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朕是你的夫,你的天,你的主,自然你得全听朕的。”他冷静镇定地说,空气停住了流动,他象誓言的话,揪住了她的心。
“和您众多的妃子共同侍奉您,也配得上是您的妻么?恐怕连妾都不如吧?皇上又何必欺我?”
“朕手掌天下,多些女人有何不妥?是你太心胸狭隘,容不得人;亏得你为后宫之首,竟无丝毫大度之心。”
他也彻底地冰冷了,不顾一切地用言语激她,只因他要听她心中真话。
“什么六宫之首,母仪天下,我根本就不稀罕!都是您强加于我,先在反说我不好,也罢,请皇上废了我头衔,让我自归田园好了。省得见着我,让皇上烦心!”
放她,她一定会去找楚凯放吧?离开他,对她来说就这么迫切吗?“女人,你简直不可理喻!”北邪帝发怒一拍饭桌,桌子应声而塌。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不可理喻?
她的确有些不可理喻了,连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城府深的女人也不知道。
人总是贪心的啊,也许在一开始,没有爱的时候,要彼此的身体便可轻易满足;而一旦产生了爱,就需求更多,他的全部都要属于她。
在他身边越久,这个念头就越强烈;他是天下之王,权倾天下,女人众多是根本之事。既然明知不能拥有完整的他,不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他,那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离开他就是必然的了。
两相争执不下,眼看就要挑起战火,打发走老板娘的李群,半路又折回来,正好遇此场景,心中叫苦不迭。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皇妃,帮哪边都两头不是人。
来得真不是时候呀。
“娘娘,皇上也是一番好意,路途遥远,您好歹也吃些东西。别折腾病了,不然就大事不好了呀。娘娘凤体为重,当是奴才求您好了。”
李群现身打圆场,非但没能奏效,反惹两人的白眼。一个是哀怨的,一个又是愤怒加莫测高深的。
“不用你管!”
她偏开头,暗自淌泪。
他看也不看她,径自愤怒离开,李群跟后。徒剩下地上散乱的佳肴。好久好久,小钱只是站着,没有任何动静,回过头时,房里早已空无一人。
他真的抛下她走了。
连头也不曾回,做得真绝;比绝情比狠毒比铁石心肠,极少男人可及他一分吧?不过,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步,激怒他,让这头冷静的狂狮无发再镇定,趁着他不在,她才可有机会出逃。
怎么办?她真成了心机重的女人了呢。
刚才只不过演戏给他看,无奈,在戏中也让她看到自己以后的故事。再不出走,他就算再宠爱她,也会恶语相向吧?
掩好房门,不让外面守卫的人看见,她将床单锦被撕成长长的一条条。观望窗下无人,她携带后银两碎物,放下当成捆绳的布条,打算飞身下墙。
小心翼翼的,不好意思地承认,从小到大她都有恐高症。为了逃命,她只能忍住恐惧,一声不吭地慢慢攀爬。早熟识这家客栈四周的地形,等下了楼,她就可以往西边的地方潜逃,出了城门就安全了。
宽慰地想着,同时也不禁为自己刚才的演技暗暗叫好。也许,到了现代她还可以拿个奥斯卡奖什么的,此不在话下。
‘咝’的一声打破了她的幻想,应声望去,原来是脆弱的布条禁受不住她的重量,正有断裂之势。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呀……”低呼一声,小钱闭上眼,迎接着与大地母亲接吻的命运。谁知等了好久,也没有预料中的痛楚。
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
出于直觉地,她睁大眼,不可置信地望入玩味的黑阵;大吃一惊,他不是才刚被自己气走了吗?怎么会凭空出现?
果然天要灭她!
“您,您怎么会,在这里?”她给吓得结巴了。但后者还是满意地接受了她的惊恐未定,云淡风清地往她耳边送气。
“小小计谋,还不足以迷惑朕;不过,爱妃,下次可不可以想些高明的招数?”
她不明所以,她的计谋怎么不高明了?
“还好这里的楼不高,倘若是高楼的话,若是朕没及时赶来,摔了爱妃,朕可会心疼的呀。”话里有几分取笑,又有几分认真,小钱都快分不清了。
讨厌他的谈笑自若,更不齿他的机关算尽。“谢主人,小的会记得的了。”
李群退到一旁,从头到尾,犹在梦中,不明所以。原以为皇上大发雷霆,事情不妙,谁知一出房门,北邪帝竟露出一抹惊天动地的笑容。“李群,随朕看一场好戏去。”
“夜深了,主上,哪还有戏班子演戏呀?”
北邪帝但笑不答,看来他心情挺不错的。
而李群的疑虑也在皇妃跳下朱窗的一刻揭晓,不禁恍然大悟。
世上,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翌日
晨早醒来,小钱已置身豪华气派的马车中,北邪帝则在旁闭目养神。昨晚让她一闹,那家客栈是住不下去了。帝速让人收拾,包袱款款继续赶路。
沿途景色秀丽,因将近隆冬,大树光溜溜的,象是被剥去艳裳的素女。但枝丫盘桓直上,直指于天,婆娑之态亦是撩人异常。
“唉……”潜逃失败,连人带包,全被他没收。不过,幸好她有留一手,否则就真的全盘皆输了。
今天他身穿黑色长衫,白色衬里,黑发绑成一束,一身傲气,颇有江湖侠士的味道;忆起昨晚被他识破天机,心里不免忿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