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晋安的嘴角一笑,挥退了下人,唐皇后果然还是选了自家的侄女,这个女人倒是好不要脸,轻轻地将黑子下在棋盘上,这盘棋才真正开始,他谋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不容许别人打乱,三角眼里的冷光眨了眨。
唐皇后的决断在所有人意料当中,宇文泓只是嘲笑地看了眼唐皇后,这个母后在想什么也瞒不过他,嘴角冷笑地起身离去,对于那个因为成为了他正妃而欣喜若狂的唐如玉眼角也没有看一眼。
相比之下,他更稀罕的是看到小女人的笑容,似乎给她的冷静期太长了,以至于她都要钻到牛角尖了。
尚仪局,方珍正与方瑾对峙着,只因这傻侄女正拒绝喝这一碗堕胎药,她发狠地上前抓住方瑾的嘴,强行灌注,谁知方瑾挣扎得厉害,药撒了不少,看了眼荀真,“荀真,你赶紧过来帮我按住她,这碗药必须要她喝下。”
荀真木然地上前听从方珍的话按住方瑾的身子,看到她眼里的祈求,如果换成是她,她也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孩子,这一刻,她有决断了,一把推开方珍,转而抱住方瑾。
不设防的方珍身子一歪,手里的药碗摔到地上,碎了,颤着手指着荀真,“你……”
此时,外头传来了谷司药的声音,“尚仪大人。”
王颖来了?屋子里的三人对视一眼,她来得真快。
屋外的王颖看了眼谷司药,“谷司药过来了,给方瑾诊过脉没有?她没事吧?”然后让身旁的女史推开门,准备迈进方瑾的卧室,做为她的贴身女史,方瑾的待遇一直不错。
谷司药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有些吞吞吐吐地道:“属下……刚给诊……”
屋子里就传出荀真刻意提高的声音,“瑾儿,你看你为了练舞饭也没吃好,竟连月事停了这么久也不跟司药大人说一声讨副药吃,现在来了,最后吃苦的还不是你自己?好在不是在御前,不然我看你的头只怕保不住……啊……尚仪大人您来了?司药大人,刚刚你煎的药被属下不小心弄撒了,现在瑾儿痛得正厉害,还要麻烦司药大人再给开一副药……”
方瑾也会意地赶紧“唉唉”地抱着肚子叫着,一副经痛难忍的样子。
谷司药接收到荀真她打的眼色,额头隐隐有汗水冒出,“啊?撒了?没关系……我回头再抓一副药过来……”
王颖闻到空气中有药味还有丝丝的血腥味,轻移莲步站在床前看着额冒冷汗的方瑾,“方瑾,怪不得最近你的吃得那么少,我不是早跟你说过过于消瘦是跳不好舞的,你怎么不听我的?这回吃苦了吧?谷司药,你给她开点调养的药,若是不好,我再想办法请太医院……”
“不用……这不过是女人家的月事,惊动了太医那岂不是让属下这侄女的脸不知往哪搁呢?”方珍努力压下内心的紧张,努力一如平日般地说话,两手紧紧地抓着染血的裤子不放。
王颖的目光移到方珍手中拿着的裤子,只见上面有着干涸的茶色血迹,不像说谎的样子,身为尚仪局的尚仪,她焉能不知道底下这群宫女背着人做的勾当?每年都闹出一两个不守宫规的人,所以当看到方瑾是肚子疼搀扶下来的,难免不起疑?裂唇而笑,“没事就好,瑾儿,来月事可是好事,起码没有其他需要担忧的命案。”
这话中有话让知道内情的四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荀真最先回神,暗地里撞了撞方瑾,“瑾儿,听到没有?尚仪大人没有怪你刚刚丢了尚仪局的面子,你看你还担心了半天,直说自己让尚仪大人白教导一场了呢?”
方瑾反应过来,悻着脸向王颖致歉。
王颖看了眼荀真,许悠还是比她高杆,调教出来的宫女都比她的好,难怪会对了太子的味口。拍拍方瑾的手,示意她好好休息,这才转身离去。
荀真、方珍、谷司药赶紧行礼,看到她带着人离去后,除荀真外,所有人都抹了把冷汗,王颖虽然不如许悠出了名的严厉,但是她处置犯错的宫女绝不心慈手软,所有人都知道王颖最恨的就是局里的宫女被人搞大肚子。
方瑾看到王颖走远了,赶紧拉着身旁荀真的手,掀开她的袖子看到那伤口还渗着血丝,眼里有着泪珠儿在打转,“真儿,你的手?”赶紧撕下里衣给她包扎。
方珍赶紧上前去看了眼王颖离去的背影,赶紧将门关上,拍拍胸脯定定神。想到若不是荀真冷静地让她将破碗拾起,并且拿起瑾儿的亵裤去吸地上的药汁,并且割破自己的手臂滴到上面混合起来制造月经的假象,并且塞到自己的手中,让她一定要趁机让王尚仪的目光落到这条血裤,不然恐怕瞒不过眼光老道的王颖。
“没事,一点小伤,瑾儿莫哭,若不是扯这个谎,如何解释你的肚痛?只要尚仪大人不起疑心,那一切好办。”荀真苦中作乐道。
谷司药的圆脸严肃了不少,“其实王尚仪这人的疑心很重,就算我说瑾儿没事只怕她不会相信,现在有我们的证词还有证物,她应该不会多想,只是,荀掌制,时日一久,瑾儿的肚子瞒不了人,若是这样那就糟了。”
“对呀,女人怀胎十个月如何骗得过去?今天已经这么惊险了,等你肚子大起来,我看你是准备一尸两命,打掉才是一劳永逸的方法。”方珍最后是气呼呼地道,这侄女是不是准备气死她?“都怪我平日里对你的管教不严,才会让你染上尚仪局的坏风气,一门心思只想着风花雪月。”举起手就要扇侄女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