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珊立时就一脸的黯然,这与刚刚的灿烂一笑相距甚远,“太后娘娘,这是臣女的命,怨不得人。”
“听听,这才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柳太后心疼地道,眼角却是瞟向宗室命妇们的脸上。
有人惋惜,“皇上过于执着了,荀真又过于霸道,终非华国之福啊。”
这正中柳太后的下怀,只要有人将矛头对淮荀真就好,“可不是么?哀家都操心得日夜难眠,大家也要多劝劝皇上……”
“可是若按家世来说,黄小姐自然是官家良子,但荀家若是在当年没出事,只怕荀真的身份也不会低,华国第一将军世家的女儿封后也焯焯有余了。”楚依依慢悠悠地道,拿这点来攻击荀真不太厚道,再说皇帝闺房内的事情哪轮到她们指手划脚?
“豫王妃说得对,只要她能为皇上诞下龙子,其他的都好说。”年轻些的命妇们都偏向楚依依。
柳太后心生不满,想要挑动宗室不满的情绪竟是如此之难,松开黄珊的手,表情严肃地讨论起百花节的事情。
待这群人散去后,柳太后颇为不悦地抿紧唇,随后道:“死到临头犹不自知的蠢妇,竟偏向一个低贱的宫女,哀家真是错看了她们。”目光看向一旁呆怔的女儿,“安幸,你与驸马怎么弄到这步田地?”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他欺负我,你不信,还说我任性,现在可信了?没有他高家向皇兄请求,会有皇兄那道旨意吗?皇兄也忒狠心了,一点也不念兄妹之情,让我沦为京城的笑柄。”安幸公主起身不满讥笑道。
柳太后悻然道:“谁能想到他是如此恶劣之人?安幸,此事为娘自会为你做主,迟早会收拾那负心汉,过段时日就与他和离,再找一个青年才俊……”
“我不,死我也要跟他耗,若是和离不是便宜了他与那新妇吗?哼!高文轩,我绝饶不过你。”安幸公主怒道。
“安幸,母后也是为了你好,他那样的人既然已经待你不好了,你又何必非要一棵树上吊死……”
“母后,这话我不爱听,我府里还有事,先回去了。”安幸公主不听地转身离去。
气得柳太后捶胸口,好在还有黄珊在一旁帮忙揉胸口顺气,“娘娘,别气着了,公主只是太爱驸马了……”
慈宁宫发生的事情荀真很快就知道了,嘴角浮现了几丝冷笑,柳太后到现在仍想要找同盟,当初虽然没有死防她,但是她也是费了不少功夫与宗亲们联络感情,付出还算有收获,至少没有如墙头草一般风吹哪边倒向哪边。
此时看向坐在一旁的楚依依等人,“荀真谢过大家了。”
“荀总管事不用多礼,当日我们相求,你也没有推脱大家,大家都记在心里呢,百花节这日太后娘娘应该玩不出什么大花样的。”楚依依笑道。
荀真道:“太后娘娘是宫里的长辈,荀真对她也是颇敬重,可惜她却是对荀真多有误会,还提出那三月之约来,唉!”
这一声叹息恰到好处,颇能引人同情,更何况同为妇人,知道怀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天晓得为什么富人之家怀孕生子却是比穷人难得多?
有人宽慰道:“荀总管事不用太过于担心,还有两个月呢,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要皇上多使点劲,准能怀上的。”
这话说得粗鲁,荀真的脸红了红,会故意引他们说这些话,无非就是表明她现在仍没有孕事,要为孩子是在宫里怀上的制造舆论,这样才不至于一公布怀孕那么突兀,让一切看似水到渠成。
楚依依看到她害羞,笑着握紧她的手,“荀总管事莫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是已婚妇人,话糙理不糙,谁不是过来人?”
“就是啊,我那儿还有几道壮阳的方子,回头抄给荀总管事,炖给皇上喝正好……”
荀真的脸原本红透了,但是看到她们讨论房事讨论得热切,脸色方才渐渐地自然起来,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说到怀上孩子后,男人开始纳妾,又变成了批判大会,你一言我一语的好不热闹。
荀真惟有缄默不语,惟有她没有这问题,离开了那么几个月也没见那厮犯这男人会犯的毛病,所以她已经是彻底安心了。
不过她不发言,人家却不放过她,“荀总管事倒是给我们传授传授如何拴住男人的心?皇上那等真龙天子也乖乖地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其实大家在背后都羡慕得很呢。”
荀真险些喷出一口茶水,这有什么好说道的,可看到她们期待的表情,咳了咳,“其实没有什么秘决……”可看到她们一副你少来的样子,没有秘决你能牢牢地拴住皇上?尴尬一笑,“其实……”
当夜,有几位宗亲发现自家婆娘有所变化,该体贴就体贴,上了床后又是风情万种的,这比看着她们端着的正妻的面孔来说新奇有趣得多,遂在正妻房中呆的时日渐多。
应付完楚依依等人,荀真这才起程回华龙宫,特意地漱了漱口,闻了闻没有香辣豆腐脑儿的味道,这才安心许多。
一回到华龙宫,看到孙大通正命人整理冬季的衣物,毕竟春天已至,是该全面换上冬装,殿里飘着苹果宁神的香气,她本不太在意的,正要转身离去,突然看到孙大通拿着一件上好的貂皮氅衣道:“把这件衣物拿去处理掉,皇上若看到会觉得碍眼的……”
这件貂皮氅衣怎么那么眼熟?
荀真立马驻足,忙道:“孙公公,拿过来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