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来个结巴。
没好气地掠过她,他拿过杯子,吃完退烧药,整个人又无力地瘫在轮椅上。半晌才勉强撑开眼皮,意识仍在傻站的她,冷冷地说:“你先把我送回房,再自己去睡觉吧。”
吃了药之后,感觉脑袋更昏沉了,意识也开始模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弄回房间,突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直接把他带到她的闺房去了。不管了,她连抱带拖将他弄到床上,没想到用力过猛,她脚下被床脚一拌,两人直接扑到在大床上。只听他闷哼一声就没了动静,害她担心他是不是给自己压晕过去了。
帮他盖好被子,擦擦额头的汗珠,端详他俊美的脸庞在安静中带着微红。她从来没见过熟睡中的他,而清醒的他又总是对她叫嚣,难得可以如此毫无顾忌地打量他,她决定厚着脸皮仔细把他瞧个遍。
“秋水……秋水……”
他呓语一声,吓了她一大跳,以为自己的偷窥被他发现了。
“混蛋,小命都快没了,还想着女人。真是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说完又骂自己,这会儿怎么诗情大发了?
他的额头越来越烫手,身体传来的体温时冷时热,她从隔壁房间抱来一层有一层厚厚的丝绒被盖住他;之后还是觉得不稳妥,顾不得男女之嫌地扒了他衣服,好让他畅快地出身汗。又急急忙忙地跑下楼,拿了冰块毛巾等帮他冷敷,等冰块用完了又下楼去拿,折腾了一晚上,终于等到他烧退。
“我算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忙得腿都软了,天翻鱼肚白时,她倚着床沉沉睡去。诶,本来是来告别的,没想到还是尽职地当了免费佣人一回。
老托马犹豫着要不要敲门,都晌午了,少爷房里还不见动静。多娜也说昨晚少爷有些不妥,好象心情不好;奇怪的是,小姐也没起来,平常这时候小姐早到少爷房里叫起床了啊。今天怎么自己也不起来?
“少爷,我是托马,可以进来吗?”
多娜推着餐车上楼,疑惑地问:“少爷还没起来吗?都一点多了呀。设计师和裁缝两点就会过来,公爵昨晚应该跟少爷说了呀。”
“我也不清楚。多娜,后天晚上宴会的事情准备得怎样?公爵昨天应该吩咐过你了吧?”
“邀请函我都发出去了,不过里面有一封是给东方先生的,我怕少爷不高兴,打算往后压着等问过他再说。”东方昊是罗浮堡最不受欢迎的人物。
“也不能得罪东方先生,况且公爵强调过要邀他过来聚会,你等会儿就派人送邀请函到东方财阀交到东方先生那里。另外少爷的生日宴会不能马虎,尤其是今年,公爵也是想让少爷开心些,罗浮堡自老爷夫人分开后好久都没热闹过了。多娜,你要好好干,知道吗?”
老托马感慨万千。小少爷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出了车祸,少爷的性情大变,是有前因作铺垫的。
“秋水小姐在的那年不是挺热闹的吗?”
多娜说完,一捂嘴巴。接受到父亲责怪的眼神,委屈地低下头。古堡里的人都知道,秋水这个名字是禁忌。
“多娜你也不小了,以后说话都要注意些,尤其在少爷面前千万不能提这个女人。”
“知道了。”多娜吐吐舌,偷偷指指里面,“我们现在要不要进去?”
“算了。少爷也许不想有人打扰,我们过些时候再来看看。”
“那小姐呢?她的门还关着……”
“让她休息一下吧,这几天小姐看起来好象很累。”
凯萨一觉醒来,就被刺目的阳光刺了刺眼睛,皱下眉,头有点疼;浑身没力似的。右手臂麻麻的,被什么东西枕着,冰冷如寒星的蓝眸接触到身下的小小身躯,不禁放柔了。
有武功修为的人警觉性都比较高,由此他一动小钱早就醒了。心里懊恼着,自己怎么睡的,竟睡到床上来了!而且还拿凯萨当头枕,真是太不知羞了,老爹知道她这样跟个男人‘睡’过,而且她还把对方看光光了,一定会气得吐血身亡。
原以为他会立刻起床,又或者叫老管家伺候他,可偏偏他象是打定主意不走似的。她一动也不敢动,憋着被窝里,当不肯面对现实的缩头乌龟。
凯萨讶然。
看着台几矮凳上的湿毛巾,装冰块的雪盒,顿时明白了不少。大手轻轻地,缓缓地落在她的一头乌丝上,感觉柔顺滑溜,触感绝佳;她熟睡的脸庞,那么近,那么安详,又是那么神秘,一切都与秋水是那么相似。
指尖滑到她脸颊上,怜惜地划着。“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还不睁开眼睛。”正在小钱要受不住发难的时候,他开口了。
“嘿嘿,被你发现了。早上好啊……”
她不雅地打个哈欠,又伸伸懒腰,一翻身下了床。摸上他高洁的额头,她的手有些冰凉冰凉。“烧已经退了,我可以功成身退咯。”松下一口气,她走也可以潇洒些。
他撑起上半身在床上看着如释重负的她。耀眼的阳光铺洒在他黄金比例的身材上,麦金色的胸膛泛着一层诱人的光晕,银发闪耀,蓝眸微眯,性感极了。
“昨晚是你在照顾我?”
他静静地问,幽深的蓝瞳直视她不让她有任何逃避的机会。
她得意洋洋,似乎颇为满意自己竟能替人治病。
“不必太感激我,举手之劳而已。我只是碰巧路过,你不要误会啊。如果你要稍微表示一下谢意,我也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