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泓长这么大不乏有爱慕他的女人,但是当着群臣,在金銮殿上向他示爱的只有这么一个来自异族,年方十七八岁的女孩,况且那大大的笑容显示她并不是在说谎,嘴角含笑道:“于于公主错爱了,公主年轻貌美,朕几乎年长公主近十岁,要公主下嫁委屈了,况且朕已有美人相伴。”
呼延于于的表情一窒,她在草原上有多少年轻的男子为她歌唱,现在这个华国皇帝居然不愿娶她,一张小脸不由气得通红。
呼延赞又岂会不知道荀真的存在?看到妹妹的表情难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动怒,上前开口道:“皇帝陛下何必一开口就要拒绝我国和谈的诚意呢?和谈尚未达成,本皇子与于于仍要逗留在帝京叨扰,皇帝陛下与于于相处看看如何?再者我呼延赞的元配已逝,现也愿迎娶一位华国公主为正妻……”
娶华国公主?一众大臣又再度目瞪口呆,这胡国皇子一到来就张口吓死人。
青鸾宫。
“和亲?”荀真惊呼道,因为兄长刚刚回到帝京,所以皇帝给了三日假期,他今天并未到金銮殿去。
荀英皱眉道:“不错,大军向前再推就是茫茫草原了,在我们荀家的先辈中就有人进入草原作战,但最后却是不得不带兵退回后方防线,可见深入胡国草原做战我们没有必胜的把握。胡国提出和谈之举,我私心也是认可的,但直到进了帝京城,才知道胡国带来了那位有草原明珠之称的呼延于于,只怕他们的胃口不小,以公主之尊确实能成为华国皇后。”
荀真看到兄长的表情极为严肃,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本以为和谈就是和谈,胡国却想将一名公主塞进定文泓的后宫,不悦地道:“皇上是不会同意纳她进后宫的,再说两国的间隙已深,呼延于于要成为皇后并不具备这个条件,倒是哥现在就这样回来,边境那一边岂不防线松散了?”
“和谈开启,约定好双方的主将都要撤离战线,我已留十八铁骑在那儿守着,一旦不对路,立刻就出击。不过皇上倒是另有想法,我现在也正派人积极深入胡国境内配合施行。”荀英的眼里一狠,“胡国若是想要搅乱华国的政治,我们也可以让他的王庭不得安宁。”并且皇上的计划更为狠厉。
荀真是知道宇文泓还有打算的,但这同样是需要时间,他们对胡国的了解并不深,不过知道一些主要的信息足矣,八大部族一旦乱起来,华国的可乘之机就会到来。“现在还是先看看和谈进行得如何再说……”
与这边厢兄妹对和亲之事没有太大反应相比,一退朝后的文武大臣都脸色难看地走出华龙宫,看到鸿胪寺卿尽职尽责地将胡国的皇子公主送去宾馆下榻休息,在树荫下的大臣脸色都紧绷。
“一个胡人之女也想要成为华国的国母,老夫活了半辈子也没到如此可笑的事情。”严翰不爽地道,若是以此为基础的和谈不要也罢。
“老夫也亦然,尤其是还不知羞地当场对皇上表爱意,胡人之女就是欠缺教养,若是让其血统混淆了华国的皇到血统如何得了?”有人忧心忡忡。
“她是胡国公主,以这身份要成为华国皇后其实也是相当的。”许冠庭面无表情地道,看到一众人都不悦地看着他,随即挑挑眉道:“大家也别恼我说的话,其实要破解也不难,同意立荀总管事为后不就得了,太子生母的身份还不够格成为皇后吗?”严翰等人的表情一怔,立荀真为后?皇帝提过一次后即没有再提,荀真也没说过一定要封后的话,现在许冠庭重新提立荀真为后的话,一时间他们都无从抉择,“祖宗家法……”
“时代在变迁,祖宗家法焉能一成不变?”许冠庭严斥道:“当初元圣皇后立下这规矩时是什么时代?现在又是什么时代?皇上多年来只钟情一人之事,举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再者荀总管事的能力大家又不是不清楚?为何要拘泥于祖宗家法这四个字,莫不是你们想要一个胡人皇后,那就当老夫什么也没说过。”
这番话若是放在今天的早朝之前,许冠庭只怕要淹没在这群人的口水中,但是一想到那个呼延于于要成为他们的国母皇后,情感上实在难以接受,与之相比,荀真这行事不卑不亢还对他们有过恩德的女子确实要好得多,众人首次在此问题上没有第一时间就反对,而是沉默下来。
严翰的眼睛看向青鸾宫的方向,荀真不是皇后,但已然有皇后的实权,他们的就算反对于荀真的实权是没有任何影响的,这也就是皇帝为何没再提封后之事,“其实许大人所言并没有错,老夫犹记得当日荀总管事曾说过非常时期可行非常之事,现在与其要个胡人皇后,不如就破例一次同意荀总管事为后,这样拒绝胡人公主也会理直气壮得多。”
许冠庭在朝中的影响力不及严翰这帝师,他这一开腔,立即有不少人同意,但是守着祖宗家法这四个字的也大有人在,一时间文臣们并没有统一意见。
呼延兄妹一到了下榻的宾馆,呼延于于就一鞭子抽向那桌椅,眯着眼睛气呼呼地看向兄长,“三哥,没想到这华国皇帝会让我当众丢了面子,可恶!荀家那个女儿就那么好吗?荀家军在胡国声名远播,可荀家的女儿好像没有什么名气?”
“镇静点,于于,现在我们已经深入华国的腹地,计划尚需时间进行,你也知道国内八大部族并不团结,父皇又偏爱年轻貌美的安胡阏氏,我的地位岌岌可危。莫罕儿之父是我一派之人,他提早被发现铲除,导致我不得不变通。”呼延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