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的目光却是冷冷地看着她,打断她的话道;“荀真,孤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你最好一个字也不要说,回去吧。”抽出她抓住的手臂,抬脚就走。
自从两人情定之后,他从来没用这般的冷面孔对着她,即使她不觉得自己有何错?
她不是不知道要避嫌,若是她看到宇文淳落难了而刻意疏远他,那她与那群见利忘义、见风使舵的小人有何不同?
她甚至比他们还可恶,她与他的结交从来不以金钱地位为衡量,即使他再落魄又怎样,她也不会看不起他,仍会记得当初他给予她的帮助。
再说那时候的宇文淳需要有人安慰,需要有人拉他一把,需要有人伴随着他走过人生最黑暗的一段日子,而她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为什么这一次宇文泓不去谅解她呢?
荀真看着他冰冷的背影坐上轿辇,一如记忆中的那个处罚她跪地的冷酷少年,眼里有着委屈的泪水,他怎么可以这样?
天色突然暗下来,乌云密布,她就站在原地任由渐寒的风吹起她的衣摆,定定地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天上的雨滴打在她的身上,这才意识到天下雨了,倾盘大雨从天而降,四周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人独立在寒风冷雨中。
慢慢地,她蹲下身子抱住冰冷的娇躯,默默地品尝着那一份独属于她的寂寞与委屈,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这一刻,她想念母亲温暖的怀抱。
就在她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身子被人用力一提,抬眼看到却是同样被大雨打湿了橙黄衣衫的宇文泓,她的眼里有惊喜,他还是回来找她了……
“该死的,天在下雨,你没看到吗?傻傻地蹲在这儿干什么?你不知道要避雨吗?”宇文泓不爽地道,走到一半看到老天要下雨,越想她心里越不安宁,折回一看,这个小女人果然还站在这儿。
“我,我没留意……”荀真尴尬地道,她才不是故意站在这儿等他回头,绝对不是。
宇文泓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弯腰抱起她往东宫奔去。
荀真的双手紧紧地圈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即使此时天在下大雨,但她的心却是晴天万里。
东宫的澡间,荀真被宇文泓剥光塞到澡桶里,她想要开口说话,谁知,他却低头堵住她的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随后跨进澡桶里。
从澡间到卧室,荀真都没有解释的机会,被他压在芙蓉帐里不停地需索,被迫承受着他的热情。
“你能不能……给个机会我解释一下……”她推着他的胸膛,想要头脑清醒一下。
“荀真,我现在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闭上嘴,什么话都不要说。”他冷冷的声音与热情的动作成鲜明的对比。
这一场欢爱持续的时间之久让荀真最终承受不住而晕睡过去,在梦里,她仍推拒着,“不要了……别再来了……”
宇文泓却是一刻也不放开她,借此发泄内心的不满,直到孙大通在外面禀报说是早朝的时间到了,他这才离开她的娇躯。
一把将帐幔推开,借着外面的微光看着她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躺在床上,他的心又隐隐抽痛,昨夜与其说是欢爱,不如说是一场惩罚,惩她不顾念他的心,罚他对她硬不起来的心肠。
他的大拇指轻轻地摩挲她被他吻得肿涨的红唇,最后低头爱怜地在她的唇上一吻,然后又自厌地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去,将帐幔拉起来,转到到屏风后头,这才唤孙大通进来给他换衣。
孙大通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宇文泓,不敢多说一句话,惟恐此刻心情仍不佳的太子会牵怒于他,轻轻地将衣衫给太子套上,看了眼那布满抓痕的背部,看来昨夜战况激烈,可殿下为什么仍是不快的表情?
这时候,他有些许担忧荀真,看来殿下这回气得不轻。
荀真醒来时天已近午时,睁开眼看了看帐顶,开始还有几分茫然,最后才意识到这里是宇文泓的寝室,一想到宇文泓,她就记得昨夜两人激烈的缠绵,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已经换上干净的亵衣亵裤,而被褥明显已经换了新的。
“荀掌制醒了?”楚嬷嬷亲自掀开帐幔。
荀真用手挡了挡强烈的光线,看来自己身上的整洁是这老嬷嬷的功劳,“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我备了些补身子的药粥,荀掌制趁热喝了吧。”楚嬷嬷将八仙桌上的碗递给荀真,“荀掌制,不是我说,你真该劝劝殿下,现在还年轻彻夜地做那档子事没影响,但年纪大了可要后悔的,这事儿一夜不宜多做,伤身哪,凡事都有悠着点才能长长久久,这话儿老奴当着殿下的面不敢说,荀掌制可不能任由殿下胡来……”
荀真一面舀粥来喝,一面脸红心跳地听着这老嬷嬷念叨着闺房养生之道,其间诺诺地应了几句话,也不知道这粥是什么滋味?
楚嬷嬷与荀真打交道都有段时日了,自然知道这女娃的脸皮薄得很,每每一提及这些个事她都会是这样一副表情,闭上嘴巴叹息一声,将来太子的妃嫔多了起来,也不知道侍寝之事还轮不轮得上这女娃?默默地侍候着荀真穿上衣物。
东宫很大,荀真一直是知道的,但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小呢?
她从寝室出来走了几步,突然听到外头庭院里的莺歌笑语,隔着一道红柱,看到宇文泓如那蜜蜂群中的花朵那般被人包围着,那一群秀女居然还到东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