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晋安上前冷道:“荀将军,这里是朝堂,是讲道理的地方,你不要在此仗势欺人……”
“我如何仗势欺人了?我又不像你柳相是名正言顺的外戚,我妹妹因为家难而在幼年入宫,现今我挣下再多的功勋也不能让她出宫与我共享,我这为人兄长失败得很。柳相不能教好女儿自认惭愧,而我这个不能让妹妹恢复往昔身份的兄长难道连为妹妹出头也不敢?那岂不是猪狗不如了?”荀英冷硬道。
一众的朝臣原本对荀英出列为妹妹说话脸上颇有指责之意,但是他这一番话说下来却又让人心里发酸,这华国的宫女制度真的很是残忍。
宇文泓看到柳晋安还要辩,忙喝道:“都给朕闭嘴,此事朕已经说过属后宫之事,而且朕并没有给荀真封后封妃,你们大声吵吵是何缘故?眼里可有朕这个皇帝?”最后一脸不豫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满朝文武。
柳晋安与荀英各自不满地撇开眼,纷纷下跪道:“皇上息怒,臣等惶恐。”
宇文泓一脸铁青地坐回龙椅之内,外面柳太后的喊叫声让人听了不禁生烦,这个老女人倒会整事,这姓柳的实在看了让人心里生厌,看到人群中的严翰缩了缩头,心里对他的好感在逐渐下沉。
高御史道:“皇上,太后仍在华龙宫前跪着,若传出宫外有损皇上的威名,还是请太后娘娘赶紧起来为妥。”
其他几名耿直的御史也出列提了这个问题,虽然对于荀真成为了不具皇后名,但有皇后权的人物,他们的心里也是置疑的,但是这事情皇上已经钻了规则的空子,荀真又没有出格的言行,如何阻?
如果今天皇上是要封荀真为后,那就不得不以命劝阻皇上了,祖宗家法不可丢,只能说皇上早已是思量周虑了才这么做的。
宇文泓仍是一脸的气怒,片刻后,这才举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看向柳晋安,“柳相,高御史所言你都已听到了,太后是你柳家女,你去劝太后起身,莫要再做出这种不合礼的举动。”看到柳晋安错愕了一下,正要拒绝,眼一瞪,道:“此事朕就交由柳相负责,如果办不妥,那朕就要考虑一下柳相是否老了不足以担任宰相一职。朕需要的是能为朕分忧解劳的人,而不是质疑朕决断的人,柳相,身为两朝元老的你可明白朕的苦心?”
这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带有帝王的威压了,柳晋安的三角眼满是慎重之情,这小子怎么越来越满身是棱角,他到底准备干什么?但仍道:“太后虽说是老臣之女,但她是君,老臣是臣,只怕老臣的劝说太后未必肯听,还请皇上见谅。”
宇文泓轻哼一声,“柳相,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劝说太后,朕要看到的是成果,而不是推脱之词。”
柳晋安在心里怒骂一声,这年轻的帝王真的是又狡猾又强硬,软硬不吃,昔日的宇文泰哪有这么难搞?他说什么他十有八九都不会驳回的,带着一脸地不悦应了声“是。”
后面寝室里的荀真在楚嬷嬷的服侍下穿戴整齐了,这身华丽的衣物今后就是她的代表,梳好了发髻,听到后头侍候她的宫女们在嘀咕,遂道:“出了什么事?”
其中之一忙道:“禀总管事大人,听说柳太后在宫门前静坐逼皇上收回昨日册封总管事的圣旨……”
楚嬷嬷正将早膳端给荀真,斥责了一句,“一大早的在此乱嚼什么舌根,还不滚下去,总管事大人无须对她所说的那么上心,柳太后这人看不清形势,皇上自会有决断,总管事尽管安心便是,这样有利于总管事尽快受孕。”
荀真吃了一口带了些许药味的早膳,这八成是孙大通命人做的药膳,“我自然知道皇上有这能力扛住,楚嬷嬷放心好了,我也不是这么容易被这等人吓退的。”
楚嬷嬷点点头,不得不赞荀真确实是意志很坚定,待早膳过后,仔细询问荀真有关床笫之事上的细节,荀真正在漱口的动作就是一顿,这让她如何详细诉说,难道还要说宇文泓一次能做多少时间吗?
楚嬷嬷徐娘半老的脸上十分的严肃,“总管事大人不要不好意思,现在只要有利于您尽快怀孩子的事情,属下们都要尽心,不然,您肩上的压力会十分大的。”
荀真闻言,想想也是这道理,遂配合地将他们床上的细节说了出来,看着楚嬷嬷详细地记录,无一遗漏,遂随口问了一句,“楚嬷嬷,我的身子是不是有不妥?”
正在细思的楚嬷嬷一听吓了一跳,荀真忙重复了一遍,她这才笑道:“不是,总管事大人不要多虑,忧思过重也是不利于怀胎的。”
荀真点点头,将楚嬷嬷挥退下去,今天是她第一天以这新身份在后宫行走,外面已经备好了轿辇,在宫女太监的触拥下,她第一次独自一人乘坐这开放式的轿辇,初春时节的景致一览无余。
在出华龙宫的大门时,正好看到素衣坐在草席上的柳太后,遂命人停轿,下轿看向这个两眼不善地看着她的老女人,笑道:“荀真给太后娘娘请安。”
“你的请安本宫受不起,皇上现在被你迷得神魂颠倒,荀真,你这红颜祸水,哀家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柳太后冷声道。
荀真看到那几位宗室长辈都是绷着脸看她,她脸上一派从容,这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太后娘娘还是不要一意孤行为好,皇上始终是皇上,如果您用这种逼迫的方法去逼他,岂不是在疏离您们之间的母子情?太后娘娘听我一句劝为好,当然还有各位王爷王妃吗?皇上初登大宝正是需要你们匡扶之际,你们这举动就真的是为皇上分忧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