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不禁动容,摸摸她的头,顺着她的话头道:“漂亮,但我不喜欢你穿给别人看。”
乔夏嘻嘻一笑,转了个话题,“老好人,阿岚的钱是你帮我还的吗?”不待文修回答,她又道:“那钱我会还给你的。”
文修摇头,“不用还,你好好养病就算报答我了。”
乔夏低下头看平板,没再答话。文修想起另一件事,问:“你真的想吃老陈记的水晶饺吗?”
乔夏仰头,大眼睛闪闪发亮,盈满了吃货对美食的狂热,“想啊想啊想!想的发馋呢!好多年没吃过了,一直想去,可一直没时间。”
同她的渴盼殷切不同,文修只是平淡的嗯了一声,然后抽出她的平板,“不早了,九点多了,睡觉吧,明天再玩。”
乔夏往肩上一指,“我睡不着,天天躺床上,肩背都睡得又酸又痛。”
“我给你按按。”文修伸手搭在她肩膀,不轻不重的给她揉。他指尖的力道均匀适中,乔夏舒服的眯起眼,没一会靠在枕头上沉稳睡去。
文修关上白炽灯,只开了床头一盏柔柔的小壁灯,窗外夜色岑寂,室内灯光昏黄,乔夏的脸落在斑驳的光影下,染着一丝病容,她生病了快十天,脸色再不见从前红润饱满,文修不由心疼,来不及多想,掌心便覆了上去。
她静静睡着,乌密的长睫低垂,他的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几分小心,几分温柔,想起她吃过的苦受过的痛流过的泪,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却只能静默着,将满腔怜惜化作一声清浅的叹息。
旋即,他轻轻站起身,关灯走出门去。
长长的走廊有风吹过,文修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说道:“陈秘书,帮我把明天上午的学术交流会推掉,我有要事,去不成。”
那边陈秘书嗯嗯答应,问:“院长,什么事这么急啊,那学术会不是挺重要的吗?”
文修道:“我去Y市一趟。”
翌日早八点半,乔夏一觉醒来,见床头摞着几个打包的早点盒,打开一看,香气腾腾中,齐刷刷一大盒薄皮剔透的水晶蒸饺,全是老陈记的,她望向床尾的母亲,疑道:“这谁送的?”
她母亲的表情也怪怪的,“两盒是文院长,另外两盒是……”顿了顿,道:“许沉光。”
“许沉光?”乔夏皱眉,“我昨天不是让他别再来了吗?”
乔母正要说话,一个身影推门而入,来人逆着光站在门口,身姿颀长,浓眉乌目,正是许沉光。乔夏别过脸去,当作没瞧见。
许沉光手里拎着大包小包,有零食小吃营养品,还有给丁丁的玩具图书,鼓囔囔堆满了三四个大袋子。他一面走,一面揣摩着乔夏的脸色,问:“怎么样,今天有好些吗?”
乔夏同往常一样不理他,倒是乔母意味深长的瞧了许沉光一阵子,然后道:“你出来一下。”
天气晴好,湛蓝的苍穹万里无云。医院后门修葺平整的茵茵草坪旁,乔母开门见山地问:“许沉光,我是直爽人,说话不喜欢兜圈子,我乔家两个女儿,你到底中意的是哪一个?”
许沉光站在枝繁叶茂的香樟树下,闻言没有片刻犹豫,“夏夏。”
“因为她给你生了孩子?”
许沉光摇头,“不,一直都是她。”
“一直都是她?那你干嘛又去沾惹我们安安?”乔母想了半晌,脸色陡然一变,“原来是这样!”
她嗤笑一声,眸中有了然,“我一直瞧不起许家人,觉得他们阿谀市侩,虚伪贪婪……在此之前,我总以为你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同意你这些年呆在乔家……呵,想不到我千算万算,你跟他们竟存了一样的念头!你对安安,根本就不是真心!”
许沉光立在浓厚的树影之中,瞧不出表情,唯有那双乌黑的眸子浮起浓浓的歉然,“是,我对不起安安。”
乔母将视线投向远处的花圃,面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外界都传,我们乔家两个女儿,一个是抱养的,一个是亲生的,你们许家人相信了那句话,都认为安安是亲生的,夏夏是抱养的?”
许沉光眸光微闪,无声默认。
“你们都以为夏夏不是亲生的,在乔氏企业没有优先继承权,所以才这么轻视她,一心去讨好亲生的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