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拜她所赐,他哪会有此荣幸落得今日的狼狈。
这男人的话还真不是普通的毒辣。她有没有能耐保护她,关她身材什么事?
“别忘了你上次拐我时,还对我垂涎欲滴,意图染指!”
小钱有些咬牙切齿了。
惹得凯鲁看了她好几眼,她的脸迅速地红得变番茄。
无辜地耸耸肩,她故作轻松:“亲爱的凯萨伯爵,不好意思,聘请我的是你哥哥凯鲁,你只不过是我要保的镖而已,没有权利拒绝我呢。”
接触到她狡黠中可爱的眼神,凯鲁依然春风扑面,湛蓝的眼睛里,浮过潋滟,竟有女子般的妖媚。
眨巴眨巴着眼,小钱只道自己老眼昏花了。
人家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啊。
她想到哪去了。
唉,绝色美人自古以来是红颜祸水,想不到绝色的男人也如此害人不浅。
“想什么呢?还不快点拔!今天不拔光这片杂草地,休想吃饭。”
一听这魔鬼般讨债的嗓音,小钱就头疼万分,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可又不好发作。堂堂乌头山的大小姐,哪曾受过这等窝囊气?
“不拔了,要拔你拔!”
她十分、非常确认他是在故意找茬,公报私仇。
受够了,她愤然站起身子,丢开杂草,居高临下地看着气焰嚣张的他。如今他只能乖乖地坐在轮椅上,因此她才有机会俯视兼藐视他。
“你敢不听我的命令,那就赶快走人吧,你被解雇了!”
寒了脸,他面无表情。
“这就是你最终目得吗?那很遗憾,不能如你所愿!”
远方的管家托马,托马的女儿多娜,见到如此剑拔弩张的阵势,直摇头。
凯鲁公爵不在,这两人怕是又要开战了呢。
“你这泼妇……”词穷,他虽然习惯对人颐指气使,可要论到骂人,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词。
“今天天气不错,只可惜有只苍蝇在嗡嗡叫,烦。”
实际上天空已是乌云滚滚,一副要下倾盆大雨的气势。
小钱口里叼着一根草,象是没听到他的话,把手插到裤袋里,自顾自地走开。
“我说你被解雇了,快滚出这里,你难道听不懂人话?罗浮堡不欢迎你!”
“老是这句话,你不烦,我都听厌了。真无趣。”
抬头看看阴沉的天,她幸灾乐祸。
在他的怒目而视下,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只一会儿,便闪一边去,不见了人影。
“该死的女人!”
低咒。他气得牙痒痒的,却无可奈何。
看凯鲁那家伙给他办的好事!
小钱躲在巨大的窗帘内,以花雕成的华丽灯饰作掩护,见他没动作,只坐着淋雨,突然有点不忍。
这人怎么这样啊,那么大雨,他就不会差人扶他进来?
骄傲得要命。
倔强得让人生气。
让他去做复健死活不肯,还每天冷言冷语的,对她恶言相向,已经有好几个护士因受不了他,而离开了。
只是,从这个角度看他冷傲故作坚强的背影,让她鼻头有些酸酸的。那个雨中孤寂的背影,细长又孤立无援,看起来让人伤感极了。
虽然他总是武装自己,但他的背影比他要诚实,泄露出了他刻意隐藏的秘密。
雨点狠狠地打落在他身上,已经让他麻木,昏暗的天,看不到尽头;血色的童年,惨淡苍白的记忆,一幕一幕地浮现,沉沉地闭上眼。
如今,他什么都得到了,可是又似乎什么都没得到。但是,他深深地知道,失去的一切,已经永远失去了。
麻痹自己,活在梦中,是他的生存原则。
“好寂寞的人啊。”小钱感叹,撑着一把黑白点的伞,无意外地接触到他冰冷如剑的两泓冰泉。
“你别瞪我啊,我可是一片好心,怕你感冒了,又或者是给坏人欺负去了,才出来帮你撑撑伞,也是闲着无事,你不用太感激。”
面对她,凯萨总有一股沉重的无力感。
“滚。”
他现在连说话也懒得跟她说。
“别拒人于千里之外嘛。好歹我是你的保镖,负责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无权要求我滚。”
她耐心地说,雨点打落在她身上,冷冷的。让她机灵地打了个寒颤,接着打了个喷嚏,刚好全数喷到了他身上。
他嫌恶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如果你能马上消失,相信我才会安全。请记得,若不是某人,我不会有如此荣幸坐在轮椅上,与你雨中畅谈。”
挥手打落她的伞,黑暗的夜里看到彼此的脸。
在看到她也是全身湿透以后,他有了报复的快意。可是,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在胸腔中激荡。
“怎样,淋雨的滋味还不错吧?”
不错?
是啊,不错得让她心情愉悦得想马上掐死他。
奇迹似的,小钱露出一抹充满了母性光辉的笑,笑得虚假。
“可不是吗,还真是一场及时雨。凯萨先生的爱好非同凡人,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谁让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呢,要知道,我这一辈子还从没保过男人呢。”
她强调再强调,仿佛怕他不知道,她是他的保镖。
他还要依仗着她保护呢。
他奇怪地觑了她好几眼,象是看怪物。
死死地皱眉,他抿唇不语。
“随便你。”
好半晌,他才冰冷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