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的房屋内只有一张椅,一张桌,一张床。
桌上燃着光线微醺的烛灯,椅上坐着锦衣黑发,姿态闲适的少年,床上躺着昏迷不醒,衣衫微乱的少女,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雪松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古怪场景。
“主子,这姑娘你打算怎么办?”雪松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他若是想要杀了那姑娘,早就动手了,何必要多此一举带她回来。
一手托着下巴,少年脸上现出为难之色:“是啊,怎么办呢?”
雪松将目光投向床榻上的少女,眸中神色从不忍,同情,到冷酷:“主子决不可冒险,这个姑娘就交给属下来处置吧。”
“交给你……”少年看向雪松,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要怎么处置呢?是把她大卸八块丢去喂狼,还是一瓶化尸水让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见雪松眉头越拧越紧,他好似来了兴致,一拍手道:“难道你打算将她送去刑狱?七十二道酷刑使下来,小命也就该没了。”
越听越听不下去,雪松打断道,“属下没想那么多,这姑娘毕竟是无辜的,一刀下去,给她个痛快,不至于受罪。”
少年一脸不忍,啧啧道:“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死了,她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呐。”说完又感叹,“雪松,你就是不懂怜香惜玉。”
雪松被说得语塞,半晌后才问:“那主子说怎么办?”
“嗯,让我想想。”他摸着下巴,好似真的在冥思苦想,“要不这样吧,拔了她的舌头,再剁了她的双手,这样就万无一失,保管她供不出我们。”
雪松嘴角狂抽,这法子还不如他的好呢,真要那么做了,这姑娘活着可是比死了还要受罪。
“主子……”到底不忍,那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是十三四岁,正是人生中最好的年华,这么死了,也怪可惜的。
“嘘……”还没等雪松开口,就见少年伸出食指,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起身,走至塌边,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我在想,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是等我拔下你的舌头,还是斩下你的双手?”
装睡中的某人,倏地绷紧了身体。
其实她早就醒了,之所以装作还在昏迷中,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好想出一个完美的逃跑计划。
然而,却被那个人发现了。
缓缓睁开眼睛,睫毛投下的鸦青色影子,让她的眼睛,仿佛一片浓郁的黑色深谭。
“你既然决定放我一马,又何必再装神弄鬼?”其实对方早就发现她醒了,对雪松说的那些话,也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少年笑起来,“倒是个聪明姑娘,可你怎知,我不会杀你?”
她翻过身,室内光线昏暗,少年站在暗处,十分巧妙的以床帐投下的影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故而,她能看到的,依旧只是那双雪亮如刀锋的眸子
“你是个没有耐心的人,要杀我的话,不会等这么久才动手。”
少年兴味更浓,“我们的对话,你都偷听到了多少?”
“从你开始拷问那名黑衣刺客开始。”她不打算瞒他,因为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