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声音停了,钱小钱忙伸长了脖子找人,哪知一个鬼影子也没有。难道是她自己在发梦?不会吧。
正当她要转身离开时,假山后有了动静。
“钱姑娘。”
“王姑姑!你怎么在这里?”原来是王莹英。那天朝自己背上砍了好几刀的疯女人。再次看到她,都感觉到心有余悸啊。看来是伤后的后遗症作祟。
王莹英走在她跟前,披头散发的,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她拉着钱小钱的手,突然跪下。说:“钱主子,奴婢对不住你啊!”
“快起来,有话站着好好说。”
见王莹英长跪地上,也没起来的意思。钱小钱只好上前扶她一把,说:“你快起来呀。这样让别人看到了,不太好。”
古代的女子,尤其是宫中的女人,真是特没意思。不是哭哭啼啼,就是跪来跪去,仿佛自己真是卑微到不行,连头也抬不起似的。她还想活久一点,不想那么早就被人跪耶。拜托,她这样不是要折她寿吗?而且,她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主子了?奇怪。
“钱主子,奴婢真的罪大恶极,在选秀大典时,对你——”
“那事都过去了,就别提了!我知道,那是一场误会。”只可怜她的美背无辜遭殃而已。谁让她心肠太好,想也不想自己要救的是何许人氏。
“对了,你难道就为了这事哭吗?还不至于拉,我原谅你。”她豪爽地拉王莹英起来,从身上拿出一块手绢,帮她拭泪。自言自语地说:“女人真是水做的,这话一点也不假。眼泪怎么就流不完呢?”
王莹英一听她这话,顿生感触。什么样的女子,能有如此豁达的胸襟?仔细审视她,好象不是在做假。心下一沉,她不能心软。
这样想着,眼泪又流下来。“乐公公,昨晚不幸过世,我是在此为他伤心呐。”
“哦?哪个乐公公让王姑姑如此挂怀?他人很好?我好象在哪听过他的名字。”
“乐公公是奴婢夫君。”
钱小钱拉她坐在一石凳上,大眼睛惊讶地睁大。她想起来了,玉飞雪跟她提过乐公公的。眼前的翩翩女子,嫁给一个宦官当媳妇,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他是怎么死的?”
王姑姑苍白的脸上,一青一红的。半晌也没说上一句话。惹得钱小钱好奇心更旺。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在里面。侦探小说都这么写的呀!
“他——死在了床上。”王莹英说这话时,头差不多快低到膝盖上。显然,其中内情,非常难以启齿。
“也就是说,呃,他病死在床上咯?”
“钱主子,这件事你一定要替奴婢做主哇!”王姑姑突然死捉紧她的手,象是濒临死亡的人,在茫茫大海中捉到一块浮木。
“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口口声声要我帮你,也要让我知道内情才是。不然我可不知道要怎样帮,从何帮起呀!”被她抓得有点疼,钱小钱皱皱眉头。
王姑姑脸色黯淡,嘴唇青且白,受了什么压抑似的。“昨晚——奴婢从御花园回到乐公公府邸时,刚好碰上了出来巡逻的护卫长——”
哦……也许又是奸夫****古代版。那乐公公可能是怕,自己的妻子跟别的汉子,一起给他带绿帽子吧。
说到这里时,她住了口。深呼吸几下,继续道:“护卫长本是我旧识,所以就多聊了几句。哪知被乐公公的人觑见,就告诉了乐公公。”
“待我回去后,乐公公一见我,就拿了鞭子抽我,狠狠地抽,往死里抽。”她眼神里有着恐怖的神色,钱小钱想,她那时一定是非常害怕。王姑姑的手臂露出一截,那里有着几道很深的伤痕。
“我不敢反抗,终于,他也打得累了。加之他有病在身,力气使不出来,奴婢有幸没被活活打死——”
“这太监实在太可恶了!”她开始可怜这女人了。
北翟邪造的什么孽,将个好好的女子,给个老不死的宦官玩弄。女人在他眼里就如此低贱不堪吗!做了他的皇后,还不把她给活活折磨死呀?
“他当然不会就此放过我。打得没力气后,他把奴婢拽到了床上,意图污辱我——我本就是他结发妻,皇上既然把我赐给了他,那他要我的身子,我自也反抗不得——他撕烂了我的衣服,咬得我遍体鳞伤,直到体无完肤才肯罢休——哪知道,他身子一挺,倒在了我身上,我再看他时,发现,他已经死了——”
“禽兽!死有余辜!”
钱小钱说这话时,连自己也分不清楚,自己所说的禽兽,指的是那宦官乐公公,还是在骂北翟邪。
不知不觉中,天色早暗沉下来;黑色的光晕一圈一圈地在空中围绕,压得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听到王姑姑诉苦,钱小钱对北翟邪的所作所为心寒——也因此,她对今早他提的立她为皇后一事,终于有了清楚的答案。
安慰好王姑姑后,钱小钱辗转回清鸾殿,途经飞燕宫——北翟国历来皇后居住的宫殿时,忽闻里里外外一阵骚乱,宫女太监俱是一脸惶恐之色。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她忙捉住一个小太监问话。
小太监刚想挣离她的手,一抬头望见是她,便唯唯诺诺地道:“回钱主子,有刺客闯进宫来了。皇上正命奴才们寻找刺客呢。”
刺客?
“那刺客长什么模样?是不是有一头银色的头发,眼睛很蓝的男子?”
她急急地问,也不经大脑。楚凯放他会出现在这里吗?如果真是,那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