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出去应酬了,家里就他老父亲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吃饭。大江进了屋就冲进房间寻找羽佳的人。二狗父亲放下筷子说你们不要找了,他不在家。我说我们找的是羽佳不是二狗。在我和大江的一再追问下,二狗父亲缓缓地将筷子放下说了些关于羽佳的事。他说二狗和羽佳俩人结婚没多久就开始吵个不休,每天弄得家里鸡犬不宁,羽佳每日以泪洗面。二狗天天在外喝酒,回来就吵着要离婚,开始羽佳不同意,后面就离家出走了。
我问叔叔是否知道羽佳去了哪里?他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情。我跟大江说马上去市里找羽佳的父亲。除了娘家我想不到她还能去哪里。
车子在通往市区的道路上行驶,万玲给我打来电话,说明天一早到洋河镇接我,然后陪我一起回老家看看父母。我想叫她不要来,可一时间又找不到理由拒绝。大江问我谁打来的电话?声音怎么这么熟悉?我说你听错了,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王子明住的小区我再熟悉不过了,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这里,牵着羽佳的手或是幸福地背着她看着门口传达室的大叔冲着我们憨笑。可谁能想到曾经的幸福早已时过境迁,眼前熟悉的一切再也无法将昨天找回。
站在王子明家的楼下,我犹豫了很久没能抬脚。大江问我怎么了?我说告诉你一件事情,因为我不知道羽佳的父亲见到我会怎么对我,更是应该告诉你了。
大江用手掸了掸肩膀上的雨水静静地看着我。
我将万玲破坏了我与羽佳的婚礼、送羽佳回家最后一次拥抱她被二狗撞个正着等等都告诉了他。大江听后问我:“你确定跟羽佳之间清清白白?”
我点点头说:“我对天发誓。”
大江又问:“万玲还在泗阳?”
我说刚才路上接的电话就是她打来的。
“那你坐牢与二狗有关吗?”
“是二狗伪造了施工审批利用兄弟之间的信任骗我签了字。”
‘志远,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些。”
我说现在你相信洗浴中心被公安抄底不是偶然了吧?
大江将拳头重重地打在墙上。“朱二德,你怎么会这么卑鄙!”
开门的是王子明,他比以前苍老憔悴了许多,透过门前灰暗的灯光依然能将他头上的白发看的清楚。他对我跟大江的到来表现出了极其的反感。我对王子明说这是朱大江,也是小时候一起跟羽佳长大的。大江说:“我见过,天城丽景的项目王局长可没少帮忙。只是还真不知道您是羽佳的父亲。”
王子明根本不想听我们说这些,对大江也是表现出了一脸的淡然。“你们两人有事吗?”
我说我们来看看羽佳。
王子明突然大声冲着我喊着。“你怎么还有脸来!你把她害的还不够惨吗?我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才不会放过你!”
“我对不起您叔叔,更对不起羽佳。您就让我见见她吧。”看着王子明一头的白发和满脸愁容,更是被他声嘶力竭地怒斥弄得极度难过。
“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们家不欢迎你!”
王子明重重地关上了门。大江说走吧,羽佳根本不在里面。见我就快落泪,大江劝我不要难过了,他心里也不好受。还是想办法找羽佳吧。大江又说人是铁饭是钢,再难过也得吃饭。我说我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天空的雨越来越大,倾盆般的如注而落。站在雨里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整个世界都能感受到这份伤痛,天空不由自主地垂下满天的雨水,我蹲到地上放肆地大哭。“羽佳,你在哪里?你快出来!”
大江把我拖进车里,又把纸巾递给了我。“先擦擦吧,我送你去洋河镇。”
大江在洋河镇的旅馆里陪了我一夜,两个人熬了一整晚也没想出找到羽佳的其他办法。
抽完烟盒里的最后一根香烟,我打开窗帘,天空已逐渐露出了鱼肚色,两个人眼睛熬到通红,彼此脸上的胡须也茂盛了许多。大江说他先回泗阳了,天城丽景项目还有事情,不过他说不会放弃跟我一起寻找羽佳,让我不要太过自责和难过。
见大江拉开房门正要离开,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我说你等会大江,或许有个人可以帮我们找到羽佳。
大江瞪着通红的眼睛并满脸期待地看着我,问:“谁?”
“羽佳的表妹,顾紫薇。”
“顾紫薇?你说顾紫薇是羽佳的表妹?”
我说对,羽佳的亲表妹。可我不知道顾紫薇现在哪?
