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怜儿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姑娘,却十分的恭顺。
怜儿刚走,訾虞便有些等不及了,“大姐,二姐,不如我爬上去把风筝拿下来吧!”说完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不可,小虞,摔下来可怎么好?”訾姝一口回绝道。
訾虞才不管这些,她从小被青烟宠的不成样子,谁也不怕,转过身就往树上爬,訾姝想拉她已经来不及了,别看她年纪小,却十分的灵活,不一会便爬到挂着风筝的地方。
“怎么样,大姐二姐,我厉害吧。”訾虞一面笑着一面伸手去拿风筝。
“我的妹妹,你且小心些,快下来吧。”訾菱整颗心都掉在嗓子眼里,生怕訾虞出什么以外,訾姝也是同样的紧张,一瞬不瞬的望着她,訾淳好像见多姐姐的胡闹,没怎么放在心上。
“放心吧,看本小姐的吧。”也许是她太过得意,也许是一手拿风筝,一手抓着树干有些吃力,总之她话还没说完,就掉了下来。
“啊,小心啊!”訾菱吓得呆在一旁大喊,却不知道怎么办。
说时迟,那时快,还是訾姝快速走上前去,张开双臂接住了紧急坠落的訾虞。但毕竟二人身量也差不多,訾虞重重的落在了訾姝身上。只听得一声闷哼,二人皆倒在了地上。
“姝儿,小虞。”訾菱和訾淳这才反应过来,跑上前去,将二人分开查看。訾虞整个人压在訾姝身上,没什么外伤,只是吓傻了,有些愣愣的,訾姝似乎哪伤着了,脸色有些发白,却也不肯呼痛。
此时丫鬟小厮都被惊动,来了一大堆,七手八脚的将二人就近送到了二夫人青烟的西苑。
青烟见到爱女方才还活蹦乱跳,这会竟被人抱着回来,顿时觉得像被人摘了心肝儿一般,忙问道:“怎么回事?”
訾菱忙回道:“二娘,风筝被挂到树上,小虞她爬树那风筝摔下来了,幸好姝儿接住了她。”
青烟这才望了一眼后面被人抬着的訾姝,却什么也没说,便抱着訾虞进了房间。
訾姝咬了咬唇角,闭上了眼睛,此刻身上的痛楚,远远不及心里的痛,来自娘亲的漠视,虽不是第一次,却每一次都是切肤的痛。
訾姝任由丫鬟们把自己放在床上,好在这期间訾菱一直拉着她的手,陪着她。她明白,姐姐这是在安慰自己。
当她还沉浸伤心中之时,却不料,被人狠狠的拽下了床,冰冷坚硬的地板使得她本来就受了伤的身体更加的难以承受,她缓缓的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
“贱丫头,你是不是想你妹妹死,你妹妹才这么小,你竟然不看好她,让她去爬树,还摔下来了。你这贱丫头,我打死你!”青烟拿着棍子,狠狠的击打着訾姝,眼中的凶狠,恨不得打死她才舒服。
訾姝被打的趴在地上,她回头望着自己的娘亲,这样一个绝色出尘的女子,对待任何人都亲厚有加,为何只有对自己,这般的冷心无情,她不明白,从小,自己挨过她无数次的打骂,都是为了一些无谓的小事,甚至无谓到让别人以为她就是故意打骂自己。
“二娘,你别打姝儿了,她受伤了。”訾菱哭着想将她拉开。
“芸娘拉着大小姐,今天我要打死这个蛇蝎心肠的小贱人,连自己亲妹妹也害,还留着她做什么!”说着下手更狠了。
“住手,青烟,你要打死姝儿吗?她可是你亲生女儿啊!”随着一声怒喝,一位贵妇走了进来。
青烟抬起头,看到薛瑾正怒视着自己,手中却不肯停下,口气却也软化了不少,:“姐姐,你不知道这个小贱人,她竟然学会害自己亲妹妹了!”
薛瑾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棍棒扔在了一边,:“好了,你不必说了,事情淳儿都告诉我了。”
“月娘,抱姝儿走。”
“不必了,我抱她。”话音未落,一少年便走了进来,他身着青色长衫,身量还有些未长开,却也风度翩翩。他径直走到訾姝面前,一把将她横抱起,转身离去。
訾姝微微抽动了下嘴角,她虽然昏昏沉沉的,但她们的对话却听得一字不漏,心一点点的下沉,为什么,这些年,她所有的苦难,受的折磨都来自于自己的亲娘。
薛瑾看着儿子把訾姝抱走,便对身边的月娘说道:“你带菱儿回去,把大夫找来给姝儿诊治。”
月娘恭敬的点了点头,便下去了,
薛瑾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相貌端庄秀丽,她衣着鲜亮却不失庄重,发髻疏的一丝不乱,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公候家小姐的气度。在这訾府中,人人对她是又敬又怕,却也无一人不服她。
“你们都下去吧,我跟二夫人有话说。”刚一开口,下人们便知趣的退了出去。
“小虞无碍吧。”
青烟听到小虞,眉眼间尽是母亲的慈色,;“姐姐有心了,小虞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
“既然无碍,那你为何还要责难姝儿?而且,这本就不干姝儿的事,是小虞自己要爬树的。”薛瑾仿佛有些不耐烦,似乎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了许多次。
“姐姐,姝儿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这个做娘的还不能教训女儿吗?她不看好小虞,让小虞从树上摔下来,我打她两下怎么了?”青烟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似乎在她的眼中,只有小虞的安危。
薛瑾显然很生气,脸色也十分的难看,却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最后她冷冷的望着青烟,:“青烟,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你再这样对訾姝,别怪我这个做大姐的不顾姐妹的情谊。”说完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