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这样问？难道皇上他已经——”
“你先回答我。”
玉飞雪心下思索，又不得要领，左右审视钱小钱严肃的神情，又看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只得应付过去：“凡事自有天命，皇后之位只能又皇上而定。若是……”
“什么？”
“若是哪位幸运的女子受皇上圣恩，做了皇后的话，是无上的荣幸。也是天下间的女人，梦寐以求的美事。”
答了等于没回答。玉飞雪怎么说，还是对自己有所保留。女人的心思呀……真让人猜不透。
“这样啊。”
钱小钱不说话了。想起北翟邪那晚郑重其事的表情，不象是在逗她。可是，又好象不是太正经。也许只是甜言蜜语罢了，任哪个男人想得到一个女人之前，都会说尽好话的。他那晚只顾着占她便宜去了，哪会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呀？
“呀……”大殿外传来失措的女声。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默契地看出去，却见原来是一个小宫女不小心，跌了盛鲜果的玉盘。另一个也是宫女装束的女人赶忙跑过来，帮忙收拾。玉飞雪望到女人的脸时，美目闪过惊讶，随即转为不悦，娇艳的红唇张了张，最终没说话。
钱小钱好奇地打量后来的女人：她的穿着明显不同于寻常宫女，梳了个坠月发髻，脸上薄施脂粉，但看侧面，觉得一阵脸熟。却总想不起在哪见过。
“小心些。”女人低声发话了。
“奴——奴婢知道了，谢谢王——姑姑提点。”小宫女连忙道谢。依然慌慌张张的，盘子没端稳，一个不好，又掉了几个鲜梨。
“快收拾好了，再换盘新的鲜果过来吧。公公，她是新来的，不懂的，你教教她。有什么事，找我便是。”
“是。”
“谢谢王姑姑！”
被唤作王姑姑的女人一抬头，刚好与钱小钱探询的眼光打了个照面。竟不惊慌，只从容地一笑，款款走近她们，恭敬地行了个宫礼。
“奴婢见过玉贵人，钱姑娘。”
“不用大礼……”
“岂止见过。我道是谁？原来是王姑姑呀！听闻最近乐公公卧病在床，已好几日不见人影了，皇上还提过他几次呢。王姑姑不在乐公公府上好好伺候着，来清鸾殿有何贵干？莫非还想一如选秀见面那次，对钱姑娘下毒手不成？”一番话惹得钱小钱对性子向来温和可亲的玉飞雪，仗二和尚摸不着脑袋，好浓的敌意啊。
“谢玉贵人见教。奴婢会好好注意的了。奴婢只想来看看钱姑娘，身子好了没——”女人还是一副谦和的模样。
钱小钱开始有些同情她了。唉，在古代，做个奴才也不容易啊。
“飞雪——”
“知道注意那是最好，钱姑娘她很好，还不需要你来关心。宫里本就已人多混杂，王姑姑也别在这里添乱了。”
“对了，御花园那边的百花亭修缮得如何了？你没事的话，就去好好督促那班奴才，也比在这清鸾殿瞎转悠的强。要知道，如果让皇上见了你，动了龙怒，那就不好。本宫还要与钱姑娘谈谈心，没你什么事了，先退下去吧。”
“可是——”女人转过头，斗胆看了几眼钱小钱，张口想说些什么。但一觑到玉飞雪不悦的面容，只好温顺道：“是，玉贵人。”王姑姑神色不变，礼数周全地退下去。
玉飞雪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暗暗盘算，她就要看看，这女人能忍到什么时候。就不信，她会如此乖乖地听天由命。她自己是个不信命的人，而这女人亦是。总归是个强劲的对手，不能大意了去。
“她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呀，怎么叫她王姑姑叫得那么老气呢？而且，她人好象不错耶。姐姐你那么说她，她都不顶嘴。”
“她还不配跟我顶嘴！”瞄见钱小钱一脸的诧异，玉飞雪旋即漂亮一笑，“妹妹呀，你还小，不知道那女人，别看她平时一派规矩老实的样儿，心机可重着呢。”
“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人。看来她还是挺不错的人呀，从她刚才那样帮小宫女承担责任就知道。”
“单看外表我也看不出，人心隔肚皮呀。多少人长得一副菩萨般的模样，可到底还不是蛇蝎心肠？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看表面。特别在这后宫里，那么多不同心思的女人住在一起，每天不生出些是非，怎能罢休？女人，就算本性不坏，到了这里，也会变坏的。”觑到钱小钱似懂非懂的样子，玉飞雪叹口气：“妹妹难道是真忘了？你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呀。”
“哦？真的？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钱小钱真的想不起，自己曾见过这么一个女人。只是感觉上，有点面熟。
“看来你是真的已经忘记了。”
玉飞雪拉住她的手，抚摩着，感受那惊人的柔滑。莫怪皇上也会喜欢了。“她就是在选秀大典上，往你背上砍了几刀的疯女人。现在是乐公公的结发妻。”
“贱人！”
啪的一巴掌，毫不怜香惜玉地刮到了女子雪白的脸上。“又去哪了？本公公正病着，你又出去勾三搭四了，是不是！”接着，又是一大巴掌。
乐公福气得说不出话来，使死劲地打女人，他讨厌，讨厌她那鄙夷的眼神，更讨厌，讨厌自己不能行人事。白白一个漂亮女人在面前，却只能看，不能做。身体近年来更是越发多毛病了，才打了她几巴掌，就上吐下咳地缓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