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木屋之时将近深夜。
文修看着沙发上湿成一团的乔夏,第三次叹气。自从他将她从沙滩上强拽回来后,她就是这个模样,失魂落魄而脸色苍白,目光悲戚的蜷成一团,双手似抱着个什么东西,全身上下湿的都在滴水,不出声不闹腾也不去换衣服,像一个从海里捞起来的湿哒哒布偶。
文修没辙,看着她湿漉漉贴在脸上像海藻一样的头发,拿干毛巾快速给她擦了擦,擦完后他随便从乔夏行李箱里拿出套干衣服,递过去:“快换上。”说着就出门去避嫌。
可卧室里的乔夏充耳不闻。
文修无奈,再次走进屋里来,将衣服递到她面前,“快换吧,你穿着这湿衣服会生病的。”
乔夏仍没动静,对他的动作恍若不见。
文修耐着性子哄她,“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下次我不这样了,以后只要你不坑别人,你想怎么坑我都行。”
见乔夏不答话,他又道:“上次路过周大福,你不是说有条翡翠手链很美吗?我们回国后就去买,好不好?”
“以后我天天让食堂给你做松鼠鱼,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还有,以后你到我办公室来,不要你干活了,我给你买台平板,你要上网看电影都可以……”
文修绞尽脑汁的哄,乔夏还是沉默不语,苍白的脸和微微泛白的唇显示她已受了凉,文修哄了半天毫无成效便越发焦急,最后一跺脚,来了一句三十年来最狠最出格的话,“你再不换,我帮你换!”
话一出口,文修自己都惊了惊。活了三十年,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去“威胁”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威胁女人脱衣服这种下作的事——若是让他迂腐严厉的娘老子听到,估计会吐血三尺。
乔夏的眼珠终于转了转,却只是搂紧怀里的海螺,然后,继续发怔。
文修近乎抓狂,他不晓得乔夏为什么这么执着那个海螺。可他拿不走它——他试了几次,乔夏死活不撒手。
两人僵持了半天后文修见她的脸色不对劲,便拿手去摸她的额头,果然有些烫,想来是发烧了。而她那一身湿衣服又不肯脱,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而这岛上没什么医院,一旦高烧将会十分棘手,文修不由心急如焚,当下再也管不了这么多,说了一声,“抱歉。”伸手去解她的扣子。
以往因着做手术的关系,他解过很多女患者的衣服,每次都是全神贯注的想着病情,从未有任何男女之想。所以不论对方是美是丑,手下的身躯是干枯还是饱满,他从来都是坦荡荡,心无杂念,目不斜视。
而今天,他从未有过的紧张,喉咙莫名其妙的发干,第一粒扣子还好,是在脖子上的,可当他的手触及到她的胸解第二颗时,他明显感觉到耳后根一热,指尖竟有些抖,试了三次才解开。
他不敢再看,索性闭上眼,凭感觉去解。
接下来的事,便超出了一切理智能控制的范围,文修将乔夏推到床上……。
窗外的雨还在滴答,一滴滴敲打在屋檐,又落到地面,似钢琴黑白琴键上最轻音节的奏响。
旖旎过后。乔夏在床上沉沉睡去,文修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也许是前一刻惊涛骇浪还未全然消停,也许是两人关系的飞速进展远超出了他的理智,他脑中有些乱。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一贯自律克己循规蹈矩的自己会跟一个异性发生婚前性行为,倘若在从前,他必然会说一句“荒唐”!可如今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不容扭转。
他眼下的心态有些像冲动过后的反省与检讨——纵然再喜欢一个人,这神圣而庄严的一刻也该留到洞房花烛夜对不对?况且他还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乔夏。
想到这,他睡意全无,起身去了屋外吹风。
翌日,大雨消停,天色放晴,窗外一片天空与海水的蔚蓝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