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拉得很长,而且难听极致。
就像是一个人咳嗽完,喉咙里还带有一种液体,然后无法呼吸似的。
我推了一下三钱:“三钱,轮到你体验的机会到了。”
三钱似乎没有做好接触怨灵的准备,他谨慎地问:“附近有什么人么?”
予良说:“就我们几个,接待人也回去了。要是有,就是凶宅里的那怨灵了。”
“走吧,咱们去后面看看。”棋白直接从窗口跳下二楼的宾馆,绕到了宾馆后面,后面就是一片荒芜了的小丛林,原本这里是景区,后来宾馆被荒废了,无人居住打理,这里的野生植物任意生长,使得宾馆成了林中小屋一样。
寂静,孤僻,冷清,优雅。
即将夜幕降临的观景丛林里已经漆黑了,那些休憩的小动物都隐匿在了丛林里,这一大批自然的草木里成了襁褓。
而我们,就在襁褓里面。
棋白已经拿出了九股麒麟法鞭,做出了随时攻击的准备。
“棋白,你先回来!”我叫住了棋白。
棋白回头:“怎么了灵兄。”
我翻了身也下了宾馆,赶紧去过去阻止他。我在棋白耳边耳语了几句,把我突然想到的计划告诉他,棋白听罢觉得有点滑稽,他道:“你这不是害三钱么?”
“哪叫害他,这家伙平时牛皮吹得上天,今天碰到了怨灵,是应该好好锻炼一下他。咱们要碰到其他的鬼,想要这种效果还没有呢!”
“好吧,那我得去跟予良说说。”
我从兜里拿出了那接待人给我们的钥匙,找到了监控房间。
宾馆里普遍都有监控房。
房内,打开设备后,一切监控都还在运转,灯光阴暗,宾馆里安装的所有监视器在监控屏幕传送出各个角落的轮廓。走廊,门口,拐角……不过画面不是很清晰。
其中闹鬼的那房间内,已经被安装了监控摄像头。想必以前有他人来这里探索灵异现象的时候,安装上去的吧。如果真有什么东西进入了房间,绝对逃不过这些三百六十度立体监控的范围。
可是怨灵不同,它要是突然出现在屏幕上,那么肯定是它以吓死人为目的的一个手段之一。
八点多。
宾馆彻底被淹没在了一团漆黑之中,蟋蟀虫鸣。
监控画面里。
三钱漫无目的地在这间房间溜达,神使鬼差地拐到了浴室,看到洗漱台,就想洗个手,不过拧开水龙头的时候,一滴水都没有。
三钱好像才猛然想起,自打我们进入宾馆后,接待人就说宾馆已经断水了。他准备扭头离开,不过,就当三钱下意识地把水龙头拧回去时,一股奇怪的声音传到三钱的耳膜里。
是一种漩涡的声音!
就是一个洗手盆里的中央水槽流入水后形成一个漩涡的卓卓卓声。
可是,三钱打开的水龙头一滴水都没有,哪来的水流漩涡声?
难道水槽下面的管子有空气,这时候正好处在换气吗?
三钱侧下身体,把脑袋伸进了洗漱台,脑袋就夹在水龙头和洗漱台的中间,这时,三钱清楚地听到,三钱的右耳朵什么声音都没有,但是左耳出现了漩涡水流的声音!
水流声不是在水槽,而是水龙头里面!
当然,空的水龙头出现声音并不奇怪,输水的水管管道里经常传来咕咕咕的声音。
兴许有什么堵塞在里面。三钱也就没有在意,可是,就在这时……
水龙头和整根管子突然颤动了一下,然后从水龙头里面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这声音跟气压挤压出来的气流声完全不一样,里面就是一个人的在痛苦扭曲挣扎,咽喉发出的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凝噎声。
三钱大骇,顺着管子看去,管子一直沿着洗手间和浴室贯穿,似乎整个浴室里都充满了这种痛苦的声音。
“这什么鬼?!”三钱下意识地弯腰朝水龙头里面看,这一看不要紧,三钱的魂魄差点没被出窍。
里面竟然有一颗眼珠子在水龙头内死死地盯着他!
噗!
三钱吓得跌倒在地,惊慌失措地他把洗漱台上布满灰尘的日用品都刮下来了。
那颗眼珠子鼓鼓的,布满殷红血丝,被管子的气流挤压着,就像是人的眼珠子快要爆裂出来。
噗噗噗!
猛地,水龙头的气压挤出了那颗眼珠子,然后接二连三的掉出了一大串的眼球!
一颗又一颗,噗噗噗地掉落在洗漱盆上。
“灵哥,棋白哥,予良!!!”三钱吓得连滚带爬。
“三钱,出了什么事了?”棋白听到浴室里嘈杂的响声,他第一时间奔了进来。看到三钱躺在地上,地上狼籍一片,不由得纳闷,“你怎么爬在地上?”
“棋白哥,我也看到东西了,我看到了!你快看洗漱台内有什么?”三钱亟亟地跟他说。
棋白很快凑了上去,看了一眼,马上扭回头来:“几只甲虫而已,怎么了?”
“甲虫?”三钱一咕噜爬起来,根本不相信棋白的叙述,可是当三钱再朝洗漱盆再看一眼时,三钱又进入了白痴状态,洗漱盆里真是几只甲虫。
三钱捡起地上的牙刷,用作工具,按住了一只,把它翻过身来,这才发现这种甲虫的肚子中间有一个很大的类似瞳孔状的黑圈,而周边的肚皮都是白色的!
“见了鬼了!”三钱捏了一把汗。
“这是什么虫子?”三钱咽着发干的喉咙,讲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予良说得对,咱们都有幻觉,这是个鬼屋,也不知道这水管有多久不用了,里面都是虫子的避风港,即便真能打开水,我们也不敢使用。那水流不知道冲刷出多少肮脏的残角断翅。”
监控房间里。
我看着屏幕里三钱的窘迫,只想肆意的大笑。
怨灵的一个障眼法小伎俩居然把三钱吓得够呛,果然是没人在他身边,他还是一事无成啊。看来,想让三钱历练成一个独立的战斗天师,还得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咳——哕阖……伊!咳——哕阖伊……
就听得我们宾馆的身后传来类似哮喘的声音!
咳——哕阖……伊!咳——哕阖伊……
我出了监控房间。
予良已经跟我们喊道:“窗口,窗口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