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轻哼一声,帅气地跨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就此别过,我们后会无期。”抓紧马鞭在手,一抽马屁股,马儿迅速地向前奔。
安雷在后面板着脸看着她似一只箭一般地向前冲,终于送走这颗灾星了,他顿时松了一口气,正要转身回去,却看到呼延勃在背后全身冒着冷气看着他们,他们面面相觑,忙弯腰行礼,“皇子。”
“你们还知道我是皇子?居然背着我做这样的事,好啊,你们真好。”呼延勃怒急反笑,还有那个私自想要离开的女人,手中的拳头握得“咯咯”地响。
安雷看到身后的两人都颤着身子,上前道:“皇子别怪他们,始作俑者是我,她要走不好吗?皇子如果担心她的安危,那可不必,依我看,她必定会顺利回到去她的国度,她不适合草原,不适合皇子……”
呼延勃却是一拳挥过去,打中安雷的下巴,安雷受到这一拳的冲击跌倒在地,被身后两人扶着才没太过于狼狈,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呼延勃。
“安雷,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的警告,不要再背着我做这样的事,听到了没有?即使你是我的兄弟,但也知道你不应插手我的私事,尤其是我的感情。”呼延勃坐上牵来的马上,带着令人必须臣服的气概。
安雷站稳了,上前拦着他拉住马缰绳道:“皇子,你这是何必呢?你与她不会有幸福可言的,如果你有幸成为单于,那么未来的阏氏会容得下你与一个华国女子的感情吗?你这不是在爱她,而是害她。皇子,你如果真的爱她,就不要私心地留下她,这不是爱,是占有。”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摆在面前,皇子为何如此糊涂。
呼延勃知道安雷说这些话不是出于私心,叹息一声,正色看着他道:“安雷,你想看到我幸福吗?没错,现在草原八大部族因华国的进攻而四分五裂,我呼延勃如果想要成为草原之主,这是大好的时机,单于之位可以弥补我早年所受的苦,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幸福。为了这暂时还没实现的宏图,就先放弃我人生的幸福,值得吗?父皇死时候的情形你知道吗?没人为他这昔日的草原雄鹰悲哭,他的妻儿都在着急地争着那把交椅,落了那样的人生岂不悲哉?那不是我呼延勃要追求的幸福,如果我是这样凉薄之人,那我也不配染指单于之位。”手中的马鞭往安雷的手一甩。
犹记得那天闯进王帐里看到父皇因天热浑身生虫,没有一个人守在他的身边,只剩他孤零零的一人躺在那个被洗劫一空的王帐里,他想到他生前威风凛凛的样子,死了居然是如此的可悲可叹,那一刻他满心悲凉,扯下大帐包裹着他的尸首,这这个草原王者可以保有最后的一点尊严。
那一天,他持刀坐在父皇的身边良久……
安雷本能地手一缩,弹跳开身子,愣然地看着呼延勃骑马狂奔,去追那个华国女子,一如很多年前,他同样不顾他的阻拦去追安茉儿出嫁的马车,只是那一次他还很有理智,可现在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华国女子。
“你们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安雷问身后的两人。
两人同样默然无语,谁也说不上来对与错,但是皇子说得对,若他是那种凉薄之人,那他也不值得他们爱戴,皇子救助了王庭的大批老弱妇孺,这让他的名声渐显,人人都知道他的仗义之举。
安雷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很快,就回头道:“你吩咐下去,大家原地待命,皇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转身回去,还有要事处理。
方瑾不停地抽鞭让马儿跑快一点,这样她就不会想要冲动地回头,那儿不是她的国度,不是会接受她的地方,她没有必要自讨没趣,心里建设了一番,只有离得远了,找不到回头路了,那么心就不会痛了。
天色渐渐亮了,太阳从一片瑰丽的云海里爬上来,带来一片耀眼的霞光,她却无心欣赏,沉浸在自己哀伤的心事中,故而连身后的马蹄声也忽略了过去。
突然,身旁掠过一道黑影,那黑影迅速地跑到她前头,一把拉住她狂奔的马缰绳子,“吁”了几声,让马儿停下来,她睁大眼睛看着不应出现在这儿的人,“呼延勃?莫非是我眼花了?”她忙揉了揉眼,再定睛看去,还是呼延勃那张板起来没有笑容的脸。
呼延勃原本已经火冒三丈的面容看到她那迷糊中带着惊喜的眼睛,满腔怒火这才熄了一些,不过仍是冷脸冷声地道:“女人,你要逃了吗?”
回过神来,知道不是因为太过思念而产生的幻觉后,她嘴硬地道:“你说谁逃了?”
“哼,诱我与你欢爱,半夜后却又偷偷地起身溜走了,你的行为不是逃那还是什么?”呼延勃咬牙道,难怪她会那么努力地诱惑他,原来是打定了走的主意。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方瑾睁大眼看着他,狡辩道:“我那是光明正大的走,不是怕有人舍不得我何必要这样?呼延勃,你回去找你的安茉儿吧,我又是不适合你,两族交战,胡国有我容身之地吗?再说你对我可有许诺?什么也没有?你凭什么留下我?我要回家,你快点松手。”她扬起马鞭,威胁地看着呼延勃。
他却是将马缰绳攥得更紧,这个该死的女人,“方瑾,你就是一个没胆鬼吗?”
“你……你说谁是没胆鬼?”她不服气地道。
“除了你还有谁,你说爱我就是这样爱的?一点勇气也没有,遇事只想逃,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他语气败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