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没有注意到秦露的脸色红得像苹果,她蹲下来就用手去抓地上的信封,兴奋中还不忘仰头问道:“恪哥哥,什么是情书啊?”
秦恪吊儿郎当地昂头挺胸:“情书就是外面的女孩子喜欢恪哥哥,为了告诉恪哥哥这件事而写的信。”
小女孩睁大了眼睛,满脸崇拜:“恪哥哥,好多女孩子喜欢你哦。”转而去问秦露:“露姐姐,你怎么只有一封情书呢?”
秦露的脸红得快要熟透了,她的信在背后捏了好久,面对一个小孩子无知的问,她支支吾吾道:“因为……”
“这还用问,因为臭丫头不招人喜欢呗!”秦恪欠揍地又“切”了一声。
“滚!”秦露恼羞成怒,一脚踢过去,秦恪一个不妨,被她踢中,腿一曲,单膝跪地了,她羞愤地指着秦恪吼道:“谁像你一样花心大萝卜,什么人的情书都收!正常人当然只收喜欢的人送的那一封!”
秦恪坏笑着看向秦露,也不计较她刚刚的暴力了,不怀好意地笑道:“小露,你说什么?喜欢的人?别忘了,你已经和卫颂订婚了,迟早是卫家的媳妇,再喜欢别人也不能收情书啊!或者,这情书是卫颂那小子送的?他什么时候有这么浪漫了?”
“闭嘴!”秦露真的火了,眼泪都被逼了出来,十六岁的女孩子当着一大一小的面,把刚刚那封情书撕了个粉碎,全部砸在了秦恪的脸上,哭着跑回房间去了。
四岁的小女孩惊愕地蹲在地上,小手上只捏住了几封情书和几个抠下的粉色蝴蝶结,地上散落的大片还没来得及捡起来,她也怒了,奶声奶气道:“恪哥哥,你是坏人,你把露姐姐弄哭了!我要去告诉爷爷!”
她站起来丢下手里的东西就走。
秦恪害怕爷爷的棍子,当下就把她抱起来,讨好似的哄:“夏夏,别告诉爷爷,恪哥哥明天带你出去玩,随便去哪里都行,好不好?”
“不好。”小女孩撅起嘴别开脸赌着气:“你去跟露姐姐道歉。”
“……”
到底是拗不过她,秦恪抱着小女孩去敲秦露的房门,恭恭敬敬地向她道歉,很久以后,秦露拉开房门把小女孩从秦恪怀里抱过去,又“嘭”的一声把门摔上,任秦恪在外捂着鼻子痛得大叫。
房间里,她认真对小女孩道:“夏夏,不要告诉别人情书的事情,知道么?”
四岁的小女孩茫然,却还是点头答应她:“嗯。”又问:“露姐姐,什么是订婚啊?”
十六岁的女孩情窦初开,因为喜欢着一个男孩子而忐忑不安,她说:“夏夏,订婚就是长大了以后要和一个男孩子一起生活,只有那一个男孩子,除了他,再也不能喜欢别人了。”
小女孩还是不懂:“我喜欢爸爸,难道就不能喜欢恪哥哥了么?”
秦露笑了:“夏夏,爸爸和恪哥哥是你的家人,不是你的爱人呀,你的爱人只能有一个。希望夏夏的订婚对象就是夏夏的爱人,那就好了。”
小女孩咬着手指纠结,家人,爱人,这是什么意思呢?她花费了好多的脑力去想,然后,又把这事彻底忘却,因为,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当晚,恪哥哥还是被爷爷的棍子打了,罚他跪在院子里反省,说高考快要到了,他整天不务正业,就知道谈情说爱……
那晚的月亮很圆,小女孩和被罚跪的少年一起呆在院子里,他跪着,她也学他跪着,然后时而抬头看天上又大又圆的月亮,时而扭头去看身后一大一小两个奇怪的影子,花圃里静悄悄,夏虫在周围鸣叫……时光真漫长。
“到了,你自己进去吧。”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打断冷雨的思绪,抬起头就看到自己站在一处病房前,已经当了妈妈的秦露站在她身侧,当年四岁的小女孩已经长得和她差不多高,彼此之间却生疏到如此地步。
秦露显然不想进去,冷雨什么话都没说,轻轻推开了房门,偌大的病房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她一步一步轻轻往里走,病床上的老人闭着眼,而病床旁守着的那个女人却立刻站了起来,一双美目看向她。
追不回往事星月朦胧,把一切留给暮鼓晨钟……
冷雨轻轻推开了房门,偌大的病房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她一步一步轻轻往里走,病床上的老人闭着眼,而病床旁守着的那个女人却立刻站了起来,一双美目看向她,先是诧异,后是愤怒,她低声呵斥道:“你来做什么?”
即便是在病房里,秦薇也是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身边放着诸多文件正在批阅,整个人显得干练而肃穆,甚至不近人情。
冷雨不再继续往前,秦薇一问,她也无法回答,之前身世揭露、不雅视频曝光,秦薇都曾找过她,那语气冰冷苛责……现在回头想一想,换作是谁都会苛责吧,从前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孩,长大之后回来,居然变得六亲不认,把那么多的家人推向尴尬丑闻的深渊,她不知悔改,越做越错……
“小薇。”有男人的声音在病房门口响起,很普通的男低音,随后就是刻意放慢放轻的脚步声,见了冷雨,那个男人愣了愣:“有客人啊?”
他走到秦薇身边,并不是十分英俊的相貌,身材很魁梧高大,他把手里的咖啡递给她:“摩卡。”
秦薇没有接,仍旧盯着冷雨,对男人视而不见,那男人也不在意,把咖啡杯放在一边,直起腰看着冷雨,笑道:“出去聊吧,老人家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