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訾家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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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无力躲闪

“爹娘,女儿对不起你们,女儿真的不能入宫!”訾菱突然冲了出来,跪在地上,磕头道。

大家背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都不明白为何一向柔弱的訾菱会突然有此一举。

薛瑾忙起身想上前将她扶起,柔声道:“菱儿,你有什么话站着说就好,何必行如此大礼呢?”

訾菱挣扎着不肯起身,眼中已含了泪,泣声道:“女儿真的无法入宫,女儿早已不是完璧之身,若是入宫,訾家便全族不保。”

一语惊起千层浪,这话犹如当头棒喝般砸到薛瑾的头上,她差点跌坐在地,幸好訾姝看到扶住了她,“大娘,你没事吧。”訾姝虽然知道大姐说这话有些惊人,但很快她就知道大姐这话并不是真话,她们二人一向形影不离,自己心思也算缜密,若是大姐真的有情郎,她怎会不知,大姐此番宁愿破坏名节作践自己,恐怕是真的不愿意入宫吧。

薛瑾似乎也想通了此处,并不像方才那般激动,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菱儿你跟小虞先下去吧。”

訾姝看到这一幕,心中也大概有了计较,想必自己入宫的命运是很难改写了。

“啪!”还未等訾姝反应过来,脸上已重重挨了一记耳光。訾姝顺势被打翻在地,白皙的脸颊上顿时多了五道血痕,可见此人下手之狠辣。

“你个小贱人,大夫人养育你多年,让你替你大小姐入宫怎么了?你看你逼得你姐姐都自毁名节了,你还想怎么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贱种,看我不打死你!”青烟叫嚣着,还想再打。却被薛瑾拦下了。

“够了,青烟!”此时一直坐在堂上的訾谦也忍不住喝道。

仿佛此刻只有訾姝十分的淡定,她缓缓的站起身,微微勾了勾唇角,回头望着青烟,字字道:“这么多年,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我亲娘吗?亲娘会逼着自己的女儿入火坑吗?”訾姝心里明白,她根本就是在折磨自己,仿佛只有自己痛苦,她才会快乐,究竟为什么,自己的亲娘如此的恨自己。

“贱丫头!”青烟似乎被气的不轻,抬手又要打。这一次却被訾姝拦住了。

望着青烟错愕的目光,訾姝冷冷道:“我同意入宫,二夫人,你若再打,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訾姝飞快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幻云院,这所她居住了十六年的小院,她缓缓的走到凉亭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此刻,院中只有她自己,怜儿也被她打发了出去,终于,她可以将自己的软弱释放出来了。

这些年,她深知自己不得亲娘的喜欢,爹和大娘都怜惜她,对她呵护备至,大姐跟大哥对她更是推心置腹,可终究,她过的如履薄冰,她知道自己欠大娘的恩,也许自己是该入宫的,自己走了,这个家才会安宁吧,娘亲不用烦,大娘也不会因为自己跟娘起冲突了,这个家,只有自己是多余的啊。

“姝儿,别哭,你这样,哥的心都要碎了。”温和的嗓音在訾姝身后缓缓的想起。

訾姝回过头,望着一直疼惜自己的大哥,眼中的泪夺眶而出,我忽的扑到訾宸怀中,抽泣起来,在哥哥的面前,她不用再这么坚强。

“姝儿,我去跟爹说,不让你入宫。”訾宸紧紧的拥住訾姝,坚定的说道,訾宸今年十八岁,刚毅分明的五官如刀削般的完美,丰神俊朗,更加之在皇帝身边当差,乃是御前侍卫统领,官拜三品,有大好前途。

“哥哥,我若不去,去的人就是大姐,我真的不忍心···”说到此,訾姝的声音更加的哽咽了,姐姐的性子真的不适合入宫。

訾宸又何尝不知道,只是这后宫没有人比他清楚,他是侍卫统领,皇帝东方翊的心腹,可以自如出入皇宫,东旭后宫的厉害没有人比他清楚,堇贵妃是何等的人物,堇贵妃,上官盈凤六年前入宫的,因着姿容出众,在秀女中脱颖而出,乃是皇帝钦点入宫,当时就封了正三品婕妤,赐封号堇,这个从来未有过的先例,东旭的后宫,向来是正四品以上的妃嫔才会赐封号,正三品以上为一宫的主位。

不过六年的光景,上官盈凤就已经做到正一品四妃之首的贵妃,掌管后宫,决不可小觑。

更有甚,自她入宫以来,后宫的妃嫔皆无所出,六年来只有她生育了两位帝姬。这也足以看出堇贵妃的手段,东方翊并非一般人,却也对此放任自流,不管不问,彰显出皇帝对她的宠爱到了什么地步,这样的后宫,若是去了,又能有何出路。

不论是訾菱还是訾姝,訾宸都不忍心让她们进去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可是他又毫无办法去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

“姝儿,哥哥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他的声音微微的颤抖着,恨不得将訾姝深深的欠进自己的身体里。

“皇命难为,既生在官宦家,根本无力躲闪,这些年大娘和姐姐对姝儿的好,姝儿都记在心里,入宫,也是姝儿自愿的。”訾姝的声音慢慢平静了下来,既然无法选择,那就只能接受,人生不就是如此吗?

人选定了,一切就好说了,訾谦上奏说是自己的长女体弱,不宜入宫侍奉圣驾,由庶女訾姝入宫,上下疏通一下,也就过去了,况且訾菱的确是有些体弱,只是没有到不能入宫的地步,只是想来选秀就是吹毛求疵,如此一来,就只报了訾姝的名字上去。

只待皇帝看过这一届秀女的画像,定下名位选个黄道吉日,就可入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