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谈什么?气氛那么和悦。”慧宁公主笑得别有意味。
沈妍冲慧宁公主福了福,说:“回公主,端华公主告诉臣女说武烈侯府五月十三给她下大聘礼,说是上上吉之日,还问臣女有何感受。您和她经历类似,都有尊贵的身份,都曾横刀夺婿,想必你们更有共同语言,你们交流,臣女告退。”
端华公主见沈妍揭她和慧宁公主共同的伤疤,认为慧宁公主会给她撑腰,咬紧牙关,低声斥骂:“你这个贱人,这天下都是皇家的,你……”
“住嘴。”慧宁公主打断端华公主的话,“下去,以后不许胡言乱语。”
“是,皇姑母。”端华公主满心不愤,却不敢在慧宁公主面前放肆,乖乖闭上了嘴。她施礼告退,几步一回头,怒视沈妍,心里寻思陷害沈妍的毒计。
慧宁公主注视沈妍,清淡一笑,奚落说:“没想到你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萧家家主和林夫人的义女,你的行止总令本宫惊诧,本宫想不叹服都不行。”
沈妍忍不住笑出声,怕有失仪态,赶紧掩住嘴,仍笑声不止。慧宁公主很纳闷,她一句满含讽刺的话有这么好笑吗?难道沈妍又在打歪主意?
其实,沈妍的脑海正进行丰富联想,画面太过惊异喜感,她不得不笑。一个满身白毛、嗜食鲜血的怪物摇身一变,变成了老程,再摇身一变,又变成了沐程风。如果那白毛怪物在慧宁公主面前摇身变化,会不会吓得慧宁公主魂魄出窍?
“多谢公主谬赞,这摇身一变的法术我还未修练成。”沈妍笑得很隐晦又诡异,她靠近慧宁公主,低声说:“要是哪一天沐程风突然从棺材里跳出来,摇身一变,又成了人,您会更加叹服,就不只是惊诧,而是惊悚了,嘿嘿……”
“你……”慧宁公主神色骤变,眼底释放出凶光,却也凝聚惊诧。沈妍怎么会知道沐程风?她还知道什么?她太过诡诈,由不得慧宁公主不忧心。
沈妍看到萧水葳从门口经过,忙施礼说:“臣女告退,还请公主宽心。”
慧宁公主凝望沈妍的背影,脸色阴沉,心潮不禁激荡起伏。她知道沈妍不是信口胡说之人,沈妍为什么会突然提到沐程风?这令她心里涌起迷雾疑云。
沈妍从正殿出来,看到林夫人和萧水葳正在花亭说话,她走进去行礼,被林夫人拦住了。林夫人拉住她的手,笑容喜庆神秘,上下打量她,微笑点头。
“义母,有什么事?”
“我告诉你。”萧水葳一把挽住沈妍,很兴奋地说:“沈统领刚才向叔祖母提亲了,说要求娶你,叔祖母见他很真诚,对他又很满意,要成全他呢。”
“什么?他……”沈妍活了两世,听说有人向她提亲,也禁不住羞红了脸。
男方向女方提亲,一般是由男方的父母师长出面,向女方的父母提出来。沈承荣不认沈妍这个女儿,沐元澈也不把他放在眼里,更不会向他提亲。汪仪凤现在已身为项家妇,又和慧宁公主有前科恩怨,沐元澈也不会向她提亲。
萧家家主和林夫人收沈妍为义女的事今天才传开,沐元澈就赶来向林夫人提亲,他也太会见缝插针了。这摆明是不给沈妍反复的机会,也将了林夫人一军。
做人家的义母就要起到母亲的作用,操心义女的终身大事理所当然。面对各方面条件都优越的佳婿,若因林夫人一时犹疑而错失一桩美事,她岂不自责?沐元澈抓住机会,就是要打这场心理战,他提亲就由不得林夫人婉拒。恐怕他连商量的时间都没给林夫人,直接问林夫人是不是看好他,若同意就尽快把亲事办了。
对于沐元澈,曾经留在沈妍心中的少年时的恶感已随着时间的飘移而烟消云散。做为沈妍,她悄然长至十五岁,再遇沐元澈,给她的印象也焕然一新。
她能客观估量自己的身份,再提亲事,退亲的经历也在她考量之中。若她打算嫁人,无论从各方面条件衡量还是凭心而论,沐元澈都是最佳人选。沐元澈了解她,直至每一个细节,把她引为红颜知己,无话不谈,这就是他们的感情基础。
林夫人笑得满意愉悦,说:“我们乘坐的船只刚在津州港靠岸,沈统领就带人来迎接了。他对我们护卫照顾尽心尽力,礼数上又周全细致,我和你义父都很看好他。在路上,我和你义父还说要是我们有个女儿就招他为婿,没想到应在你身上,真是缘份。妍儿,你怎么想的?告诉义母,义母肯定为你做主。”
萧水葳坏坏一笑,拉住沈妍喊起来,“叔祖母不用问她,她还能怎么想?肯定会答应的。那个词怎么说的?他们已经、已经暗渡那个……”
沈妍粉面飞红,拍了萧水葳的手一下,低声说:“你误会了,我和他从宗亲礼法上来讲是兄妹,只是比别人关系更近一些,根本不象你想的那样。”
“兄妹?怎么回事?”林夫人从沈妍的话里听出端倪,郑重询问。
当年,沈承荣贪慕荣华富贵,中状元、娶公主,抛妻弃女之事在大秦皇朝传得沸沸扬扬。沈妍身份传开,又被退了亲,人们把几件事联系在一起,传得更加丰富多彩。林夫人一行进京多日,竟然不知道这些事,显然对闲言关注不多。
正因为林夫人并不知道她和沐元澈父母辈的恩怨,才会答应这门亲事。他们上一代的关系错综复杂,牵扯众多,想促成这门亲事哪那么容易?
“义母,我……”沈妍咬了咬嘴唇,简单讲述了他们上一辈了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