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桃溪阁,沈妍和项氏姐妹说了一会儿话,才各自回房休息。舒舒服服躺到床上,沈妍想缕一缕这些杂七乱八的事,无奈周公诚邀,她就欣然赴约了。
第二天,沈妍早早起来,洗漱梳妆完毕,就同项云环姐妹到各处请安了。项家是书香之族,大面上很注重礼仪规矩,这也是沈妍要学习的。
项老太爷免去晚辈请安,可晚辈明知会被拒之门外,每天还是要来吃闭门羹。
沈妍同项云环姐妹从项老太爷的晚风苑出来,就去给项二太太请安。到了门口,守门的婆子连通报都没通报,就把她们打发了。项二太太与沈妍第一战就丢脸窝心,挨了打,还要受责难,她脸皮再厚,也没脸见人了。
这两处都走了一遍,她们才到汪仪凤的院子,行礼请安之后,陪汪仪凤吃早饭。吃过早饭,汪仪凤打点了几样礼物,让项云环带沈妍去长房行礼。
项家长房有三子,项怀平为嫡为长,其他两个是庶出。项大老爷现任太仆寺卿,从三口,又承袭了伯爵,项大太太也是名门嫡女,出身显贵之家。
项怀平现在大理寺任职,他的妻子是元信侯府嫡次女。另外两庶子也有一份体面的差事,所娶妻子也都是名门庶女。他们各自的儿女也都教养不错,无论嫡出庶出,是娶是嫁,在京城权贵圈子里都很抢手,订下的亲事都不错。
原来与长房相比,二房要逊色许多,项二太太掐尖要强,这恰是她的心结所在。项怀安加官晋爵,项二太太扬眉吐气,还没来得及炫耀,就又栽了跟斗。
沈妍在项云环带领下,去给项大太太、元氏和长房两庶子的妻子行了礼,送上礼物。长房众人都给沈妍回了礼,又跟她闲话京城趣事,对她都很客气。但沈妍能明显感觉到她们神色淡淡,客气中透出疏离,对她是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
汪仪凤是再嫁之身,肯定会被长房嫌弃,只不过她们保持风度不多嘴。且不说沈妍身份如何,她来京城时日不长,就已恶名远扬。昨天她刚到项家,就对项二太太和魏姨娘大打出手,想必早已传开了,让人不敢再亲近于她。
稍坐了一会儿,沈妍就给项云环使眼色,两人又应付几句,告退离开。项云珠送她们出来,只跟项云环道别,对沈妍却是一种疏远漠视的态度。
两顶小轿停在桃溪阁门口,沈妍和项云环还没下轿,就听到又尖又脆的叫喊声传来。项云环笑脸开花,赶紧下轿,而沈妍紧皱眉头,却不敢下轿了。
“姐姐,我吃火龙果——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吃金芒果——”诏哥儿守在桃溪阁门口,看到她们回来,就扭着屁股、歪着脖子连笑带喊迎上来了。
项云环下轿,要抱诏哥儿,被他挣脱了,他冲沈妍的轿子跑来,边跑边喊。
昨天那群人打架,沈妍怕诏哥儿受到惊吓,就用美食鲜果分散他的注意。结果被诏哥儿惦记上了,看他的样子,吃不上美食鲜果,是不准备放过沈妍了。
沈妍慢慢吞吞下了轿,遇上诏哥儿热情四溢的脸,她却高兴不起来。不想欺骗小孩子,可这时节,在这个时空,她从哪里给他去弄火龙果和金芒果去?
“每天这时候你不是都在睡觉吗?怎么今天醒得早?”
奶娘忙说:“诏少爷昨晚睡得早,今早起得晚,这时候说什么也不睡了。”
诏哥儿抓住沈妍的手,扭扭屁股,歪歪脖子,睁着两只黑亮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沈妍,“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姐姐,我要奖励,我要吃……”
“诏少爷,快不许扭了,要是太太奶奶们看见你没点稳重气儿,又要骂奴婢们了。”奶娘过来稳住诏哥儿的身体,“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么粗野。”
沈妍的头赶紧歪向一边,只怕诏哥儿指出是跟她学,再让她背上一重粗野的名声。她昨天打架很累,休息的时候边扭脖子边唱歌,放松心情,没想到这小家伙记住了。这个时空注重仪容仪表,象这歪脖子、扭屁股的动作确实太过粗俗。
“我就不说是跟妍儿姐姐学的,就不告诉你。”诏哥儿一脸讨好的笑容,抓住沈妍的手,往她身上蹭,“姐姐,我乖,我不说,嘿嘿……”
奶娘讪笑几声,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其他丫头婆子都在一旁忍笑旁观。
“好了好了,先进去吧!”项云环赶紧过来替沈妍圆场。
项云环刚带沈妍和诏哥儿及一堆丫头婆子进到主院,就听下人来传报项云珠来了。沈妍和项云环都很奇怪,她们刚从长房回来,项云珠过来能有什么事?
两人亲自把项云珠迎进来,项云珠仍就端庄大方,从音容笑貌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她对沈妍仍神色淡淡,带着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高雅,不想跟沈妍有深刻的交结。沈妍也不想理她,应付着寒喧几句,就带诏哥儿去了抱厦。
诏哥儿仍嚷着要吃火龙果,又是撒娇,又是卖萌,把沈妍扰得难以安静。几个丫头想打岔,以青桃代替火龙果和金芒果,结果还没拿出手就被识破了。
“想骗小爷,没门。”诏哥儿连跑边喊,把青桃扔得到处飞。
奶娘陪笑上前,讪讪说:“姑娘,您看诏少爷,他、他也不是老奴教……”
沈妍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他是我教坏的,我一会儿教他学规矩。”
“也不是教坏,只不过……姑娘,请恕老奴唐突。”
“妈妈太客气了,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