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还痛吗?”訾宸将訾姝轻轻的放在床上,柔声问答。
訾姝微微皱着眉头,虚弱道:“宸哥哥,我不痛,你不要担心。”
訾宸微微双拳紧握,脸上却不肯露出半分,他心中清楚,姝儿并不是不痛,只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她就是这般的善解人意,可为何二娘作为她的生身母亲,总是以折磨她为乐,这些年若不是有爹娘和自己护着,恐怕姝儿早已活不到今日。
大夫很快便来到了,薛瑾相继也回来了,待诊治完毕,薛瑾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二小姐如何?”
“回国公夫人的话,二小姐受得乃是皮外伤,为伤及内脏,但却也不轻啊!”
“娘,二娘如何忍心下这么狠的手打姝儿啊!”訾菱轻抚着訾姝惨白的面颊,悲切道。
“好了,菱儿,别说了。”薛瑾打断了訾菱,转头对大夫道:“有劳大夫为小女调养了。”
大夫客气道:“岂敢,老朽自会让二小姐尽快好起来。”说吧拱手下去开方子了。
是夜,訾姝服了药,身上也被訾菱和怜儿一一敷了药,正昏昏沉沉的睡着,只听得房间门被轻轻的打开了。
一名年月三十五六岁的男子跨步走了进来,他身着藏青色长衫,看上去十分的温文儒雅,面容俊逸不凡,格外的成熟稳重,此人正是訾府的当家人,东旭国当朝刑部侍郎——訾谦。他身后还跟着大夫人薛瑾。
“瑾儿,姝儿怎么伤的如此重。”訾谦轻轻抚了抚訾姝的额头,眸中一片慈色。
薛瑾轻叹,:“夫君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还不是青烟打的。”她摇了摇头,“姝儿这孩子真是命苦,这么不得亲娘的待见,自小吃了这样多的苦,我这个做大娘的虽然心疼她,但有时真的难以顾她周全啊!”
訾谦微微蹙眉,他心中明白,青烟对姝儿的确是太过分了,今日晚饭,自己不过问了问姝儿为何没过来吃饭,青烟就已经不高兴了。瑾儿虽然是国公府的小姐,却也半点不骄纵,这些年无论对谁都宽和有理。只是这母女之间的恩怨,自己恐怕也干涉不了,他一直忘不掉青烟怀着姝儿所说的那些话,难道自己尽力保这孩子出生,真的错了吗?
“夫君,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听到薛瑾的声音,訾谦回过了神,低声道:“以后尽量少让姝儿见青烟,青烟那边我会跟她说的。”
薛瑾点了点头,她心中明白,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西苑
一名绝色少妇正低声诱哄着床上的孩童入睡,床上一男一女两个好似瓷娃娃般的孩童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幸福的入睡了。
女子带着微笑,轻吻姐弟二人的额头,蹑手蹑脚的退了出来,刚回到房间,便看到訾谦坐在房中。
青烟淡淡一笑,:“谦哥怎么过来,今日你不是该宿在大夫人那里吗?”
“青烟,我为什么过来,你心中有数。”
青烟自顾倒了一杯茶,咂了一口,冷哼,:“我就知道是为了那个小贱人。”
“住口!”訾谦怒喝,“什么小贱人,姝儿是你的女儿!”
青烟并不抬眼,冷冷道:“她只是个孽种,若不是她命大,连堕胎药都要不了她的贱命,我才不会生下她!”
“够了,青烟,你不要再这样极端了,我并不奢望你亲自养育姝儿,我已经将她交给瑾儿抚养,我只希望你不要去伤害姝儿了,这孩子自小便懂事,你怎么忍心呢?”说完,便起身走了。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是四年过去了,訾家的三位小姐早已出落成大姑娘了。而今年,正是东旭帝三年选秀之期。
时逢选秀,凡是官位在四品以上的官宦家,若有适龄的女子,必定要有一位入宫为妃,而依照法例,优先选入嫡出的女子入宫,若嫡出女子不适龄,或者已经婚配才轮得到庶出的女儿。
而訾家就面临着这样的难题,訾家这三位小姐都在适龄之列,若是依法自是要訾菱入宫的,因为她是大夫人正房所出的嫡女。可作难的是訾菱她性子软弱,在这虎狼般的后宫能生存的下去吗?
这件事訾谦与夫人薛瑾商量了许久,却一直拿不定主意让谁入宫,后来薛瑾提议,不如二夫人青烟,还有他们三姐妹一起商量究竟该让谁入宫。
三姐妹依次坐在一侧,都低头不语。坐在首座的是身着青衣的訾菱,她相貌出众,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气韵上跟母亲薛瑾极为相似。
中间做的是一身紫衣的訾姝,她的相貌完全承继了自己的母亲青烟,绝色倾城,唯一不同的事訾姝眉宇间尽是淡雅出尘,宁和淡然,不似目前青烟那般妩媚娇娆。
最在最下侧的是三小姐訾虞,她一身正红色衣衫,容貌虽然与訾姝有六七分相似,气质完完全全与青烟如出一辙的娇艳动人。
正堂内没有人开口说话,一片缄默。,大家都在动着自己的心思,东旭的后宫绝不是简单的后宫。
东旭帝东方翊十五岁即位,至今十年,不过是二十五的年纪,却不可小觑。前朝无一人不服他这个皇帝,而在后宫,至今未立后,后宫主事的事他最宠爱的堇贵妃,瑾贵妃的阴险毒辣是连前朝都忌讳三分的。
“我觉得还是让訾姝去吧,訾菱性格柔弱,訾虞年纪还小,后宫是个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还是訾姝去最合适。”率先开口说话的是青烟,她说的十分云淡风轻,仿佛入宫的是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
似乎她说出这番话,谁也并不意外,就连訾姝眼皮也没抬一下。只是微微冷笑了下。
这件事最为难的事薛瑾,她虽然怜惜訾姝,但菱儿毕竟是她亲生骨肉,手心手背的事儿,让她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