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交给你去办,将军府的人问起,就说是皇令。但记住,决不能太无礼。另外可派人在将军府外监察,一有她消息要马上通报朕!”
凭钱小钱一个人之力绝对没办法逃出皇宫,除了尹狂,他倒想起了另外的人。但是没理由啊,他们和小钱八辈子也打不上竿呀。
他颓然地坐下,一天见不到她,他竟象失了魂一样癫狂。他是怎么了?一个女人而已,他后宫佳丽逾三千,环肥燕瘦要怎样的没有?可却偏偏对这个鬼灵精怪又爱惹怒他的女子念念不忘。
“李妹妹,原来你也来清鸾殿看皇上啊?”殿门外响起了不高不低打招呼的声音,温暖如风,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李娟娟讪讪,美目却闪过一丝娇憨。俏声答道:“我也只是刚过来这边,就恰好碰上了玉姐姐,真是好巧。”
“可不是吗?世上的巧事总是那么多。”玉飞雪不以为意地说,亲切地拉着李娟娟的手,柔声道:“妹妹的手真是又白又滑又精致,难怪皇上老在我面前夸起。想来妹妹这双巧手是天生做贵人的料呢。”听出她话里带着芒刺,李娟娟正欲反驳时,却被她更快地打住话头。“我们姐妹俩也别傻站在这里,还是先进去看看皇上吧。”
难知人还没迈进门槛,里面就出了一名小太监阻住了她们的去路。
“皇上政务繁忙,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内。贵人们还是请回吧。”
李娟娟松了口气。
根据刚才自己偷听到的内容,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为了一个区区奴洗宫的宫女,皇上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实在太奇怪了。松了口气后又暗自庆幸,如果不是这样,皇上一旦追究起她偷听的罪责那就大事不好了。
狠瞥了一眼美艳照人的玉飞雪,差些没让她坏了自己大事。
“既然皇上事务繁忙,臣妾也就不打扰了。但请公公好生伺候皇上。”
“玉贵人如此说,小的实在受不起。照顾主子本就是奴才的天职,烦请主子们先行回各自的寝宫。”
“那一切就有劳公公了。”李娟娟亦不落人后甜甜地补上一句。
玉飞雪回过头对她温柔一笑,只是这一笑中蕴涵多了些深意。李娟娟也报以一笑,心里盘算,看来这玉飞雪将是她角逐皇后之位的大敌。
尹狂呆在书房里,手里执着孙子兵法却一点都看不进去。柳红烟在一旁为他研墨,时而偷觑男人一脸严肃的黑脸。钱小钱的事情公主早日跟她说了,让她无须太担心;至于选秀上发生的事情,纯属一场意外,小钱的伤现在正在迅速地复原中。唯一的问题是,皇上似乎并无意让小钱出宫。
“将军,墨已经研好,可以作画了。”她淡淡地说。自从那一晚后尹狂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在突然间全变了质。他懊悔不已,而她却只能选择淡然处之。风尘女子又有什么可以渴求的呢?其实他不用太过在意的。
“红烟,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尹狂放下兵书,严肃地看着她。方脸虽然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恩,将军尽管问。”
他站起来,高大的身躯给她强大的压迫感,但她还是镇定地忍住了。黑眼睛坦然地对上他的鹰眸,她看着这个普通但又不平凡的男人。
“你告诉我,钱小钱他……是不是个女子?”他想了很久,又联想到钱小钱粉雕玉啄象极了姑娘家的小脸,终于给了皇上对钱小钱的关心一个大胆的猜想。
如果钱小钱当真是男儿身的话,后果会非常严重;因为那可以证明他们的皇帝实质有断袖之癖。脑子里还不断地浮现出当天皇上召见他时说的一席话,让他困扰了许久许久。
“不知皇上召见臣有何事情吩咐?”
“狂,私下可以不必太拘礼。我们是拜把兄弟不是吗?”北翟邪拍拍他宽厚的肩膀,豪气地说。“朕也不想多卖关子了。其实这次朕找你来,不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是为了一个人。”
“人?”
“对,一个你和朕都认识的人。朕先问你,你对钱小钱的感觉如何?”
“还不错。他为人虽然急噪了一点,有点小聪明,不失为一块可以再雕刻的璞玉。相信假以时日,他必会成其大器……”
“朕问的不是这个。朕问你的是,你对她有没有感觉?换言之,你会喜欢上她,进而娶她为妻或为妾吗?要是朕也恩准了你们的话。”
尹狂皱了皱眉头。男人和男人之间,谈何喜欢与嫁娶?皇上莫不是在开他玩笑?当下便一口回绝:“堂堂九尺男儿,当事事以国家为先,臣不敢谈私情。钱小钱为人虽好,但臣并无如此男人娶男人的嗜好,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北翟邪不动声色,但心里的一块大石还是落了下来。显然尹狂对钱小钱的真实身份还有些误会,但那又何妨?误会就由着他误会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柳红烟观察到他错综复杂的神情,显然他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了。“将军认为如何?”
“什么?”
“你刚才问贱妾小钱是不是女子一事。”
“哦……是这个。”他虚应一声,突然记起不久前选秀时,宫中出了刺客的事。那事儿还在全国上下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更有加油添醋的,说什么皇上心爱的女子被刺客砍了一大刀,差点就一缕香魂升天了,所幸皇上的真心感动了上苍,才勉强使女子得以保住了一条小命。后来经由沈慎和魏云他们回来一说才知道,那女子竟长得跟生为男子的‘钱小钱’分毫不差!况且钱小钱本就被邀来将军府中小住,何以突然不见了人影?事实已经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