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汪仪凤就是有座金山,也打定主意,决不会把钱借给平氏。
孙嬷嬷和唐嫂是带着任务来的,见汪仪凤脸色不好,怕完不成任务,都哭哭啼啼。汪仪凤感念在金州平家时跟她们相处不错,尤其是孙嬷嬷,对汪仪凤母子很好。她可怜她们,想给她们一些银子打发了,可二人很惊慌,说什么也不走。
听说徐家二房来了人,不是送年节礼,而是来借银子,项大太太和项大奶奶就带着几房媳妇来找汪仪凤,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明显是来监督她的。
项大太太带来的人不少,可没人真正帮汪仪凤,反而都想看她的热闹。几件事积压在一起,汪仪凤心烦意乱,只好让人到引凤居去找沈妍过来。
生产间做出的产品供不应求,沈妍和管事们商量之后,决定年节期间继续生产。只放除夕和初一两天假,工钱提前发放,是平时的三倍,工人自愿去留。听到这条件,就有多一半的人想留下来生产,监工管事多数留在引凤居过年。
打算回家过年的工人今天就可以离开了,沈妍让管事们给众人发了红包和节礼。又轮流把管事们叫过来,格外发了红包,简单给他们分派明年的任务。计划的事情安排完毕,沈妍思虑了一会儿,让人又另外把平海叫来。
平海听说沈妍单独叫他,心里就敲起了鼓。因为平二舅多嘴,给沈妍惹来很多麻烦,沈妍要和徐慕轩退亲的事他也听说了,只怕沈妍会撵他离开。他现在是大管事,主管采买,差事很肥,又风光,丢了这份差事,他会遗憾一辈子。
“东家,你找我?”平海小心翼翼,问话的语气很客气。
沈妍点点头,低声问:“你到了京城跟平芙有过联系吗?”
听到沈妍问起平芙,平海心里咯噔一声,他也听说平芙乃到平大夫一家全被人杀了,不知道沈妍为什么会问起,害怕惹麻烦上身,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听你说过平大夫一家在京城落户了,据我所知,他们一家没干正经事。”
平海急出一身冷汗,忙说:“大伯一家几年前来了京城,嫌我在武烈侯府做奴才,都装做不认识我,只说是同乡。我爹来京城那几天见过平芙一次,也说是同乡,没认亲。后来,平芙谢我替她保守秘密,给我媳妇送来两只簪子。”
沈妍心里一颤,一本正经说:“听说平大夫因为卖毒药才连累一家人被人杀死,平芙也弄些乱七八糟的药。现在你媳妇怀了孕,可千万小心,别戴那些东西。”
“没戴没戴,我不让她戴。”平海总算松了口气。
“这样吧!你把簪子拿过来,我替你检查检查有没有问题,再还给你。以后不管谁问起,你都说跟平大夫一家只是同乡,从没来往,明白吗?”
“明白明白,小人这就去拿。”原来不是要撵他走,平海终于放下了心。
平芙送给平海媳妇的簪子其实是铜制的,在外面包了一层银纸。簪子看上去很粗,却很廉价,一般乡下妇女喜欢戴这种簪子。难怪平海不让他媳妇戴,大概是觉得戴不出去。簪子不值钱,自送来之后,就压了箱底,平海夫妇也没动过。
沈妍连簪子带装簪子的锦盒一起收下,随口嘱咐了平海几句,就打发他走了。
两根簪子份量很轻,装簪子的锦盒却很重。沈妍掂了掂锦盒,就发现锦盒有夹层。可她找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打开,怕毁了锦盒里的秘密,她不敢硬来。
“姑娘,夫人派梅红姐姐来说话。”
听说汪仪凤派梅红过来了,沈妍吃了一惊,梅红是汪仪凤的贴身大丫头,没大事,不可能派梅红来。不知道项家又出了什么事,沈妍不由就悬起了心。
她赶紧把锦盒和簪子锁到她特制的保险柜里,才让人叫梅红进来。梅红开门见山,说了项家长房要赶沈蕴出去以及平氏派人来借钱的事,气得沈妍直跳脚。
项家长房要赶沈蕴出去,沈妍虽说生气,却也认为是个机会。当时她离开项家不也是因项云珠要赶她出去吗?有人赶也好,免得离开时要费唇舌解释。
听说平氏写信派人来借钱,沈妍都有一种想抓狂的冲动。她和徐慕轩的关系现在已经僵持到不可回缓了,平氏居然跟汪仪凤借钱,哪怕被徐家人所逼,这也太可笑了。徐家把她当什么?自动取款机还需要插卡呢,难道她的构造更先进?
沈妍把年节期间留下的管事叫来,又嘱咐了一番,才带上丫头回了项家。
汪仪凤见沈妍来了,心中有了主心骨,赶紧把她叫到一旁,又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沈妍宽慰了汪仪凤几句,叫雪梨去逸风苑传话,让沈蕴今天下午就搬过去。沈蕴搬家的事好解决,平氏借钱的事连找理由拒绝都让人感觉恶心牙酸。
“孙嬷嬷,唐嫂,是如夫人(平氏在徐家的称谓)派你们来了?”
二人嚅嗫说:“是、是,如夫人让我们来请安,顺便、顺便送信过来。”
沈妍扫了众人一眼,微微一笑,“如夫人派你们来送信,你们大概也知道信的内容,我们也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娘要是不借给你们银子会怎么样?”
“我们……”二人犹豫半天,还是孙嬷嬷说平氏会赶她们出去。
“娘,你给如夫人写封信,跟她明说不会借给她银子,我们以后跟她再无交情。”沈妍冷笑几声,看向唐嫂和孙嬷嬷,说:“如果如夫人要赶你们出去,你们可以来投靠我,我不敢保你们荣华富贵,一日三餐和安身之所肯定能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