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妃打量着她,真是奇怪,这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竟也能得到圣上的恩宠。况且还没家没势,来历不明。
小钱微微点点头,眼光再次转移到表演上。
看了好半天才看出个所以然来。原来那红衣美女饰嫦娥,白衣美女则作九天玄女,摆明就是唐玄宗生前发白日梦作的霓裳羽衣舞。到了这里,不过是稍稍地被人作了改编罢了。他们管这叫凤天舞,意喻凤凰飞天,以示皇室吉祥百年,百姓安居乐业,国土安宁。这凤凰更有一层深意,皇帝为龙,而皇后为凤,若是哪位妃子有幸得赐此舞,亦即表明,她不久将母仪天下。
九天玄女与嫦娥本都戴着面纱,透过细纱,小钱隐约可见其姿容,生得倒颇有姿色,况舞技非凡,相信如果北邪帝喜欢的话,她们也能飞上枝头当凤凰。
七个回旋步,真把飘飘欲飞的仙女姿态跳了出来,独然而立,不失北国佳人的翩翩丰采。作嫦娥的舞女款款跟上,作出一个‘迎’的姿势,轻移莲步,走到他们跟前。九天玄女亦不落其后,舞动着华丽的步伐,绕到了皇座前。
她们想干什么?
小钱皱皱眉,见其他嫔妃是一脸平静之态,一时也不好发话。舞女的面纱悄然滑落,美人脸展现在众人面前,少女特有的馨香,在深夜的热闹中悠然散发。
正看得眼花缭乱之际,就见‘嫦娥’大胆地移动尊臀到北邪帝腿间,挑逗着。‘九天玄女’也不落其后,绕至他身后,双手交叉,从后环抱他。小钱一阵不爽,她们不好好地跳舞,难不成是想大演春宫戏?真是不识体统。是她太落伍,还是这地方太开放了?女子竟可以公开勾引男人。反观北邪帝,一副非常受用的神态。果然,男人都一样好色。
端坐好,她来了一个视而不见。
北邪帝瞥了一眼她,见她一脸麻木,不在乎,心里也掠过一丝残酷。反客为主,他将美女扯到怀中,邪肆地低问:“你们舞跳得这么好,要不要赏赐?”
虽然偷听不是君子所为,但她又不是什么君子,况且大把妃子在做和她一样的事,也就放下心来,探探‘军情’咯。
红衣美女被他搂在怀中,一瞅到北邪帝那英俊非凡的脸,心忍不住‘砰砰’直跳。“奴,奴婢愿生生世世作牛作马侍奉皇上,此生足矣。”
小钱听得直摇头。这女人怎么能说得自己这么贱?世界上的男人又不是都死光了。白衣美人也不落后,嘤咛道:“奴婢亦想跟随皇上身边,替皇上分忧解劳。”接下来,又是一大堆打情骂俏的恶心话,听得小钱头皮发麻。正想胡扯一个借口离开时,那两美女不知好歹地把话扯到她身上了。
“贵妃娘娘,以后我们姐妹就多得您照顾了。”
你们人好好的,身材样貌比我好,连胸脯都比我大出许多,干嘛要我来照顾?我自己还想有人来照顾我呢!小钱一肚子火,但不好太明显地露出来。惟有见招拆招了。“既然皇上喜欢,臣妾怎好拂了圣意?只要皇上点头,本宫也不会有二话。你们俩以后要好好侍奉皇上,便是了。”
回头正好撞见他薄怒的眼神,她倒不慌不忙。大体地告辞:“臣妾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了。”
“贵妃娘娘,宴会才开始呢,你这么快就要走?”说话的是一直坐在下座不开口的玉飞雪。
“是呀娘娘,精彩的戏还在后头呢,一年才一次的花灯会,当宾主尽兴;你这么走了,岂不扫兴?”李妃笑着挽留,可话中的骨刺让小钱一阵不舒服。
“姐姐,难得我们姐妹聚在一块儿,你就多呆些时候,等矮伎们表演完,再走也不迟呀。”柳妃观察北邪帝的隐怒,从容地劝道。
她倒真是大方。他还没开口说要留美人在旁,她倒抢着替他作了安排。
“你累了,本就不该过来。”他冷冷地说。
你以为本小姐爱来?不过是怕拂了你的面子,大家以后见面尴尬而已。“臣妾告退。”王姑姑临走时偷看了李妃一眼,李妃会意,对坐在她旁边的玉飞雪大叹一声。
“李妹妹为何叹气?”飞雪客套地问,目光从表演上收回。
“贵妃娘娘此举恐怕会惹得皇上不快呀。我是在担心她。虽然她现在身为皇贵妃,可也难免会遭人嫉妒,惹来事端,高处不胜寒那。”
“妹妹担心的是。”这奸妃何时变得如此好人了?想当初,她为了当这侧妃使的手段,她可一清二楚。
“我刚见贵妃脸色不对,真担心她会出什么乱子。咱们同是皇上的枕边人,为皇上分忧解劳是分内之事,姐姐说,我这话有无道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该出去看看贵妃娘娘?”
“当然。你想,到时皇上看到我们相处融洽,心情亦会好些,不是吗?况且皇上日夜为政事操劳,已是心力交瘁,后宫的事若再烦他,就是我们这些作妃子的不是了。”
飞雪听她讲得有理,也不好反驳。
但不知,她在心里打什么如意算盘。
“你想怎么做?”飞雪盯着对方的眼睛,企图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来。
“我们只需略尽薄力,安慰一下贵妃,并送她回寝宫就是了。”
谴退侍女随从,小钱一人来到清湖边,对着水上浮现的黑影发呆。也许,现代人真不该呆在古代,尤其不该与皇亲贵族的扯上任何关系。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那。不过,也有一句老话叫作人定胜天,总有一天她能从这里逃出去。因此,她积极地在找回到现代的方法。偏不信,她跳不出这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