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策划了宏图大业,不是为了天下,却是为了报当年拭父夺母之仇。
“真是天衣无缝,如此甚是妙极!”沈慎喜得一拍大掌。
“王,就这么决定了!”
而尹狂和魏云也是一脸赞同之色。
胜利,离他们不远了!
血染红了守卫着皇宫高高的红墙,红色与血红色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异和谐的黑红,血神肆意地在金碧辉煌的乾金殿上嗜笑着。
正如一朵深秋开放的金菊,被无端添上了罪恶的血迹,那样妖艳而堕落。落叶在狂风的吹刮之下脆弱地不堪一击,老树下的昏鸦也似感觉到了杀意纷纷远去。
义军攻击猛烈,势如破竹,不过三日便直取西南北三座大城。如今由北翟邪率领的军队攻陷了天子管辖的东城鎏光,百姓们纷纷起义,击倒守卫,大开城门,欢欣鼓舞地迎接义军。使得北翟邪不费一兵一卒就直接夺取了鎏光。之后他又连同北翟辰和月无影带领的军队在宫门外汇合,准备一起攻入皇宫。
皇宫内外,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地奔跑着,侍卫们也已乱成一团。当今皇上的****早已不得民心,弄得民怒人怨,有人起兵反抗是迟早的事。只不过他们都从没想过,反抗皇上的大军会这么快进驻宫中。而且,带头的那个首领,还是皇上的亲侄儿,北邪王。
这正是大义灭亲吗?还是当年的悲剧又要重演一遍?
“本王不想杀人,但是也想分清你们到底是哪边的人。现在,支持本王的站在右边,支持老贼的站在左边。辰,这事由你来负责。我先去会会老贼!”冷冷地说完,他从白马上一跃而下,快速离去。
月无影亦本能地想跟上他的脚步,怎么说他都是她的主人,她有义务要保护他周全,虽然自己武功并不如他。
“无影!”察觉她暗暗挪动的身子,北翟辰一喝!
“不许去!”该死的,她都是自己的人了还这么关心皇兄干什么?她是在考验他的忍耐力吗?
“可是王会有危险……”她还没说完就被他粗鲁地打断:“他死不了!”
众人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人,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争论!不过,传闻中的辰王不是快因身子虚弱又多病而死了吗?
怎么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回事?他顶多看起来只是稍微苍白罢了。真是不懂啊!
一身黑衣,手握长剑,剑的那一端架在一个苍苍老人的脖颈间。只要他稍微一动就可以取了对方的命,只要一剑就解决掉纠缠多年的怨恨,可是到真要下手时,他不禁自问:这一切都是对的吗?
俊脸却没有胜利者的骄态。黑衣男子浑身散发出透心的冷,冷薄的唇紧抿着,锐利的星目与老人对峙。
“皇叔,你也曾说过强者为王败者为寇不是吗?”握着长剑的手漫不经心地一动,只一瞬,那剑上便有了蛛丝一样的血迹。
老人闭上眼,不予回答。藏于背后斑驳的老手却暗地里挪动着。
“还记得这寒剑吗?当年父皇死于此剑之下,可谓一丝痛楚也感受不到。今日本王也把它带来,就是为了皇叔能死得不那么辛苦。到了黄泉路上,也好与父皇回合。”
老人——北翟无敌睁开了精明的眼睛。对,他错了,他错就错在当年没斩草除根!
“当天答应你母后不杀你,朕就知道会有这一天。邪儿,你很杰出,够霸气,能阴狠也有手段。真可笑,皇兄那样一个无能懦弱的人也能有你这样的儿子,而老天给朕的则全是象他一样懦弱的谦谦君子……还真是闹了个大笑话!……哈哈哈……”
“不许你侮辱我父皇!”
北翟邪吼了一声,杀气尽现。但旋即又意识到老贼只不过是对自己使激将法,以求能获得转机罢了。这是他最擅长的!
“象你这样拭君夺位的卑鄙小人,根本没资格这样说他。况且你已是本王的手下败将,现在要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冷道。
眼角处闯入一抹熟悉的白影子,他没再回头看,因为那是个他平生最不愿见到的女人,他的母后,一个背叛父皇同时也抛弃他们的女人——玉如雪。
“皇儿,快住手!他是皇上!”
玉如雪听说叛军已打进宫来,一时也慌了神,只顾跑着找皇上。于是,她看到了皇儿正拿着剑指着皇上的一幕。心突然绞痛起来,当年是无敌用剑杀了先皇,如今又要由邪儿刺杀无敌吗?难道到了今天,惨剧又要重演一次?
北翟邪阴鸷地扫了她一眼,嘴角扯了个嘲弄的笑。
“皇上?在本王看来,他只不过是个拭君夺妻的伪君子罢了!还有,本王并不是你的什么皇儿,你的皇儿早死了,被你亲手给杀死了!而本王的母后玉如雪,也在父皇惨死的那天死了!”
他一字一顿冷冽地说着,玉如雪的脸苍白得象寒冬里的皑皑白雪。心一悸,皇儿他终究还是不会原谅自己的了,而她也永远不能原谅自己。当年的她的确是错得离谱,错在她太爱北翟无敌,也错在先皇对她强烈的爱意。
可是,希望跟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先皇爱她,无敌就将她盛装打扮地直接送进了皇宫,她何尝有过选择?她对皇上,对无敌又何尝没有恨意?原以为自己对无敌的爱最终超过了皇上对她的爱,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不惜任何代价!但,她从没想过无敌会谋反,也没想到他会大胆到连皇帝都杀。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先皇——北翟玄竟爱自己爱到可以为她而死。而无敌只是从头到尾都把她当棋子而已。跟了无敌,她并不快乐,反而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当中,因为她发现自己真爱的不是他,而是死去的先皇——北翟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