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的站在他身边,下意识拽住他的胳膊,害怕他一个不慎而跌下楼。
楚北诀却突然开始自言自语,“为什么还是找不到你?你到底在哪儿……然然?”
我一愣,他此刻面无表情的脸上弥漫着浅浅的痛苦,难道是因为在困恼有关我的事吗?
我攥紧了握在他手臂上的手,哪怕知道他根本无法感应到。我心底矛盾的纠结着,我到底该不该也告诉楚北诀,让他知道就算我肉身死了,灵魂还活着呢?
他这副样子,明显是不知道我的灵魂还存在于世这件事。
我明明没死绝,却瞒着他,这对他来说,肯定很残忍。
可是,要我现在就跟他坦白我还没死透,怎么想,都觉得有点不甘心。
我虽然承认楚北诀对我其实是有点在乎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两个人格的楚北诀心中,莫熙更是占据了不可小觑的地位。
而且不可否认,楚北诀对于我的在乎,根本及不上对莫熙在乎的十分之一。而我,自从这件事之后,跟莫熙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存在,如果楚北诀没法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的话……
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但是已经不敢再对楚北诀彻底敞开心扉了。
所以,对于透露自己没死透这件事,我便犹豫了。
我正沉思着,楚北诀却突然低声说了句,“我就不信,我有危险了,你还躲我躲得下去!”
楚北诀说完这句话,原本站在天台边缘的他,却突然纵身往楼下跳去。
我一愣,慌得不行!要知道这虽然只是居民楼,但也是二十几层,七八十米的,人砸下去,哪还有活的可能?
许是我根本就是太着急了,根本没有意识到,楚北诀这样的身份,哪那么容易死啊。别说跳楼,就算他想死,估计都很困难。
但这一刻,我却慌得根本没多想,就这么跟着楚北诀跳了下去。
我本就有严重的失重恐惧症,这么高的楼跳下去,就算不会被砸成稀巴烂,但早就被失重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因为怕吓到路人的缘故,楚北诀此刻身体呈透明的状态,应该是正常人无法看到的,但我却可以。
我紧接着在楚北诀身后落地,双脚一着地,立刻觉得有点头重脚轻,双手死死拽住楚北诀的衣摆,虽然没什么用,但能给自己不少心理上的安全感,才没有因为双腿发软而跌到地上。
费力的抬头看向楚北诀,却见他沉着眉目,视线在周围逡巡了一遍,最后却无力的垂了下来,盯着脚下的水泥地板。
楚北诀这副没什么活力的模样我还是很少见的,忍不住有些担忧他,楚北诀却突然低声道:“为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不出现?难道我的安危,对你一点都不重要吗?”
他轻声呢喃的话,被我悉数听在耳里。我诧异的看向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难道他之所以从天台跳下来,就是为了在他危险关头,试探我会不会现身?
可是我已经死了啊,怎么现身?而且,就算我再傻,也知道他这种异类,根本不是跳楼就能够死得了的好吧!
智商呢,楚北诀?!
楚北诀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没再自说自话了,无声的回了之前的房子。
在楚北诀身边又呆了几天,之后,他也重复过今天这样自残的行为,不过以他这样的异类,也没法轻易自残,除了跳楼就是故意给自己制造车祸,撞树撞消防栓什么的。
我虽然一直陪在他身边,但并没有写只言片语提醒他,我还没死透的事实。
这么折腾了几天,楚北诀也算是接受了,我并不可能看到他自残自己的事实,或许是慢慢接受我已死的消息,楚北诀没再做出格的举动,我便回了海边别墅。
人刚飘到海边别墅的门口,就被门里面的冷气压给镇住了。虽然气压这东西,其实是不存在的,但不知为何,我还是能感觉到空气中那种压抑的氛围。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谨慎的飘进客厅里,还没看清屋子里坐着的人,两个用毛笔书写的,硕大的“出来!”两个字,就占满了我的眼球。
毛笔字是用三章A5的纸组合而成的,安静置放在茶几上。我眼珠一转,就看到顾锦城和陆枫,分别坐在茶几的两旁,全都静默不语。
他们两人的动作其实挺类似的,全都双手环胸,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茶几上硕大的两个字,眸光中有着恼火的暴躁之意。
我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看了看两人。此刻都下午六点了,平常这个点,这两人中的一定有一个会在厨房忙活的,做一顿美食大家一起分享,但今天气氛,却怪得有些离谱。
我胆战心惊的走到茶几的正前方站定,下意识张嘴问他们怎么了,见他们没反应才反应过来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便拿起一旁的毛病,小心翼翼的在纸上写着歪七扭八的丑陋毛笔字,“你们……怎么了?”
当我指挥毛笔起立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两道冰冷的目光,冷飕飕的朝我射过来。
我被吓得一抖,最后一个“了”字,那一勾,硬是被拉长许多。
但我刚放下毛笔,沙发两旁的男人,却仿若默契十足般,从沙发上直起身子,全都朝着我的方向冷漠的瞥过来一眼,而后二话不说上楼去。
而我,还维持着写字时蹲在茶几旁的愚蠢模样,看着他们漠然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
自己在楼下呆了会儿,见没人下楼,我便上楼去敲了敲他们的门,但没一个人理我,而我也不好意思就这样破门而入,便回到自己房间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在楼下又遇到这两家伙,仍旧对我爱理不理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跟我冷战呢!而且,还是默契十足的冷战!
我有点懵逼,毕竟顾锦城和陆枫,以我对他们的了解,都不是小心眼容易生气的人,但隐约之间,我也猜到了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