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中有人这回也讥笑出声,这种招数不足以取信于人,柳家指定的大夫给荀真把脉,那不是随便爱怎么说都行?这种伎俩实在不太高明。
柳太后的脸色一绿,本来让父亲去准备的看来派不上用场了,这一回上至皇帝下到朝臣都态度一致,荀真不过是怀孕而已,他们就这样偏向于她了?“皇上质疑哀家有失公允,哀家自知一心只为皇室着想,为皇上着想,不过哀家始终不相信她怀的是龙种,她回宫不过是个来月,怎会这么快就怀上了?”
一些后宫妃嫔也不甘寂寞,这回也跳出来道:“皇上,臣妾也怀疑,如果不验清楚,那么皇室的血统就会受到玷污。”
“虽然宫女同样也有为皇上生龙子的义务,但是荀总管事这事还请慎重对待,确保一定是龙子。”
“……”
柳晋安听到后宫妃嫔的话后,这才站起来道:“皇上,有质疑声不正是证明大家对这龙种有所怀疑吗?为了堵住那些质疑的声音,无疑是当众诊脉最有说服力,老臣也不是偏向太后娘娘,而是陈述己见,皇上若不堵住这种声音,将来龙子的正统身份是会受到天下人的质疑。”
这一番看似没有偏颇的话,却成功让那群支持荀真的朝臣安静下来,确实如此,如果今天不拿出让大家都心服口服的证据,那这孩子一生都要面临这种风言风语。
荀英这时候才做声,“那依柳相之意,是选用柳家所推出的大夫喽?哼,这算盘打得好啊,皇上已经驳斥过了,柳相莫非年纪大了没听清?”
“荀将军不用如此讥嘲本相,本相也是为了华国的江山社稷着想才会这样说的,太后娘娘的猜测虽然不太靠谱但细思却仍是有道理的。”柳晋安抬头看向宇文泓,“皇上,还请采纳老臣的建议。”再看向荀真,“荀总管事,你是母亲,难道希望儿子一辈子都要被人议论纷纷?”一会儿后,微掀眼帘道:“滴血验亲也是可行的,但是这必须要等孩子落地后才能进行,时日太久,只怕对荀总管事会更不利。”
他的心中也不肯定荀真这胎是不是在宫外怀上的?但是有得赌自然要赌一把,这是他奉行了一生的政策,所以他赌到了这华国宰相的位置。
荀真的黛眉紧蹙,柳家的不依不饶,就是要赌她确切怀胎的天数,要一击置她于死地,意料之中的事情,柳晋安倒是有一句话说对了,如果今天不将质疑声都平息下去,那她的孩子就要面对一生,当初曹婆就说过,要她尽量不要让自己卷入这种恶意攻击之内。
宇文泓却是面容铁青,这种质疑声不但是对荀真的质疑,同样也是对他的质疑,一拍面前的案桌,那大力一拍,声响极大,所有人都心中一跳,急忙跪下,惊忙急呼:“皇上请息怒。”
他却是面色严厉地一字一字道:“朕已经说过了,荀真怀的是龙种,你们还要提什么当众诊脉验明自身?眼里还有没有朕?当众验脉之事绝不可取,朕是天子。”
“皇上英明。”荀英道,“这本身就是无稽之谈,是太后娘娘为了赌输后不守约定去皇陵的借口,这本身就是用心险恶之举。”
“没错。”高文轩道:“臣是太后的女婿,这回也是仗义执言。”这话立刻招致安幸公主的怒目而视,他对荀真的那份情至今未消,能瞒得住谁?继而更恨坐在上面的荀真。
朝臣的声音由一面倒已经发展到两派声音,尤其是御史大夫,之前他们很能义正辞严地遣责柳太后,现在又自以为是地要荀真当众验脉,这样可以堵住众人悠悠之口。
荀真看这情形已经知道不能让肚子里的孩子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当众验脉就当众验脉,她倒要看看他们到时候还有何话可说?遂看着宇文泓坚定地道:“皇上,妾身同意当众验脉以堵悠悠众人之口,但是事后,妾身要怀疑妾身腹中龙种之人都要给妾身赔礼道歉。”
宇文泓始终不愿接受这种带有侮辱性质的做法,但这事他们事先就商量过,柳太后的反应也在他们的算计当中,主动权还是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的心里瞬间一痛,要让她承受这样的事情,让他于心何忍?所以迟迟没有言语。
柳太后却是抓住这个机会道:“皇上,既然荀总管事同意此事,那就请皇上即刻同意让人来给荀真诊脉,这样对于未来太子是最好的,这样好了,皇上信不过哀家指定的大夫,那就太医院的御医好了。”御医里面也有她安插的人,不管荀真的胎是多久,也一定要说一个对她有利的数字。
荀真冷冷地看着柳太后那瞬间欣喜的面容,“皇上,太医院的御医已经给妾身诊过脉了,这有档案可记,太后娘娘此举莫不是多余了?提出质疑的人是您,现在又说要用太医院的御医的人也是您,神是您鬼也是您,这样的话,您的质疑岂不是站不住脚?”
柳太后一窒,随即心中暗骂,这丫头实在牙尖嘴利。
宇文泓的脸上不再现怒容,但是眼里的冷光仍让人寒粟不已,“荀真说得对,太后的建义无异于自打嘴巴,虽然朕自始至终不赞成当众验脉的方式,但荀真已同意,朕亦尊重她的决定。她这样坦荡荡的样子,还要受到你们当中一部分人的恶意攻击乃至质疑之声,朕都觉得心寒。”说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孙大通。”
“老奴在。”
一群人都莫名地抬头看向孙大通,皇帝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