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她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
探头探脑,往外观望,冷冽的风吹到脸上,象是刀刮一般。她缩了脖子,瑟缩一阵,身上多了件纯白雪裘,诧异地回望,他不知何时醒了。
“身子单薄,不要学人逞能,得了风寒,朕可不管你。”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重新闭上眼,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又没让您管我。”低低地说,其实心里的坚冰早化成一滩清水。
她乌龟地缩回脑袋,这狐裘好精致好漂亮,最重要的是,好温暖。想不到,他是个如此细心的男人,冷硬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温柔。
可是,为什么他总武装起自己?
因为太温暖,太舒适,所以她理所当然地睡着了。所以,便理所当然地没看到,他在她闭上眼睛后,眷恋地轻拂她冻红的俏脸。
“逃走,对你来说,真那么重要?”
他本是个无心之人,身负国仇家恨,自幼在痛苦与冷酷的现实中饱尝人间冷暖。命运左右着他,世俗深深地牵绊住他,对他来说,她成了唯一的慰籍,可是就连她,也不一定是他的。
他虽拥有天下,但是真正属于他的,又有多少?不能爱,只能被爱;却因为不能爱,连被爱的权利也剥夺了呢。
鹰眸深邃,薄唇略过冷硬,翻开祖训首页,入眼的只有四字:绝情弃爱。
刚到经济交通重地白城时,小钱见到了一个人,谈不上热泪盈眶,然而路途中见到宫中旧识也总是一件美事。
一路都是男人,没有女眷,她多感不便;毕竟被人伺候惯了,没个侍女在身边,挺不方便的。计算着自己的‘大姨妈’不久就要来,她不禁神经紧绷,忧心忡忡的。
“姑姑,你来就好了。这样我路上也有个伴陪我谈心,就不嫌闷了!”见王姑姑瞅向北邪帝那边,她才惊觉自己说错话:这不是在嫌弃他么?但她也没错呀,他确实属于闷骚型的男人。
心虚地望了挺拔俊逸的身影一眼,锐利如鹰的眼也正凌厉地扫视她,视线没停留多久,便自她身上移开了。她松一口气。
“李群,离别苑约莫还有多长路程?”
“大约七天就可抵达。主人,前面就是白城了,奴才得知这三天是白城祭拜观音的盛典,适得主人要到白城巡查,不如进城一游?”
小钱从旁听到李群如此说,不禁一脸期待,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怕阴晴不定的北邪帝来个晴转多云,那就没戏了。“最近旅途劳累,我只昏昏欲睡,不知姑姑一路可好?马车舒适不舒适?”
佯装不知道,她顾左右而言他。
但仍耳尖地听到北邪帝微启粉唇,眼光不经意地与她相遇,话却是对李群说的:“既然迟早要审查,但到白城一趟也无妨。”
听得小钱心花怒放。连王姑姑在旁说什么也不知。“观音盛典呢,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定很热闹,姑姑你说对吧?”
然而,接下来北邪帝的话,彻底地泼了她一盘子冷水。
“朕可从没说过让你去。”语毕,径自上车,喝令进城。
抛下小钱一人在车下,气愤难平。王姑姑欲上前规劝,却见小钱早先一步进了车厢,一阵骚动,片刻后没了动静。
众人面面相觑。
良久,车厢内阵阵粗重的喘息声。“为什么我不能去参加观音盛典?您说,为什么?!”每次都来这招。将轻如羽毛的绒被提至胸前,突然发觉自己的好象又大了许多。
唉,她现在在想什么?好象还不是时候吧?
但,怀孕一事,决不是杞人忧天。月事迟迟未来,极大的可能她已经……
“上次的事还记得吗?”
他一把搂过她,虽然两人早有过多次夫妻之实,但她几乎每次都会羞赧得象个少女。
他犹爱她这份纯真,也自私地将这分纯真禁锢住。
“哪一次的事?”难道说她几时得罪了他?没有啊,最近她和他都相敬如宾的,秋毫未犯。何来得罪之事?
“先计激朕,然后从窗上逃逸,不正是爱妃的拿手好戏?”
原来他指的是这个。
“我已经向您赔罪了啊。而且东西也全被您没收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难道还不够谢罪?”
目光深沉,他斜勾勾唇角:“朕何事打你,骂你了?做错了事还不敢认,罪加一等。”
她委屈。
那天晚上他明明就有狠揍她屁股,还说了类似‘恶妇’的话。虽然那时是她和他都在玩SM,但她是无论如何都要义不容辞地归罪到他身上的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是君,我是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我还懂。”
“欲加之罪应该由朕来说吧?怎么,要将旧事重演一遍?”他威胁地顶住她的美背,暗示意图不言而明。
就在车上?随时会暴光的呢!小钱自觉丢不起这脸,只能忍气吞声地道:“求皇上暂且饶过臣妾。啊……”
他已然在背后偷袭,要不够她,永远也不够。
“皇上,盛典的事……”现在不趁机要他答应,再到他激情尽褪时就太迟了。虽然,在这档口问起有些破坏情调。
北邪帝果然不悦。
“爱妃如果再不专心,休想踏出车门半步。盛会更是免谈……”
在这时候,他说话的语调也是逻辑分明的,冷静得象个圣人。可是,没谈好,她就是没办法不分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