前道:“娘娘,尚工大人,奴婢与荀真是知交好友,实在担心她的病情,还望娘娘准许奴婢前去探望一番,一来可以给娘娘解惑,二来又可以一圆奴婢的心愿……”
“莫掌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许悠喝道,这手下颇得冯贵妃赏识,所以才会破格带她前来为七皇子上香祈福。
莫华依假意瑟缩一下,“尚工大人,属下只是不想让娘娘误解了荀真,这对荀真的名誉有损,虽说谣言止于智者,但是若不澄清,不就是让人误解了荀真吗?”咬了咬唇,故作为难状,“若是让人以为荀真私逃了,那可是大事件了。”
这样一说,随同而来的李梅儿尚食与王颖尚仪都皱了皱眉头,纷纷发言一定要查个清楚,许悠的心里不禁有几分着急,暗中狠狠地瞪了一眼莫华依,都是这个惹祸精惹出来的。
此时已不好再拒绝,许悠也惟有硬着头皮跟在冯贵妃的华辇之后,往后山的草堂而去,一路上几乎没有人交谈,只有青草被踩时发出的声音,听来份外刺耳。
莫华依的心情同样是紧张的,若不是因为吕蓉那天有异状,她也不会联想到荀真是假装生病,虽然心里十拿九稳荀真并不在草堂之内,可还是免不了吞了口口水,此事惊动了贵妃娘娘,就不能功败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