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稚嫩的面色稍显畏惧,但言语间却犀利露骨得很。
菊康安怔了一下,脸色愈发难看:“我是在找人。”
什么?找人?这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我看他那样儿,心里便又得意了几分,说话更加讽刺:“怎么,被我说重了,还想找借口?你这个大流氓、花花公子、色狼他爹,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宫廷的御用画师就了不起,不要忘了,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这种水平难保永远第一。虽说你现在画金丝雀天下无人可及、无人可比,但在我看来,你画的只是一只烂鸟,通过买通朝廷官员的手段,才能得到皇后娘娘的赏识吧,你实际上根本没什么水平,你实际上……”
“谁稀罕那个女人的赏识。”低沉沙哑的男音不深不浅、不咸不淡地突然出身。
我连珠带炮的嘲讽突然被这一句听起来波澜不惊的话语打断,顿感有些措手不及。那个女人?菊康安跟皇后娘娘的关系不好吗?他怎么会这么说?是皇后娘娘的赏识才让菊康安在朝廷中获得了很高的地位,照理说,他应该是万分感激皇后娘娘的,可他怎么会……
有些疑惑不解地抬起眼睑,仔细地看了菊康安一眼,只见他的表情与先前略有不同:微垂着脑袋,白皙的肤色显得有些僵硬,浓密的睫毛低掩着,叫人认不清眸中的情绪,红润的唇瓣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似有无尽的隐忍与忧愁。
奇怪他为何听了自己的话竟会不发怒?奇怪他的情绪为何会变化如此之大?
我暗自思忖着,眼眸不流转也不移开,逗留在其面容上,试图推敲些许的端倪。
“不要看了。”菊康安嘴角一动,蓦地睁开了眼,与我那水灵灵般清澈的瞳孔近距离地相对,“傻丫头,这么长久地盯着男人的面孔看,也不害臊。”
我心底猛一打嗝,他没看,怎么会知道我……
菊康安见我还愣在原地,唇边不由得扬起了一抹浅笑,他伸手,轻轻地捏了捏我光滑细腻的脸颊,在我耳边吐了一口清新的气息。
“傻丫头。”
我恍然缓过神来,发觉自己刚刚被吃了豆腐,还傻呆着,让其得逞。顿时,一把火,从脚烧到了头顶,气得狂叫:“我的脸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捏的,每天都是用红酒洗过、兰草精油涂过、花瓣抹过的,经过十六年之长的时间,才保留了这份兰香,你的脏手,注意点,别到处乱碰。”
“啊!你的兰香不是天生的?”菊康安忽然像终于知道了什么,惊颚地凝视着我。
“是啊,不是天生得,又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也是啊,听说因为难产而去世的骐三夫人身上并无兰香,没有遗传,你怎么会天生拥有兰香,可是为何,骐王爷要……”
“小姐,王爷派人送东西来了。”突然传来的是香云在门外大声的呼叫声。
“爹爹的东西?爹爹的东西?”我心底顿时乐开了花,雀跃地跑出去。
“喂,骐素兰,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帮我站住。”
菊康安在身后愤怒地大叫,而我的心底却早已被满满地填满了父亲慈爱的音容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