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却是不悦地开口,声音严厉道:“太后,朕对你也忍无可忍了,拜托你有点长辈的样子好不好?那可是你的皇孙,是朕的长子嫡孙,你怎可如此诬赖他的存在?别拿这事来做文章,朕对于这孩子的来历一清二楚,真儿有孕一个多月,这都是有太医院的档案为证的,朕虽然也是在昨日才知晓,今日即公布这喜讯,你倒好,不为朕欣喜就算了,还说那些伤人的话,质疑朕的长子,太后,你这还像个长辈的样子吗?”
柳太后的脸色一红,不知是羞红还是怒红的?手中握紧那凤头权仗,手指骨都凸出了,“皇上,哀家这都是为了你着想,你倒是吕洞宾咬狗不识好人心,哀家怎能让人欺骗你?你现在只认得她,当然只相信她的话。”
柳太后的话让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荀真的胎到底是不是皇帝的?但是依皇帝的精明劲,没有理由会弄错?这么一想,觉得这怀疑倒有些无稽之谈了。
高文轩站起道:“荀总管事有孕是可喜可贺之事,太后娘娘这猜疑真是寒了人的心,若臣没记错,荀总管事回宫已有月余,怎么可能身怀的不是龙种呢?依医道而言,三十天即可以确诊出滑脉,太后这是怕输了赌局要前往皇陵为先皇守陵,所以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实在有失太后娘娘的风度。”
其他的朝臣一看站起来反对柳太后那恶毒之言的人居然是她的女婿,顿时遣责的目光都集中到柳太后的身上,这样中伤未来太子的话实在罪不可饶,若她不是太后,定要抓来勾舌根。
有朝臣也义正辞严道:“太后娘娘这猜测无端而又无证据可证明,这些话就是对皇上的极不负责任,这不是天下至尊的太后所说之话,荀总管事本身是宫女,怀上龙种是自然而然之事,没有才叫不自然不应该。”
“没错,娘娘身为皇上的长辈,岂能因赌约输了而如此恶意攻击未出世的小皇子?这非华国之福,皇上正值壮年,让女人有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这同样是对皇上的大不敬……”
“臣也看不过眼了……”
一直以来荀真在朝臣的眼中都是没有好感的,即使她有一个手握兵权的哥哥,还曾是华国至尊的第一将军世家之女,但就因她独宠后宫,独霸帝王之爱,这让她始终都站在朝臣的对立面。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这样了,她怀上龙种之后,就是华国现今最需要保护之人,对于皇嗣的诞生他们是盼了又盼的,现在她终于履行了一个后宫女人的职责,荀真,已经无可指谪。
宇文泓觉得这群臣子总算没有白养,在关键时刻还是极其有用的,目光与荀真的一双水眸对上,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得出来一路走来的艰辛,选择今天公布这喜讯也是深思过的。
荀真的心里没有一刻像今天这样安定,与帝王牵手实在要承受太多了,过去的一年她瘦弱的双肩几乎已经扛住了如几座山那般高的诽议与流言,好在都咬牙一一撑过来了,双眼看到柳太后瞬间变白的脸色,舆论从所未有的站在她这一边,只因她肚子里怀的孩子。
柳太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一直以来她都记得她是太后荀真是宫女,所以她比她占有优势,现在才惊醒一旦她怀上龙种,那么她们的地位就要掉换。即使心里恨得要命,但是她却是不动声色,咬着唇听着这群自以为是的朝臣对她的攻击。半晌,淡淡道:“皇上,你不制止吗?她怀上身孕是大事,难道孝道都可以不要了?”
“太后不用觉得心里不平衡,为老也要尊,这样才能得到人们的尊重,太后质疑朕的皇嗣之事本就没有道理,所以才会群情汹涌,还请太后三思而慎言。”宇文泓也淡道,斜瞟了她苍白的神色一眼,“再说古语不是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吗?朕现在正在遵先人的教导。”
柳太后没想到他倒是道理一箩筐,剜了他一眼,这小子果然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看到坐在她对面的荀真正挟菜吃了起来,她的自在悠然更能衬托她的处境尴尬。
半晌后,宇文泓方才站起来挥手道:“众卿家都歇歇吧,太后已知失言,不该对朕的皇嗣持怀疑态度……”
安幸公主坐不住,这些人不会明辨是非吗?
她母后为了宇文皇室鞠躬尽瘁就换来了他们的指责声?还有皇兄,一定是被荀真那贱人蒙骗在鼓里,遂站起来打断了宇文泓的话,“皇兄,皇妹有所质疑,虽说样样证据都证明她是在宫里怀上龙种的,但就是这样才可疑,如果不是心虚又何必这样说?分明就是在宫外怀的孩子,硬是要说在宫内怀上,这不是欺君之罪还是什么?”
柳太后看了眼女儿那愤慨的表情,还是自己的女儿靠得住,目光一移到女婿那张俊脸上时,这个负情汉,一再坏她的事情,“皇上,如果她是行得正之人,敢不敢让哀家所请的名医前来诊脉?”她的权仗又指向荀真,“我们在这儿吵没有意义?只要一听脉即可知她是何时怀上孩子的?”
荀真冷冷一笑,“太后娘娘莫不是将荀真当成了傻子吧?安幸公主所说亦是非常可笑之事。”
宇文泓的表情很冷,居高临下地看了眼柳太后母女,“太后,你们母女质疑真儿的胎是在宫外怀上的,还说要派人前来诊脉你们才会相信,可你们怎么以为全天人都是蠢的?这样明显的栽赃之举谁会看不出来?你们指定的大夫只怕一早就收到了柳家的好处,自然会说出对你们有利的话,瞎了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如真儿所言,别将别人当傻子来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