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怒之余,她也紧紧地抓住这老天最后给她的一线希望,只要将荀兰除去,不但是立了大功,得到皇室的表扬,有利于父亲的升官发财,还能发起魏家族人的支持,将魏纶的子嗣养在膝下,那也算老来所依。
因此,她一直没有表露心思,努力地做伏祗讨好荀兰与魏老夫人等女眷,就是要不引人注目,而魏纶又不知道在忙什么,时常不在宅邸里面,这对她而言是莫大的好时机,趁这机会,她悄悄地报官。
一如她所料,宫里最快就有旨意下来,着禁卫军将魏家大宅包围起来,誓要抓住荀兰。
荀兰此时正由魏老夫人陪着给儿子换下尿湿的裤子,这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如非必要,不然她一切都不会假手于人,孩子手舞足蹈地伸手就要她抱,“娘,娘,抱抱……”
魏老夫人摸着孩子的头发,欣喜地道:“这孩子的长势多好,竟比他哥哥健壮得多,兰氏,你将他照料得非常好,辛苦了。”伸手抓着荀兰的手满意地道,这不骄不躁的个性比秋玉蝶不知好多少倍,不过近日这秋氏也安份下来,没了往日的浮躁,看来也不那么讨人嫌。
“老夫人,侧夫人,不好了,一大群官兵闯了进来,说是要……”有仆人闯进来道。
荀兰的眉头紧皱,七皇子当上了太子,也没有过多的为难魏家,怎么这时候有人闯了进来?虽然关心着时局,但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官兵闯进来莫非是发现了魏纶正在帮宇文泓南北调粮稳定局势?想来魏纶行事异常的小心,这可能性也不大。
魏老夫人朱氏道:“都慌什么?成何体统?”看向荀兰,“兰氏,你抱着彬哥儿不要出去,前头自有我去应付。”
正在荀兰点头之时,秋玉蝶已经熟门熟路地带人闯了进来,一看到朱氏,忙拉住她远离荀兰,“婆母,她是通缉犯的姑姑,就是那个昔日华国的第一将军世家的女儿,还是官妓,竟骗了我们一家子,以这不清不白的身份嫁进魏家,哎呀,我都羞于提起了,这些官兵是来抓她的,婆母,你快闪开,莫被殃及池鱼了。”
魏老夫人的脸上皱得很紧,看向荀兰的目光有几分惊讶,虽然当日儿子不肯说这荀兰的真实出身来历,她也只是隐约知道她是罪官之后,没想到来头如此大,难怪当时丈夫会说奇货可居。
荀兰被她看得心头发毛,官妓这一段是她不可能回避的过去,即使她嫁给魏纶时是清白之身,紧抱着儿子的她双臂被抓,“老夫人……”
魏老夫人听到她的唤声,这才惊醒过来,看着她那欲语还休的样子,回头朝秋玉蝶怒喝道:“是你报官的?”
秋玉蝶头一缩,嗫嚅着嘴唇想否认,但是在朱氏与荀兰的目光中,竟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随后清醒过来道:“婆母,我这是为了魏家好……”
荀兰想要冲上去给秋玉蝶一巴掌,这个女人仍然是死性不改,眼冒怒火,“秋玉蝶,原来你一直在我们面前做戏,我还以为我们可以和平相处,哪里知道你时刻不忘对付我?”
“我呸,荀兰才是你的真名吧?什么和平相处?你抢了我的丈夫就不得好死,本来你安分当个妾室就算了,竟然霸着男人不放?荀兰,你有这下场也是报应。”秋玉蝶顾不上仪态,誓要将心中的那一口恶气出了。
荀兰抱紧孩子被官差推着走,她挣扎着,“我自己会走,你们放手,老夫人,彬哥儿就交给您了。”
而孩子早已是吓得大哭起来,那哭声不但让生母荀兰揪心,就连魏老夫人朱氏的心头也一紧。
她试图将孩子交给朱氏,朱氏早已是伸手想要接过来,哪知那官差却道:“上头有命令,凡是与罪犯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要抓起来,一个也不能放,这孩子也必须带走。”
秋玉蝶的眼睛睁大了,她的目标是荀兰,不是孩子,若是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在魏家还能有立足之地?“你们说过只带走大人的,没说过不放过孩子的?”惊谎地上前试图将孩子抢过来。
官差一把推开她,“这是上头的决定,滚。”然后抓过五十两金子甩到秋玉蝶愣然的身上,“这是给你的赏银。”
荀兰狠狠剜了一眼秋玉蝶,这害人又害己的女人不值得同情,怀里的孩子大哭,她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不让他大哭,最后看了眼一脸焦急的朱氏,咬咬牙迈开步子离去。
朱氏看到孙子也跟着沦陷囹圄,直到荀兰与孙子的身影不见了,这才回头一巴掌打到秋玉蝶的脸上,“你,好,秋氏,不用等纶儿回来,我这就给你一纸休书,你这就离开魏家。”
秋玉蝶瞪大眼睛,“婆母,你不能这样做,我这是为了魏家好……”
朱氏又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步步逼着她倒退,“秋氏,若真是为魏家好,那可以私下与我说,何必惊动官衙呢?明知现在的时局不好,你还要惹事?你这样的性子,我魏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滚回你的娘家去,若兰氏与我的孙子有半点闪失,我魏家不会放过你的。”
“不,婆母,你不能这样做……”秋玉蝶的算盘打得无比精妙,但也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朱氏的偏心已经到了天理难容的地步。
“来人,将这个女人赶出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给她开门。”朱氏气忿地道。
秋玉蝶又哭又闹地被魏家的下人架着丢出了大门,顾不上摔疼的身子,起身上前猛力地敲打着关起来的朱红色大门,“开门,开门,我是魏家明媒正娶的正房媳妇,魏家不能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