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昏迷了好几天,皇贵妃终于有了些反应,战战兢兢的太医们都快要感激涕零了。皇妃要再不醒,他们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只不过,这一次救下她,不是他们的功劳,而是眼前这位神通广大,逸宫之主楚凯歌的。
“发噩梦了吗?”凯歌温柔又无奈地笑笑,他的心思没白费,她终归靠自己的意志醒了过来。
只是,醒过来也不知是祸还是福。
坐于床边,他放着药碗,对着另外一个明明心急如焚,却表情冷淡的男人说:“皇贵妃就快醒了。不知皇上允诺过为臣的话,可会如约?你答应过会放过乌头山上下,而且和逸宫永不相侵。”
当着众人的面,把话说明好些。就算他以后要反悔,总该有点禁忌。
“朕许诺过你的事,就决不会食言。”只要她醒来,就好了。得了天下,若没了她,那有什么意义?
她宴会上的失常,难道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瞧了一眼楚凯歌,对方也刚好看过来,目光在空气中交聚,但也只是一闪即逝。
从来没如此在乎一个女人,偏偏这个女人却一点都不在乎他。
是老天在惩罚他的薄情吗?
“那为臣就替乌头山的弟兄,还有逸宫上下,谢主隆恩了。”
其实,他和他都知道,这场和约,决定得是多么仓促而勉强。
若不是小钱,这和约根本不会有,乌头山,甚至于逸宫,都会被毁于一旦。而北邪帝就是这场围剿的最好军师,他早心思缜密地策划着剿灭各地势力的每一步,如果不是事出突然,任是谁也不能左右他的决定吧?
但是,让众人意外的是,小钱做到了。
于是凯歌,揭下皇榜,并誓言医治好她,愿以性命作担保;也就是说,如若她死了,他也会跟着她一起进坟墓。
对于他来说,进坟墓是迟早的事,反而是她,还有大好年华,不忍她就这样早早逝去。放,一直还在固执地等着她回头呢。也是那份固执,感染了他。
“皇妃久日未经进食,等她醒来,要先给她进些稀食,等体力恢复之后才可正常进食。”这些话,他是对太医们说的。
告辞,再看了她一眼,他转身离开。
北邪帝走近床边,看她挣扎得满头大汗,不知她在梦些什么?“小钱?”他要她醒来,他需要她,他要她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看守大好河山。
“不……楚……不要走……”她嘤嘤自语,眉头紧锁。
紧握着她的大手,在听清那个字时,松开了。
也就在他松开手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再次见到他,仿若隔世,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她在期待什么?又或者,在失望什么?锐利的鹰眸射向她,让她无所遁形。
“皇上……”她该向他解释吗?好象没什么好解释的。而且,就算她解释了,那又怎样,他根本不会在乎,不是吗?
“你身子骨弱,不要说那么多话。”他扶她坐好,爱怜地摸上她的苍白,帮她撩拨好几缕乱发,感觉她略微闪躲。心一沉,他住了手。“有什么事,都等到以后再说吧。你好好休息。”
她没挽留他。
因为没什么理由。
而且,更主要的是她还没准备好要面对他,也没准备好面对他的残酷。
“臣妾恭送皇上。”她在他背后,轻轻地说。
“朕会给你时间,但不要试图逃开。”北邪帝回头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丢下这句话,大步跨出殿外。已经决定丢舍她,可是,到头来,还是难舍。那种难舍,就算自己死了,也割不开吧。
故意走在最后头的李群,走到半路又折回来。“李总管,还有什么事吗?”小钱见他有些犹豫,便先开口问了。
李群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娘娘,皇上是真的在乎你,望你好好珍惜。不要再伤他的心了。老奴伺候过皇上那么多年,还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皇妃这次劫难,皇上****不少心呀。”
小钱不语,可心里却暗想,他当然操心。野心那么大,能不操心吗?
善于察言观色的李群见她不搭理,反而是一副讥讽之色,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定有内情。“娘娘最近是否听了些闲言闲语了?”
“……”她要告诉他吗?他是北邪帝的心腹,自然什么都会跟主子说,她要顾虑些。“李总管多虑了,我只是身体不适……”
是身体不适,还是心里不适?她问自己。
为什么在得知他的冷酷手段之后,她有那种近乎绝望的心痛?甚至觉得死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娘娘心里有什么疑惑一定告诉老奴。老奴不才,但好歹是宫中的老人,事不管大小,也多少知道些。”
“知道了。谢谢你,李总管。”其实李群也是个好人,至少没象电视上演的太监,个个趋炎附势又刻薄贪财。
其实,她那场不算病,最多,也只是掉进水里,兼睡了太久而已。休息了一两天,又是生龙活虎的了。
偶尔会想起那场奇怪又真实的梦境,也在思量,她见到的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不会就是跟自己时空转换的金大小姐吧?
“在想什么?”从背后拥住她。也只有拥她在怀时,让自己确信她又活过来了,她还在他身边。
北邪帝没事出来吓人干嘛?她不满,但为了银票,她只能牺牲一下色相了。在她的生命里,最最少不得的就是钱,而且,如果她想要离开这地方,也需要一大笔钱。她要出去,见见她的古代老爹,然后再想办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