大江满脸的喜悦说:“我知道。她是我助理。”
大江前脚离开万玲后脚就到。她左手拎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右手拿着两件新衣服。见我满眼血丝和桌子上堆满烟蒂的烟灰缸,心疼地叫我赶紧洗洗把早餐吃了,尔后又叫我换上她新买的衣服。在为我整理上衣时,万玲的双唇紧紧地贴到我的脸上,我疯狂地拥吻着她,就在她试图将我衣服脱下时,我想起了羽佳。“别这样玲玲。我们走吧,回老家。”
一年多没有回家,家里的变化很大,以前的土房子变成了砖墙结构的平房,有了室内卫生间,家门前还多了一辆农用拖拉机。这些本该都是我做的事情,竟然让父亲挥汗如雨一个人承担,我痛恨自己的不孝。看着父亲微微驼顶的脊背和徒增更甚的两鬓白发,我眼睛顿时泛红。
母亲身体恢复的很好,她见到万玲的时候超越了见到自己亲生儿子的开心。此时正处农闲家里事情不多,见父亲说拉麦子的拖拉机坏了,我就帮着他边研究边维修。万玲坐在院子里的太阳底下耐心地帮母亲梳起头来。
从我进家门,父亲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一个劲地抽着香烟,不愿多看我一眼。我被父亲的反常弄得有些不知所谓。父亲不是这样性格的人,突然变得如此沉默,就更不敢去揣摩他的心思,只能低着头毫无头绪地帮他拆东拆西。如果是往常,见我跟捣乱一般,父亲早就破口大骂了。我说爸你这是怎么了?父亲还是一言不发。我说今天万玲来,人家也是客人,您就别耷拉着个脸好不好?父亲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他问我这一年里跑到哪里去了?记不记得我每次打电话回家都是母亲接的电话?那是因为他不想听我撒谎。
“你以为你能瞒得过去吗?我是不想让你妈难过,到现在她还蒙在鼓里。”
我刚说对不起爸,他就打断了我。“你能对得起谁啊?你连自己都对不起。你当初害小羽佳空欢喜一场,害我跟你妈在村子里抬不起头,害你自己进了监狱。你啊你,我都没脸说你!”
父亲脸色极其难看,气的就差浑身发抖。我说都是儿子的错,您就不要生气了,万一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他用拿着香烟的手指着院子里的万玲说:“你妈生病时这丫头前前后后的照顾,这一年里,她每到星期天就来看望我们,家里需要什么就帮买什么,五一放假时还带着你妈去了外地散心,如果不是她,你妈不会恢复的这么快,家里不会有这台拖拉机替我用板车拖麦子,也不会有你眼前的新房子。”
我能理解父亲的话,只是他和母亲并不知道当初破坏我跟羽佳婚姻的人也是万玲,我不想伤父母的心,倘若我将真相告诉他们,父亲定要将拖拉机砸个叮铛碎,说不准拆了眼前的新房子也极有可能。
“您放心吧,她为家里花的钱我会还给她的。”
“还?她会要吗?他是因为喜欢你,你妈早就问过她愿不愿意做我们儿媳妇,这丫头听了除了高兴还是高兴。”
“爸,您跟我妈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我真的不能娶她。”
“不能娶?她哪点配不上你这个孬种?!”
我说你可以骂我,她也是个好女孩,可你让我娶她,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能同意。
“凭什么就不能娶了?”
父亲气急败坏的追问我原因,我却百口莫辩无口应答。我说不跟你吵了,我去镇上买菜,给你心中最满意的儿媳妇去准备午饭。
担心影响万玲的心情,父亲进屋子时脸上的表情舒缓了许多。他叫我把隔壁的富贵叔跟大江的父母找来一起到家里吃饭。农村就是这样,家里来个什么人,总喜欢叫上跟自家相处融洽的邻里。
大江的父亲做过手术后就再也干不了重活,大江曾叫他去泗阳买的房子里颐养天年,老人家死活不愿意。在我入狱后大江给他们盖了口新房,大江父亲说还是住在乡下习惯。
富贵叔比以前更老了,坐在饭桌前总是咳嗽个不停。母亲说富贵叔病的有些时日了,每次都是父亲去镇里的医院给他买药,估计他这把老骨头是要不行了。
我去叫他到家里吃饭时,他还从床底下掏出一瓶藏了多年的茅台酒,吃饭的时候我问他怎么会有这么一瓶好酒收着?他说年轻时坐牢不仅是因为偷了村里的羊,还偷了老村长家的两瓶酒。我玩笑地问他为啥不舍得把那瓶一起拿来?他用手指了指我父亲说:“让你爸喝了。”父亲一听就急了。“我可没喝你那酒,前几年我去市里给王子明了。”富贵叔说你给他干嘛?父亲突然笑了起来。“你个不知好歹的富贵啊,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这酒本是王子明在部队带回来孝敬姜大爷的,只可惜姜大爷走的早,当时王子明为了给姜大爷办一场轰轰烈烈的葬礼,还不是老村长出的力。虽说老村长为人不善,可人家毕竟没少帮忙。你富贵不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才偷了子明送给老村长的酒吗?我给王子明喝就算对了。”
富贵叔说给就给了吧,子明也不是外人,毕竟我跟他还同时供养过一个爹。
万玲听不懂父亲几个人在说什么,一个劲地朝着母亲在内的几个长辈碗里夹菜。母亲乐呵呵地问我:“志远啊,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啦?”大江的母亲也跟着一起说:“玲玲这丫头不错,我看着都喜欢。”
嘴里的一口菜差点没把我噎死。见我不说话,万玲说:“不急不急。”
不想去问万玲究竟是如何“哄”母亲的。她曾经能游说自己的父亲万东升改变对我的态度,让巧舌如簧的她“征服”我妈这样的一个毫无心智的农村老太太也就不足为奇。
我给大江父母亲敬酒时,朱大江打来电话。见我拿着手机走出屋子,父亲在身后骂了一句。“你看他那怂样,还走出去接!”
