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逍遥却好似没有知觉般怔楞在原地,直到男子颀长的身躯重重的落地,才慢慢抬起沾染了那温热血液的右手!
鲜红的血色熟悉又陌生,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沾上让她不能呼吸的温热,可是即使刻骨疼痛,依然不能停止半分,直到麻木的空洞占据全身的气息!
“旬,为什么不反抗?”失神的呢喃幽幽的从冰冷的粉唇逸出,绝逍遥俯首望着那弥漫着浅浅笑靥的苍白俊颜,撕裂的痛楚弥漫在周身的骨骼深处!
“因为爱你,所以愿意付出性命,痴儿,六年过去,对于这些男子,你的身影依旧不曾淡忘分毫!”嘲笑的冷言在身后响起,不知何时出现的锦颜眼含冰霜的注视着全身弥漫绝望气息的绝逍遥!
终于,也有她无能为力的时候吗?为了那几个被自己囚禁的男子,她居然甘愿牺牲魅澜旬?到底在她的心中,谁是最重要,谁又是无足轻重的?
“锦颜,原来,你要的不仅是万里的江山,还有我的绝望……”听不出情绪的呢喃在空荡死寂的大殿里弥漫开来,绝逍遥没有动作,迷离的清冷水眸依旧静静的望着魅澜旬定格的容颜,血色的绝望伴随着冷清的苍白成了他最后的归宿!
“对,痴儿,六年前被逼入绝境而无能为力的绝望才适合你,可是六年后,绝逍遥的潇洒和邪魅却让我觉得碍眼,所以,痴儿,在我的眼底,你就只能是独孤痴儿,而不该是绝逍遥……”狠辣的丽眸深处慢慢浮现复杂的幽光,狰狞的残冷渐渐覆盖了所有一切的光明!
“那如果我死了,颜儿愿意放过所有人吗?”沉静的视线从魅澜旬失去生气的俊颜上转开,绝逍遥无力的转身面对愤世嫉俗的锦颜,那张曾经孤傲淡然的丽颜上如今只剩下狰狞的扭曲,那被仇恨侵蚀的腐烂!
“你如果敢死,我会要那些人全部陪葬,而且我保证,我会让他们死之前生不如死……”尖利的嘶吼飘散在空荡的寝殿,锦颜紧握粉拳想要抑制住心底澎湃的翻涌,望着那了无牵挂的淡然玉颜,刻骨的窒息几乎要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她怎么可以死,她死了那自己还能去坚持什么?她死了自己又能去恨谁?而那一切跟她牵扯上的计划又该如何?
“……”绝逍遥无言的深深凝视着疯狂的锦颜,没有说话的抬步离开,只是那总是慵懒闲适的脚步此刻却弥漫着无力的沉重!
“你不葬了他吗?”直到绝逍遥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寝殿之外,努力平复自己情绪的锦颜才莫名的开口,沉冷的眼底依旧弥漫着诡异的幽芒!
“有必要吗?”没有回头,只是丢下一句淡淡的回答,绝逍遥纤细单薄的娇躯也消失在锦颜的眸底!
“跟着她,有任何的行动都要如实禀报……”须臾,不知在想什么的锦颜才冷冷的开口,阴暗的疯狂在清逸的面容上扩散开来,也许,待到所有事情结束之后,才是真正的开始吧!
没有人回答,只有一道矫捷的黑影闪电般划过,龙榻四周明黄的纱幔柔柔的飞舞,恍若无助的孩子般寻找着什么!
漠然的转头看一眼倒地没有气息的魅澜旬,锦颜冷冷的扬起了红唇,随后轻点足尖,飞身离去,如今,所有的结果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只剩下快要崩塌的罗裳了吧!
直到大殿重新回到静谧的死寂,一道颀长的白影才幽幽的踏入大殿,清冷的气息逸散在他的四周,让人无法靠近半分!
只见他无言的俯身揽起魅澜旬没有知觉的身体,无言的从龙榻旁边一道不知何时开启的小门离开!
在两人离开之后,那一人高的小门便快速的阖上,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唯有空荡的寝殿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而目睹一切的明黄纱幔更加激烈的飞舞起来,好似在诧异在什么!
肚子漫步在御花园的绝逍遥面色沉冷的荡漾着疏离的冰霜,手中的乾坤扇也如累极般安静的呆在绝逍遥下意识握紧的手心之中!
巡视而过的侍卫和各宫的婢女在路过绝逍遥身边时都诚惶诚恐的俯身行礼,毕竟,能让魅皇另眼相待之人绝逍遥算是第一个!
面对那卑微的仰视,绝逍遥却一反常态的没有丝毫动容,迷离若渊的水眸中只剩下让人看不清楚的水雾!
倏地,闲适踏出的脚步微不可察的一顿,出神的玉颜也在刹那划过诡异的幽光,漫不经心的走入偏僻的荒废宫院!
绝逍遥刚在转角口失去了踪迹,身后一道黑影就快如闪电般的飞驰而过,那灵敏的身影恍若雄鹰般让人惊叹!
“不知阁下一路尾随逍遥,有何贵干?”没有抬头,只是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绝逍遥蓦然出现在毫无防备的黑衣人面前,那无谓的语气摆明是知道他一直跟踪自己!
见状,黑衣男子的表情依旧冷若霜寒,暗沉的双眸冷冷的凝视着垂首的绝逍遥,没有半点被人抓包的尴尬!
“我说你……”面对来人的沉默无声,绝逍遥显然是有些不满,懒懒的抬起水眸望向那没有名字的偷窥者,可是眼底印入那张刚毅冰冷的俊颜,倏地一怔,似乎在诧异怎会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情默,那个沉默倔强的硬挺男子,本该陪在独孤雅宁身边的他怎会出现在天骑?
黑衣男子闻言死寂的眼底闪过点点的暗芒,却仍是抿紧薄唇没有回答,只是注视着绝逍遥的眼底除了陌生还逸散着浅浅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