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用的,孙大通那阉狗不会让你进去的,见不着皇上同样没用,心眉啊,爷爷过来只是吩咐你要当心一点。”柳晋安道,在官场打滚了这么多年,该有的危机感他从来不缺。
“爷爷,我在华龙宫里倒是养了一条狗,要弄明白皇帝葫芦里卖什么药,宣他过来就可知道,如果今儿个他同样不现身,那么只有一个说明,就是我之前的布署已经失败了。”柳心眉捏着拳头道。
柳晋安的眼睛一亮,“就是上回你截了荀真送进宫贺万寿节的礼物时收的?说到这个,我也要责备你一句,什么不送,偏拿荀真的物品去出风头,万一被皇上知晓,岂会对你有好印象?”
“爷爷,我是看到那皮毛做得好才会这样的,再说那女人心思真是细密,居然用这个来讨好皇上,哼,我偏不如她的意,那一夜我差点就得手了,若不是荀真居中阻扰,如今我们柳家何至于如此为难?”柳心眉辩解道。
柳晋安想要再骂她一声糊涂,忽而听到外头有人禀报,说是有一小太监求见。
柳心眉顿时忙让人宣他进来,一看到他,即道:“来得正好,我刚要宣你过来,昨儿你去看望荀真,可有什么变化没有?”
“回娘娘的话,一切都如我们计划那般进行,她一听到娘娘给皇上侍寝了,顿时就变了脸色……”小太监绘声绘色地说着荀真如何失望?如何骂出声。
柳心眉一听,脸上的笑容扬起来,真是舒心,荀真,你也有今日?“那皇上呢?”
“皇上那儿却是暴跳如雷,小的差点就没命了。”小太监夸张地道,“这不昨儿夜里皇上气怒攻心,之前感染的风寒又未清,一大早就头疼脑热起来,这才罢了早朝。”那小声说话的样子惟妙惟肖地扮演着告密者的形象。
柳晋安却是重声道:“这是真的?莫不是在此信口雌黄吧?”
“哎哟,相爷大人,小的怎敢欺骗您与宸妃娘娘,这一切都是真的,小的若是编假话,天打雷劈,死无全尸。”小太监佯装恼怒地发着毒誓。
柳心眉却没深思他话里的漏洞,而是安他心地道:“好了,本宫都知晓了,你的忠心本宫都记着呢,爷爷,他说得也没错,皇上今儿个罢早朝兴许是病了,不过不欲让人知晓,所以才没让孙大通嚷得天下皆知,我们也不要草木皆兵。至于派去刺杀荀真的人,都是我们培养的死士,一旦时机不对,他们就会当场自尽,再说荀真那儿也是有人护卫的,一次要不了她的命,离开春还有些许时日,总有机会再下手。”
柳晋安仍有几分将信将疑,看了眼孙女眼里的笃定,她说得也未尝没有道理,“好了,我这就先回去,遇事多想想我吩咐的话。”遂背着手离开贵绮宫。
一出了这仅次于凤仪宫的宫殿,他转身即往慈宁宫而去,这次他有深深的危机感,无论如何要有个万全之策。
柳心眉听了小太监的话深信不疑,为了表示对宇文泓的关心,她亲自炖了补品到华龙宫,正要进去内殿,孙大通突然一闪,带着人阻住她的路,皮笑肉不笑道:“宸妃娘娘留步,皇上今儿个有旨,谁都不召见。”
“你滚开,本宫是皇上的妃子,难道也不能见吗?”柳心眉怒道。
“老奴也是按皇上的旨意办事,宸妃娘娘若硬闯,别怪老奴不顾上下尊卑。”孙大通挥了挥手道。
“你,可恶。”柳心眉对于这处处都给她下绊子的老太监不满久矣,怒瞪了一眼,即转身离去。
京郊,宇文泓却是神情气爽地抱着腿软的荀真下马,一下地,她的双腿立即发软,下肢酸酸的,为了不让人看出异状,愣是努力地维持着脸上一如平常的面容,此刻这宅子的外围已经被宇文泓命令撤去包围的人,从外观看,一如平常,只是内里却住进了不少人。
宇文泓一看到她的样子即知自己在马背上过于放肆了,弯腰一把抱起她,她的手赶紧圈住他的脖子,低声道:“你干什么?他们都在看呢?”
“看就由他们看,朕抱自己的女人,天经地意。”宇文泓却是眼一瞪,很多侧目的人都低下头。
荀真脸色“刷”的一声通红,将头埋到他的怀里,进到里屋,坐到首位时,脸色方才自然一些,一看那些被卸了嘴里所含毒药的黑衣人,脸上那一丝赧然也消失不见,冷冷地看着这些人。
“全都在这儿了吗?”宇文泓微抬头道。
“回皇上的话,这些都是中毒较轻之人,中毒较重的人已经没能活命了,只是臣如何撬开他们的嘴,他们都不招。”张三久禀道。
宇文泓冷笑一声,上前看了看这群低着头的黑衣人,“不招是吗?那就动用最残酷的大刑,朕倒是看看是嘴硬还是骨头硬?朕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派你们来杀荀真的是不是柳相?”
一群黑衣人直面天子,即使早已麻木的心仍是忍不住颤抖,但受了多年训练的他们却能死忍住不吭声,以期用这沉默惹恼天子,好一了百了。
荀真却是皱眉看了看,早就料到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让他们指证柳相那只老狐狸。
宇文泓却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好,既然你们想尝一遍华国的严刑,那朕成全你们,拉他们下去,别在这儿碍眼。”
荀真上前握住他的手,小脸忿怒道:“这事一定是柳心眉干的,后宫里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有这么大的后台。”
“嗯,我知道。”宇文泓却是拥紧她,“你放心,朕自有办法让她露出马脚来,只是,真儿,你还要坚持一定要待到开春才回宫吗?”一路上对于这个问题他们一直没有达成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