大江在电话里告诉我,顾紫薇也不知道羽佳的下落叫我另想办法。我问顾紫薇是否清楚是我在找羽佳?大江说她又不是傻子,猜也猜得到。大江又说不行就直接报警,或许公安可以帮忙,或者他去找二狗好好谈谈。我说不能报警也不能让二狗知道我们在找羽佳,我不想把事情弄得乌烟瘴气,更不想二狗对我再生怨恨。大江说即使他不跟二狗讲,可我们毕竟去过他家里,怎敢保证二狗父亲不会说?我说二狗知道我们去了他家也不要紧,又不是我周志远一个人去看望羽佳的。大江说他有预感我会报复二狗,叫我答应他千万不能,兄弟之间不要再相互残杀了,我说我只想找到羽佳。
结束了与大江的通话走进屋子。万玲似乎能感觉和意会出我跟大江通话是为了羽佳,或是因为我避着她出去接电话的原因,委屈到满眼眶的泪水就差掉了下来。富贵叔问我怎么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连忙伪笑着说没事没事。父亲看万玲的眼泪就快掉到碗里了,将筷子往桌子上一丢大声说道:“老子不管你在搞什么东西,年底之前必须给我结婚!不然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见父亲发火,一气之下我拽起万玲的手就往外走。“我们现在就去登记,你们满意了吧!”
开着车子的万玲终于哭出了声,追问我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说你不要烦了,真的?你信吗?她说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说那你现在掉头去把你破坏我跟羽佳婚姻的事情告诉我父母,如果他们还同意我娶你,我就带你去登记结婚。
我本以为她会停下抽泣,不曾想却变成了嚎啕大哭。“志远,你不要这样对我,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我让哭了一路的万玲先回住处,心情不好就不要去公司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她死缠烂打非要跟我一起走。
万良见到我跟万玲时,明显看出了他妹妹的脸上还挂着哭过的表情,不过万良没有多问原因,而是问我能不能上班了?我点点头。于是他直接带我去了运河水岸。
“按照公司计划和施工进度,运河水岸的一期主体就要结顶了。配置电梯的小高层建筑加上95到128方的经典户型很受购房者的青睐,本以为会受到一年前电梯失火事故的影响,但老天爷眷顾了我们。当前一期已经售罄,二期正在紧锣密鼓地施工中。”万良细心为我介绍着。
我说不是老天爷的眷顾,是市场行情决定了一切,像京沪广一线城市的楼市已逐渐供大于求,而泗阳这个地方的房地产市场几年来一直如火如荼,原因是城市化的开发和蔓延决定了当地有这样的市场需求。
万良频频点头。“还是志远你分析得透彻,当初我就是看中你这一点。”
我说这一年虽然与高墙大狱相伴,与犯人贼子为伍,但我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关注房产行情,所以万总你也不要对二期报有太多期望,要做好不亏就是赚的打算。
万良不解地看着问:“此话怎讲?”
“下周一,国家关于房地产首轮调控政策就要出台了,虽说针对的是一线城市,但任何城市都不再允许销售期房。房子一天不成形,就别想拿到销售许可证。你做房产那么多年应该比我更清楚,地产商都是用银行和购房者的钱在运转。各大银行银根一旦缩紧,就会加大收回房产企业的贷款力度,老百姓办理按揭购房也处处门槛。可已经高价拿了土地的房产商怎么办?出让土地没人要,降价销售怕亏本,更是担心同行和地方政府说是破坏行业秩序。”
万良插话道:“这不是让我们走投无路吗?”
“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们一期有多少利润?”
