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骐大夫人过完三十岁生日之后,我破例没有再被送回那“水淹岛”,而是在骐府的一个别院里暂时住了下来。
我以前最大的愿望便是离开那座小岛,如今,愿望成真了,只是没有想到帮我实现这个愿望的人,竟就是菊康安。
他虽擅长作画,但也对刺绣精通,更何况,我的绣品是要根据他笔下金丝雀的作画风格与技巧才得以线线深入的,平时,两个人的探讨切磋少不了。于是,菊康安便每日定时到我这儿来教授我刺绣的技巧。
“疼——”手上的针不小心扎到了手指,血流了出来,我把手指放在嘴里舔了一口,继续绣下去,还没等绣了一两针,手臂却突然被强行抬起。
菊康安不知何时,已来到我的身边,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臂,看着我手指上带血的伤口,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就是兰血。”
“你干什么?”我紧蹩起细长的眉毛,立刻抽回手,怒气冲冲地问道。
“你不是说你不擅长刺绣吗?怎么现在又如此地用功?”菊康安眯起俊眼,讽刺地问道。
“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我瞪了他一眼,继续着手上还没有完成的工作。
菊康安红润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笑着说道:“怎么了,发小脾气了?好好好,是师傅的错,徒儿乖,不要生师傅的气,来师傅来教你如何刺绣。”
说着,他的那双纤细白皙的手就伸了过来,我侧过身,想要躲开他的手,可是菊康安的速度,却是更加的快,在他手腕上的玉镯子一晃之际,绣品已被他夺去了。
“还给我。”我顿时急了,伸出双手,仰起小脑袋,焦灼的视线紧紧地锁着那个绣品,“这是我给爹爹的礼物,你快还给我,还给我。”
“原来你是为了你爹爹,所以才……”菊康安垂下眼睑,苦笑了一声,缄默了一刻后,他却忽然再次抬起头,圆润的脸蛋挂上一丝玩世不恭的笑容,“想要我还给你,可以啊,叫我一声师傅。”
“不要。”我紧咬着唇,瞠着一双倔强的水眸。
“哦,不想叫,是吧,那你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你这个绣品了。”
“不要,不要,就是不要,我才不想认你这个流氓色鬼是师傅呢!”我是又急又气,涟涟的泪珠儿都不断地在眼眶内打转,虽说嘴巴上是如此不饶人,可是心底儿却慌张得六神无主,害怕没有了绣品,爹爹会不喜欢我,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失去爹爹。
“流氓?色鬼?”菊康安一听,额上的青筋根根直跳,似要蹦跳而出,脸色霎时阴沉了许多,“我再说最后一遍,叫我师傅。”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用手往桌子上用力一拍,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如雷鸣般的响声。
他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大?当时他在骐府里,可是弱不惊风地被我打得……我浑身禁不住哆嗦了一下,皓白的齿紧咬住柔嫩的下唇,一双水眸掺合着些许的戒慎直视着他,眼神中却依旧流露出了少女那如野草般的倔强,生生不息。
“算了吧,你这个流氓,只为图个快活,连侍婢都不肯放过,既然喜欢看,就自个儿安静地看吧,可是你干嘛要这么引人瞩目地跑到骐府里来看,人家侍婢衣服不小心被钉子勾到了,你可是更加高兴了,连咸猪手也敢伸出来了。我告诉你,打你几拳算是便宜你了,不过,要我叫你这样的人是师傅,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