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凯鲁,听温柔的嗓音她就知道。
想也不想地一头栽到他怀里,突然想起她没保护好他弟弟,罪责深重,他一定会责怪她的。他的安慰更是刺激了她的泪腺,连自己也暗暗惊讶:老子怎么成了爱哭哭啼啼的娘们儿了?(虽然事实上她是)“凯鲁,凯鲁,对不起,我害死了……”
“我这个弟弟性情暴躁了些,刚才他是不是伤了你了,我看看?”他拉过她,细细端详,害得要坦白罪行的小钱尴尬地煞住了话尾。
她的手正被他的大手包围着呢。“我没事,啊……”
吃疼,在凯鲁的注视下,她低头一看,原来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刮开了一道血口子,长长的细细的,还流着血;刚才在凯萨房里,由于光线太暗,而她又太专注于胡思乱想当中,自然就不觉自己受伤。
“疼不疼?”
噢,拜托,别用那对美丽的蓝眼睛看我,我就要融化死掉了!小钱在心里祈祷着。
“不痛!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小意思拉,只是看起来恐怖,都不疼的……”
凯鲁当机立断,专注地用洁白透着男性古龙香水的手帕,轻轻地温柔地为她止血,小钱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认真而完美的脸。
哼,偷偷地嫉妒着自己受伤的右手。
“少爷,睡房安排好了。我马上推您上去。”
老托马作状轻咳一声,不明白公爵和小姐那边有什么好看的,能让少爷看了那么久。
“让她过来,不用你服侍。”
唉,他们的少爷是在吃公爵的醋吗?一个男人的嫉妒很难掩饰呢。
“诶,她自己过来了。”
小钱看到不远坐在轮椅上的凯萨后,长舒一口气,不等托马叫,忙离开凯鲁,自行走到他那边。多多少少给了凯萨一点安慰。“凯萨,见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挂’字让她硬生生地吞进肚里去。
“你很希望本少爷有事?”他冷冷地回敬。
一点都不可爱。两个同胞兄弟,怎么就南辕北辙的,差那么远呢?不过他是病人,她告诉自己此时不要与他计较。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总之你没事就太好了!”大姐大似的想摸摸他那倔强线条坚硬的脸,手在半空被他狠狠打落。
“臭女人,本少爷是你能随便乱摸的吗?你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女佣而已,还不快扶我回房!”
见弟弟出言不逊,凯鲁沉了沉素来温和的俊脸。
“凯萨,你要发脾气也得找对象,我记得说过金钱小姐是我的贵宾,我不允许也不容忍任何人对她无礼!”
“心疼了吧?既然心疼她又为什么让她来我这边受苦?我就爱发脾气!有本事你就把她带到你的古堡去,省得我看见她就心烦!”
“你实在太不可理喻!”
凯鲁握了握拳头,她知道他真的是动气了。谦谦君子动起气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两兄弟怎么吵起来了呢,刚刚还好好的。
“是你太多管闲事!随便丢个臭女人给我,她还和东方昊那家伙鬼混到这么晚才回来,我罗浮堡虽然从不是净土,但也容忍不了这对狗男女!”
“你说什么?”
小钱也火了,明亮的眼睛里红红的,似乎要喷出火山岩来。
“我不许你侮辱东方!”
可恶,这男人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稻草吗?她和东方昊绝对没有做任何逾矩苟且之事,怎能平白受他冤枉?
她金小钱行得直坐得正,偏不白白受委屈。
“东方他才没你那么龌龊难伺候!”
“看到了吧?现在就开始袒护别的男人了,还敢说你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臭女人,你早不是处女了,还装什么纯情?敢背着我跟别的男人偷情,敢做不敢认了?”
天那,此时他就象一个捉奸在床的丈夫,妒忌得内心一把火熊熊燃烧,谁来救救他?从东方昊出现,她跟他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就神智失常,老惦念着她,生怕她也会象‘她’一样离开。
但她越是激烈否认她和东方昊的关系,他就越肯定她和东方昊一定有什么。
‘啪’突然响起一清脆的巴掌声,小钱怔愣住,到了嘴边的话也忘了。红红的刺目的巴掌印,在他那白皙而苍白的脸上,尤觉明显。
“够了!不许你再出口伤人!”凯鲁听不下去了,心里感觉对他弟弟失望极了。他不但残忍地伤害着别人,也在疯狂地虐待着他自己啊。
这不是他的弟弟,意气风发的凯萨。
“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半个废人了不是吗?”他平静毫无感情地说,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他冷酷的声音。“活着也只不是个行尸走肉,真正的凯萨在那场车祸中已经死了,我这辈子是完了,彻底地完了。”
“少爷……”
“都是我的错!”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小钱走到凯萨面前,举起他的手,狠狠往自己脸上刮了两巴掌。
“金钱……”凯鲁要阻止时已来不及了。
“你干什么?疯女人!”
刚才她用力极大,白嫩的脸上马上浮起两座五指山来。笨女人,难道不会痛吗?那么大力刮自己!
“要不是遇到我,你就不会倒霉地出车祸,要不是我任性地跟东方去逛花园,你就不会受伤,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两兄弟就不会吵架,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挨一巴掌……一切,都是我这当保镖的太失责!你要怎么罚我,尽管说,就算打我骂我践踏我也无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要针对就针对我;与他人无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