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叫了一声“哥!”
旋即就没好气的说道:“营养是身体素质的保障,你一个兵,吃不饱,身体素质就会下降,行军作战,你的精力就会不足,短时间的作战还行,长时间的行军作战状况下,士兵精力绝对不足,拼刺刀,白刃战遇到鬼子,打得过才是怪事!”
风扬:“这些咱们都了解一些,但是咱们的困难···”
王大山将饭盆一顿,“困难?困难是要咱们去克服的,去解决的,不是让咱们打着困难的旗号,去像铁公鸡一般老抠过日子!”
食堂里一下安静下来,王大山情绪上来了,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咱们的战斗部队,在前线拼死力战,你知道的,有的战士牺牲前想吃一口肉,吃一口饺子也不行!”
“大山!”王勇低斥。
王大山盯着他,“你也是长征过来的,你应该知道,咱们的同志,是舍弃生命在为革命事业奋斗!大道理我听过太多!也知道的太多!战争的残酷我知道,也懂得太多,经历过很多让人心酸,心痛的时候!可是,在苏中的时候,那一场恶战中,张营长怀里那个小战士牺牲的时候,才十七岁!张营长抱他在怀里,问他还有什么心愿,他说就想吃一口茭白炒肉,老天,部队里规定,一个星期才能加餐一次,那天晚饭就是茭白炒肉!因为打了胜仗!可他···,我站在旁边看着心酸想离开的时候,那小战士说,要是吃了肉,他就能打败和他拼刺刀的那个鬼子!他说完就牺牲了,他的遗憾是没有将那个鬼子刺死,让那鬼子逃了!”
“我不想说这件事情的对错,可我知道,办事处的伙食标准也不是这样!中央、集团军需要咱们努力工作出成效,不是要我们这些人,老抠一般工作,身体都不好了,谁还能保证高效率完成工作任务?是神仙不成?”
“我来也有一段日子了,不是我说大话,就你们这样的状态,我手下的兵一个人能顶你们三个!为什么你们面临军统的监视,紧盯没有反击的信心?”王大山没有继续说,也不管黑着脸的王勇,径自起身离开。说到底,王大山对于办事处的一些做法很反感。保卫处的下属,就尽是一些瘦子,还都是熬瘦的!他们的精气神,王大汉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行!如果保卫处的同志和耗子一起野外拉个练,王大山都担心会跑死人的!
保卫战士的工作量可不小,没有充沛的体力,很难坚持的下来,就算是精神上有着坚定的信念能使他们坚持,但是体质的下降就是不可避免的了,他们的战斗力,自然而然的就会下降,这其实是一种得不偿失!因为几个小钱,而让战士的素质下降,这是王大山最不满的,也是最看不惯的,不管打的是怎样伟大的旗号,都是被他鄙视的。
办事处四周少了不少的密探,一些小吃店,香烟摊子,杂货铺子都换了主人。军统现在也顾不上他们了,英美代表团的重要性,戴笠还是低估了。军统接收了办事处这边移交的鬼子刺杀行动队,以及数个暗探,顺藤摸瓜揪出了鬼子一些潜伏很久的间谍,但是没有抓住鬼子的第三只行动小组。戴笠汇报上去之后,老蒋严令他必须保证连代表团的安全。军统中统等机构,将主要精力都放在了代表团身上,办事处这边倒是清净了许多。
郑锐在他身边坐下,“你说的太直接了!而且那些事情,也不是风扬管理的,也不是他能解决的。”
王大山:“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非得要紧抠着钱袋子过日子,据我所知,就算是咱们再穷,也远没有穷到这个地步!边区政府的实际控制范围还小吗?陇南,河西,宁夏的系统发展也最少有三年多四年了!就算是陕西穷点,咱们又有多少人口?别说基础工业的发展花费了大量的钱财,我知道那就不是什么负担!河北,山西的敌后根据地,都是以自力更生为主,连武器上,地方部队都是以缴获为主!如果说咱们现在这样的条件,都经营得还要靠从战士们嘴里去省钱,乘早打消革命的念头,就算是革命夺取了全中国,就这样的经营统治水平,对全国的老百姓和各行各业老说,那就完完全全是一场灾难!”
“你说的太偏颇了!”郑锐很不高兴,“就算是咱们经济方面的建设缺少经验,也是可以边干边学的!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生而知之的人,也从来就没有过一诞生就成熟的政党!我们党一直在战斗中成熟,成长!我们从没有停止过进步!共产主义的实现不会那样简单,但是我们从不讳言我们的错误,从不因为错误而停下改正的脚步!”
