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贵妃忙含笑行礼,“皇上圣明。”
“皇上,你的圣断下得太早了,把沈氏也抬得太高了。”慧宁公主嘴角挑起嘲笑,“徐翰林才高八斗,我们还是先听他讲笑话吧!难得有此机会。”
徐慕轩心里一颤,投向慧宁公主的目光透出浓重的恨意。敢恨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也是一种发泄,而他现在心里积聚的怨气太多,急需以各种方式发泄。
徐秉熙听慧宁公主刚才那番话,感觉不妙,赶紧看向皇上。皇上好糊弄,只看表面现象,从不深究本质,三言两语就能激起皇上的怒火。
都说外甥随舅,徐秉熙是皇上的亲舅舅,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皇上的性情很象徐秉熙。而徐秉熙却认为自己比皇上聪明多了,至少他能鼓动皇上。
“皇上,于情于理,沈氏都应该支付徐家十万两银子,归还徐家两成股份,这也是皇上的圣断。如今,沈氏不见踪影,就是蔑视朝廷,徐家拿不到银子股份是小,皇上的权威被无知小民挑衅才是大事,还请皇上早下圣旨,捉拿沈氏。”
皇上一听就觉得很有道理,见慧宁公主不阻止,就要下旨捉拿沈妍。圣旨刚拟好,就有内侍来报,总管太监李公公带名医金半两见驾。
听说金半两来了,最紧张激动的人莫过庞贵妃,大皇子和九皇子都命在旦夕之间,太医不能治,金半两是她唯一的希望,她能不能当上太后就指望金半两了。
“快快请进来。”皇上也很高兴。
几名太医到正殿外面迎接,几位臣子也迎到了正殿门口。治疗瘟疫、解救危难的人来了,徐家那些扯蛋的闲事都被押后了,没人再有闲心去理会。
徐慕轩和徐秉熙也有自知之明,听说治疗瘟疫的名医来了,不敢再多说半个字,赶紧和松阳郡主、徐瑞宙退到正殿一角,也想瞻仰一下名医的风采。
徐皇后见庞贵妃又激动又紧张,嘴角划过冷笑。今天早晨,她接到沈妍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让她见机行事,她就知道沈妍要收拾庞贵妃,需要她助力。这也正是她反攻庞贵妃的大好机会,有沈妍这个强劲的帮手,她当然不会错过机会。
慧宁公主脸上浮现讥讽冷笑,眼底有狠厉闪过。她是护国长公主,需要朝堂稳定,百姓安居,瘟疫这种事永远不要发生才好。不管沈妍要对付谁,弄出瘟疫闹得人心慌慌,这已挑衅了她的底限,只不过她现在还不想跟沈妍撕破脸。
沈妍现在顶着金半两的脸,那张脸是一个清秀温雅的男子。她长发披散,只用一根发带固定,象个未加冠的少年人。她身上穿了一件银白色镶水蓝边蜀绵圆领袍,很中性的打扮。可她粉红色的批甲却将她的性别彻底出卖了。
看到孙嬷嬷、唐嫂等下人跪在御书房外面,沈妍轻哼冷笑,这些人来干什么她很清楚。徐慕轩连做证的奴才都准备好了,还不知道会给她什么“惊喜”呢。
李公公带沈妍进到御书房正殿复旨,并引导沈妍参见皇上、皇后和慧宁公主等人。沈妍低眉顺眼,一一给众人行了礼,举止言谈看上去谦逊温和。
“金名医,你觉得此次瘟疫该如何防治?”皇上率先发问。
“回皇上,草民还没看到得瘟疫的病人,济真堂就被查封了。”
“快、快去抬九皇子。”没等皇上开口,庞贵妃就给宫人下了令。
皇上点头吩咐:“快去抬九皇子,噢!抬到偏殿去。”
很快,九皇子就被抬进了御书房的偏殿,沈妍进去为九皇子诊治。几名太医全跟进来了,庞贵妃也进来了,而皇上等人只是站在偏殿门口,远远观看。
沈妍拿出一副麻纱手套戴上,一本正经地给九皇子按望、闻、问、切的程序诊断。又和几名太医交流了病情,就开出了一张药方,声明只是试用。
太医院医正看到药方,发现上面的药材以解毒为主,心中纳闷,却又不敢冒昧指斥,试探询问道:“金名医,你看应该如何治疗这些感染瘟疫者?”
“此次的瘟疫比西魏大军感染的瘟疫还要厉害,我没遇到过,古医书上也没记载。既然这种瘟疫很新奇,我们只能用解毒的方法试探治疗。因为人的身体内都藏有毒素,这些毒素就是万病之源,平时诊不出来,发病的时候才知道。”
“确实如此。”太医院医正和几名太医都认同沈妍的说法。
庞贵妃很失望,但没有办法,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呵令宫人赶紧去抓药煎药。皇上和几名臣子都很着急,但对金半两行医不敢置喙,只能等待。
沈妍走出偏殿,说:“诸位不用惊慌,这种瘟疫不传染,不会蔓延开。”
“阿弥陀佛,好在这种瘟疫不传染,真乃不幸中的大幸。”徐皇后拜完佛,转向沈妍,问:“既然不传染,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有那么多人染上瘟疫了呢?”
“皇后娘娘还是问太医吧!草民只看到了九皇子症状,不敢妄断。”沈妍面色沉谨,把问题推给太医,把疫情说得很严重,这样才能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太医院医正忙答道:“回皇后娘娘,这还需从头查起。”
皇上听说这场瘟疫不会蔓延传染,松了一口气,大大褒奖了沈妍一番,又让沈妍到正殿给他诊脉。沈妍给皇上诊了脉,指出他平时会有的一些小毛病,教了他一些简单的防御保健办法,也没给他开药,保证稍做调节就能好。
众人见沈妍那么有把握,又听说她治愈疑难杂症的事迹,对她佩服万分。若不是在御书房内,有皇上和长公主在场,这些人都要请她诊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