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真拍拍她的手,自己这宫女出身有利有弊,这好的方而是早年积累了人脉,所以在关键时刻才不至于无人可用,对于他们她自然是相信的,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慈宁宫里,黄珊一脸挫败地走进去给柳太后屈膝行礼,“娘娘,她不吃,说是太酸,不爱吃酸的东西,娘娘说如若有孕在这个时候会嗜酸,可她没这症状,应该还不会有孕。”遂一五一十地将荀真的做态说了出来。
柳太后指了张椅子让她坐下,“现在没有不代表将来没有,荀真这人狡猾,只怕是看穿了你的意图,不过按你这么说,她没怀上的可能性很大,三月赌约之事现已将过去一个月了,她仍没有动静,给予她的时间不多了,听说她又开始让司药房熬药,这回倒是学精了,没有起用人事房的嬷嬷,不然本宫要整到她会容易得多。”
黄珊没有坐下,而是走到柳太后的身边,蹲下来接过小太监手中的小玉锤,给太后轻轻地捶骨,这副乖巧的样子很能讨好柳太后,“娘娘说得是,依臣女看,最好给她一副绝子药,这样永除后患。”双眼恶毒地放光。
柳太后微眯的眼睛里闪着同样的光芒,这倒不失为一条妙计,确是一劳永逸,“你这提议不错,珊儿,哀家也当你是自己女儿看待。”
“臣女谢娘娘厚爱,定当尽心尽力侍候娘娘。”黄珊更为狗腿地讨好道。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的太监进来禀报,“太后娘娘,宗室命妇们正在外等候。”
“宣。”
一年一度的百花节又要来临,柳太后凤体痊愈,不再由荀真为主祭,而是交由这后宫的长辈去进行,所以宗室命妇们又都集中到慈宁宫听候太后凤谕。
黄珊要回避,柳太后却摆手让她留下,站到了她身后,没多时,一众宗室命妇们都鱼贯而进,其中自然有太后亲女安幸公主。
安幸公主憔悴了许多,无精打采地坐到了太后的下首位,因为母亲强势的回归,现在的她不复去年那时任人随意欺侮,但没有了柳轲,她已经觉得日子了无生趣,时日一久,她更是无休止的想念柳轲,每每夜里在公主府为柳轲招魂。
柳太后看到女儿那副样子,别提有多心痛,那个以前以为的好女婿,现在揽着新妇,看也不看女儿一眼的事情她全部知晓,只是隐而不发,高文轩已是她心底最为憎恨的人。
豫王妃楚依依起身道:“母后的凤体康复,儿媳由衷的高兴。”
柳太后这才将目光看向豫王妃,这个女人与荀真来往颇密切,可以说是荀真安在宗室内的一颗棋子,目光凌利地看着她,但嘴上却说:“渚儿媳妇多费心了,太妃住在你府上可惯?若是不惯,尽可以回慈宁宫来居住,宫里不缺她住的地方。”那个下贱的女子凭什么得封为太妃?宇文泓为了荀真胡来的事可不只这一桩。
楚依依笑道:“婆婆她倒是安好得很,劳母后挂心了,只是她现在头也白眼也花,是不能再侍候母后了,所以还是不要在母后的面前碍眼了才好。”这话也有刺,许太妃出宫住进豫王府是皇上的旨意,这柳太后未免管得过宽。
“哀家也只是关心太妃而已。”柳太后睨了她一眼道,看到其他的宗室命妇都只是坐着没吭声,“荀真越礼之事今后不会再发生,哀家不会任由皇上再胡来,大家尽可以安心过节。”
“娘娘,其实她也不是那么可恶,这一年来也为宗室做了不少事。”其中一名命妇道。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有人慢悠悠地附和,看到太后不悦的神色,“当然,太后娘娘为正统这是谁也无法代替的。”
发言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与去年一致反对荀真的情形相比,今年少了很多,柳太后相当的不悦,这群人都是吃里扒外之辈,沉着脸正要说话,安幸公主却是忍不住站起来怒道:“大家是怎么了?收了她多少好处?她一个无名无份的宫婢勾引了皇兄,爬上了龙床,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还不能生育,简直就是皇室的污点……”
“安幸。”柳太后喝了一句,这女儿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一个小孩子乱说话,大家是她的长辈不用与她多计较……”
“公主倒是说得轻巧,当宗室有事时,公主可否挺身而出?可人家荀真却能做到,人心也是肉长的,皇上临幸宫女本就是惯例,这又算得什么稀奇的?整个皇宫里的女人上至妃子下至宫女,哪个不是随时等候皇上的召唤?”
“就是,安幸,你这脾性得改改,难怪驸马愿意亲近那新妇也不愿意靠近你,再说现在太后不是提出三月之约吗?还剩两个月,焉知她就怀不上?”
“……”
宗室命妇中愿意为荀真说话的人也不在少数,柳太后没想到才不过一年,事情就与想象中有了很大的变化,抬手道:“好了,安静,哀家召你们来是商讨过节事宜的,珊儿,给宗室们端茶碗。”
黄珊原本正听得出神,一听到这话,回过神来忙道:“是,臣女遵命。”亲自上前将宫娥手中的茶碗奉到那些宗室命妇的面前。
人人对于这一个突然出现的长相标致的女子多看了一眼,这衣着不像是宫娥,看来是柳太后培养起来准备对付荀真的,这么一想难免多看了几眼。
黄珊也落落大方地任由她们看,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
柳太后很满意众人的态度,笑着招奉完茶的黄珊过来,握着她的手,“这可是黄将军的女儿,在靖难一役上可是救过皇上,算来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本来也是有资格为妃为后,只可惜被人阻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