万良伸出手指头在我面前样了样。我说了差不多够了,事已至此硬着头皮也要开工,只是希望不要再有影响运河水岸的是非出现。
万良说能有什么是非?我本想说最大的敌人不是政策的调整,而是天城丽景的周舟,可我还是没能开口。我相信万良知道天城丽景项目,可他断不知天城丽景项目背后的老板会是周舟。我不想再投身他们两家人的仇恨报复中去了,我累了,真的累了……
政府首次出台房地产调控政策的当天,肥胖的办公室主任就通知我下午两点开会。会议室里除了朱二德、万良和万玲等人,其他全是陌生面孔。办公室主任介绍说,这位是营销经理,这位是副经理,那位是……
我没心思听她不厌其烦的一一介绍,坐在对面满面深沉的朱二德让我提不起一点精神。
万良让朱二德推进运河水岸一期的施工进度,同时二期工程也不能懈怠。又安排营销经理做好准备参加月底的市房地产博览会的准备。说完叫我也提点要求。我说散会吧。办公室主任听后笑的前仰后合。心想这人坐牢把脑子都坐坏了。
会期结束后朱二德走进我办公室,直言不讳地问我是不是在找王羽佳?我先是很惊讶,后面叫他不要误会,我只是希望羽佳能过的幸福。朱二德说:“羽佳是我老婆,我当然会让她幸福,你不用担心。别找了,她过得很好。”
朱二德走出我办公室时,不忘强调的又说一句。“不要找了。”那副嘴脸背后的潜台词像是说:“你要再找,我就弄死你!”
我搞不懂朱二德阴阳怪气的话,更不知道是谁告诉了他我在寻找羽佳?朱大江?顾紫薇?还是他父亲?如果是朱大江,这个世界真不知道还有谁值得信任。
我暂时放弃了寻找羽佳的打算,并不是恐惧于朱二德的威胁。而是找不到寻找羽佳的办法,也不知道去哪找。除了投入到运河水岸的项目建设之外,还有一件刻不容缓的事等着我做,那就是报复朱二德!
第二天下午,没给周淼二哥电话,我就去了他的办公室。以前不明究竟混黑的人为何要弄个公司,如今才恍然大悟,为那些见不得阳光的事情披上一块遮羞布,就像眼前这座城市里新建的公厕,外表华丽,内心肮脏。
周淼本就长得五大三粗,如今又理了秃秃的光头,脖子上挂着一条拴狗一样粗的项链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正派人物。他客气地为我沏了茶,然后坐回到椅子上悠闲地点点鼠标,电脑里随即传来一声惨叫。周淼哈哈大笑。“好玩!”
我说这一年都没来看你,你没生小弟的气吧?他摸了摸光秃秃的头说:“我已经习惯你这样了。”我说小弟坐牢去了刚出来,又把原因告诉了他,但我并没有提及二狗,称只是纯粹的工程事故。
“今天来看你,一是为了表示感谢,去年如果不是二哥出面帮忙,运河水岸不会顺利开工。二是来看看你,仅此而已。”
周淼还是不愿承认他帮过我,对我无事也登三宝殿的行为更是感到惊讶。后来大江告诉我说混黑的人大概分为两种,第一种是武力型的,没什么势力却牛气冲天,全世界的人好像都欠他们的钱,见谁不爽就大动干戈,做事从不考虑后果。第二种是智商型的,万事从不出面,事后将自己置身事外,谁人提及都是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无辜。不炫富,不吹嘘,较为低调,阴暗的黑色外表上总有着冠冕堂皇的事业。而周淼二哥正是大江说的第二种人。
他简单地跟我寒暄了几句,问着一些我父亲身体可好,家里是否都还顺利之类无关痛痒的事情。然后看了看手表说就快下班了,我突然想笑。就你这一个大流氓也还有准时上下班的说法?二哥叫我留下来一起吃饭,我欣然接受。那天他死活不让我买单,说他是做哥的,轮不到让我来。吃饭过程中,他一直问我关于运河水岸的一些情况,我顿感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说只是随便问问,干嘛这么大惊小怪?
晚饭后,我跟周淼道了声再见,开着车子直奔市区而去。
夜幕降临,天空拉开了一张黑色的幕布,眼前的城市像一座古老的坟墓,沉睡多年却崭亮如新,市区夜晚的万物众生就像是坟墓里不安的灵魂,不愿束缚于狭小的寂寞,于是破土而出,随着喧嚣繁忙的车流,频频闪烁的霓虹和处处歌舞升平灯火阑珊的骚动一起舞动着黑暗的精彩。
我将车子开到洗浴中心的门前停下。隔壁香烟店的老板娘眼神好的惊人,大老远的就指着我说:“你怎么还敢来?”我说没错,你别报警就行。
看到这里,有人定会骂我是个好色之徒,一个人趁着夜色竟跑来干这种偷鸡摸狗之事。倘若果真有人这么认为,我只能说既理解又不理解,理解的是女性读者的辱骂,不理解的是那些同样跟我一样身为男人的读者,你去坐个一年半载的牢房试试,都是男人,装什么清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