王大山不想再争论,他也知道自己就辩论不过来,摇摇头,低声说道:“我只是因为咱们自己内部的一些看法和做法赶到伤心,在有些人眼中,战士们的牺牲好像就是理所应当的,他们的伤亡就是一行行简单的数字,而这并不是少数派的思维。在他们认识中,什么时候报告上的一行行伤亡数字,变成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战士,才是真正的革命成功,才是真正的打破了封建等级思想的桎梏,那才是真正的革命成功!”
或许是王大山在食堂近乎发怒一般的发言,办事处的日常伙食逐渐改善起来,但是始作俑者的王大山,已经搬出了办事处。
很简单,随着军统坐探,暗探,密探大部分从办事处周边撤走,保卫处已经能胜任办事处和办事处领导外出的安全工作。而办事处里逐渐的房间紧张,王大山没啥事情,索性搬出去,住到了距离办事处十来分钟路程的小庙里。
小庙里面的和尚间谍被军统带走,就一直空着,王大山毫不客气的占了。
小庙两进两殿,余下的就是侧边的厢房,除了正殿的斑驳菩萨像,两边的四间半房子也能住不少人,搭大通铺的话,一二十人都能轻易住下。
王大山就带了马十七住在小庙,因为不想暴露刘子钰他们租住的屋子。
马十七现在沉稳得不像话,可能是因为潜伏,盯梢一类的事情做得多了,现在的马十七和以前比起来,神韵斐异,宛若两人!
王大山的身上还有集团军少尉副官的名头,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勤了。这些日子,王大山一直在琢磨着怎样将沙坪坝周边的那股土匪给剿了!
之所以打上土匪的主意,是因为听说这股土匪很有钱!不一般的有钱!
这股活跃在沙坪坝西,嘉陵江畔的土匪,据说有机枪,有小炮。驻军曾经围剿过,但是因为这股土匪人数不多,行动灵活,加上又从不撩拨那些达官显要,几次没有围剿清除,这股土匪都逃脱了。根据情报分析,这股土匪的背景应该很不简单,很可能是某个大佬的秘密力量。毕竟能在重庆左近活动,还有能量进行鸦片以及紧俏物资倒卖的土匪,不可能那么简单!
王大山的耗子,现在被严格的限制了活动范围,以往可以肆无忌惮动手的恶霸地主,人渣军阀之类的对象被严禁动手,除了对黑道没有限制,还有就是土匪。眼前重庆的地下黑道,耗子们情况根本不熟,想来个打黑什么的都没有合适的目标。
将部分英镑上交后,王大山手上现在还有八十多万英镑,和待在重庆的英美商人接触过之后,王大山没有出手,这些商人手上根本没有什么货物,一些非急需品,这些洋鬼子也卖得老贵。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交易,王大山和本土的商人交易到了几捆质量非常不错烟草,大概有八百多斤。
并不是嫌弃卷烟价高而选择购买生烟草,这是因为生烟草有一些特性,经常在野外活动,重庆也是丛山峻岭之地,生烟草有时候能起到一些别样的效果。特别是老烟水,对于有些东西来说是致命的毒药,避之不及。这个还是办事处附近一个老山城人在王大山呢面前证实了的。这个老山城人就是烟草老板,将水烟筒里面的老烟水倒出一些,加了一点他自己配的雄黄丸,那些蜘蛛蚂蝗虫蚁什么的,直接被融化成水!那一小碗水放在屋里,蚊虫都没有一只进屋!当然,买了人家的烟草,雄黄丸也买了不少。
说起来,王大山有些怀念二丫配的那些药粉,在丛林里面活动,二丫当初配的那些药粉,对于那些蜈蚣啥的杀伤力有着震撼性的效果。
一个手势,后边的耗子们全部无声无息的隐伏下来。
几个小组长集聚过来,马十七就回来了,“头,土匪的窝点咱找到了,丁组长和他的人解决了东边的暗哨,正在向土匪窝点潜进。”
“他们的暗哨只有最外围的是暗哨,东边的两个相互依靠的点已经被咱们解决,里面就是一个明哨卡,是一个寮楼,离地三米多高,距离他们的寨墙大概三百多米,卡住路口,再过去就是寨墙,他们的寨墙和寮楼可以相互看到。”马十七将地形划出,看看林子里的薄雾,“下午看起来有雨下,是不是等晚上。”
“距离那边还有多远?”王大山问。
“二十五分钟的路程,从这里开始,大伙就必须安静点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