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同时跑到窗口,朝宾馆的后面看去。所有的轮廓都湮没在了黑暗中,而那个哮喘的声音就藏匿在黑暗中,离我们不远。
我把手电筒拿在手里,朝黑暗中的光源刺去,电筒的光柱穿透在黑暗中,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只是看到暗影婆娑的丛林。
我瞥了三钱一眼说:“我想下去看看。”
三钱心领神会,道:“呃……我也去。”
棋白拿过一根木棍递到我手里,说:“灵兄,小心点。”
我点点头。
我和三钱两人那这件家伙奔到了楼下,转到宾馆后面,这是一片茂密的丛林,类似棕榈树的叶子遮挡住了我们最前面的视线。
高高低低的树冠立体地在夜色若隐若现地浮现出各种狰狞的轮廓,我们走得小心翼翼。
我们扒拉开阻碍的丛木,开始深入搜索。
就在我和三钱深入丛木不远……
咳——哕阖……伊!咳——哕阖伊……
三钱和我猛的一转头:“那边!”
我们两人的电筒同时照射过去,大家都屏气凝神,但是光线里,只有丛木野草的轮廓……
我们什么也没瞧见。
我内心隐约的不妙,对三钱喊道:“回去,快,往回跑!”
三钱不解:“怎么了?”
我只凭自己的直觉:“别问,往回跑!”
这话一落下,我自己扭头往后原路跑,三钱也跟着跑了起来。我的耳边呼呼生风,身边的植物枝叶抽打得我的脸上火辣辣的。
我能感觉得到,就在我们的身后,一股阴风灌入婆娑的树林,穿透所有的缝隙,一直在追逐我们,到处都是呼呼的声音!
声音灌入丛林后,就像是一种怪岩石不规则坑坑洼洼的豁口里传出来的怪异声音,我甚至感知,那股阴风里包裹着什么让我们魂飞魄散东西,对我们紧追不舍。
很快,我跟三钱逃难般,穿过了我们原来跑过的丛林,然后飞速地绕到宾馆一楼,奔上楼梯,扑进房间里,死死关上了门窗。
外边,我们只听到一阵吵杂的碰撞声音,以及听得令人牙酸的尖锐呼啸声。
暗黄的玻璃窗口外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撞击到玻璃窗口上,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我跟三钱愈加惊悚,看到一个木桌,居然两人直接蜷缩了进去。
两人就这么万分恐惧地竖立耳朵听着外面的声音。
这嘈杂声一直持续了半分钟才停了下来。
就听得房门砰然撞开了,我一看,是棋白。予良也跑过来了,问我们看到了什么。
三钱心有余悸地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他摇着头,气喘吁吁道:“我不知道,灵哥直叫我往回跑。”
几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灵兄,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棋白蹙着眉头,一边扭头看窗外。
窗口都被我们管得死死的,外面黢黑一片。
我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巍巍颤颤走到窗口边上,然后死死地盯着外面,但是什么也看不到,我猛然推开了窗口,外面的风已经停了。
窗口还挂了不少枯枝败叶。
我说:“什么都没看到啊,可能,这只是一阵怪风。”
棋白说:“一阵怪风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
三钱这才检查自己的身体,这才发现,不单止他,我身上也是被锋利的枝杈和荆棘勾拉得都是痕迹,我们的脖子和脸上都有不少红印。
三钱嘴巴咧着,嘶嘶嘶地发出声音,从伤口里面钩出植物的倒刺,对我没好气道:“灵哥,你可是害惨我了,什么也没看到,就只顾着跟着你跑,我鞋子都掉了一只!什么东西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我也低头检查自己,在右手肘侧面,我被枝杈划出了好大一口子。刚才只顾着逃命了,逃跑的过程中,浑然是忘了疼。
我说:“其实刚才,我直觉有东西要袭击我和三钱,我这才叫三钱往回跑的,而往回跑的过程中,那那东西一直就在我们的身后。”
这么说着,棋白低头看了看地板,又沿着我们跑进来的路线往回走,最后笃笃笃地一步步下了楼梯。
稍许,他跟我们几个喊道:“你们快点下来看看!”
我们慌忙也都下了楼。
这才看到,棋白正用一个手电筒对着木地板上的一串脚印端倪!
真的是一串带有水迹的脚印!
是裸脚的,而且一个个分布得十分均匀。
奇怪,这水脚印到底是谁的?我们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我们几个都没有一个人脱过鞋子,除了三钱掉了一只鞋,但是他还穿着袜子。而木地板上居然出现了一个人的光脚的脚印。
棋白蹲了下来,摸了摸那未干的脚印,说:“这是一个男人的水脚印。”
男人!
我很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三钱……”我跟三钱道,“刚才往回跑的时候,你有没有回头看过身后?”
三钱如实地说:“我看到你跑得飞快,不要命似得,都蒙圈了,也跟着你闷头闷脑地跑,哪还管什么身后啊?”
予良看着我道:“你是说,这个水脚印是刚刚你们往回跑的时候,被跟上来的?”
我说道:“有可能。”
三钱道:“可也不能一点声音都没有啊,如果身后要是真的有一个人跟着我们跑,我一定觉察得出来!”
棋白则说了一段让我们汗毛耸立的话:“这个水脚印踩在地板上是没有重量的,就像是一个人漂着踩在水面上,你们看,这是你们刚才跑过的脚印,很明显你们在跑的时候出现了重力踩踏和抬脚的痕迹,但是这个水脚印几乎都是一样的,而且如果真的是一个活人跑路,那么水脚印经过踩踏后,脚掌地下的水分会被边干,最后踩不出任何水印子……”
不对,如果这个水印子是跟着我们进来的,那么它最终的去向去了哪里?
水迹未干,我们仍可按图索骥,循着脚印,低着头,一步步跟着脚印走……
我们惊悚地发现,这串脚印居然就通向了那个闹鬼的房间!
是那个房间!
此时房间的门却紧闭着。不对!
之前这个房间的门其实是被我们开着的,我还记得我特意用了一个拖鞋垫在了房门的下面,防止它自动关闭。
现在怎么会关了?
棋白问:“有没有人关过这间房间的门?”
没人回答。
我们一下子心照不宣!这怨灵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