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他的那刻,我早就傻了眼,愣怔的站在原地,傻傻看着他慢慢朝我走过来。
只见这男人一脸坏笑的站定在我面前,在我诧异的目光中,竟然伸出食指挑起我的下颚,逼着我仰头看着他。
而后,像极了楚北诀的那张俊脸,慢慢在我面前放大,一寸寸逼近我的脸,距离近得我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息,轻轻喷薄在我脸颊上。
我的脸下意识就红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尴尬的,总之在这一刻,我竟然没有用力推开他,而是选择默默闭上了眼。
我想这一定是在梦中的缘故,所以我才在这一刻,脑抽了!
可好一会儿,意料之中的吻却并没有落下,我不由诧异,慢慢睁开了眼,却见楚北诀漆黑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盯着我的双眼,微扬的桃花眼里蕴藏着浅浅狡诈的笑意。
我一愣,耳边却响起楚北诀那熟悉的两个字:“蠢货。”
“啊!”我尖叫一声,吓得整个人从床上直接半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喘着气,摸了摸额头,早已出了一层薄汗。
我忍不住拍了拍自己脑门,真心觉得梦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梦到这么多无厘头的事情。之所以觉得无厘头,那是因为我认为像楚北诀这样有钱的大老板,除非他是疯了,才会选择在这么偏僻的地段跟陌生人合租。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偏头看向床头柜,吓得再次尖叫一声,赶紧冲下床换衣服洗漱,赶到公司去。
紧赶慢赶难得没迟到,却很不巧在电梯口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楚北诀。而更不巧的是,偏偏这个时段,电梯口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等待。
我装作没看到目不斜视盯着前方,进电梯后又一瞬不瞬盯着上方那个不断跳跃的字数看,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跟楚北诀产生视线碰撞。
好不容易挨过几秒到达我所在的楼层,我立刻打了鸡血般攥紧肩包的带子往外冲,却在最后一刻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眼,却好死不死跟楚北诀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又是梦中那种要笑不笑的戏谑眼神,我被他这目光看得浑身一震,直到电梯门关上好久,我才反应过来我傻站在电梯门口,已经好几分钟了。
晚上下班我本来跟前台接待员约好一起吃晚饭的,结果下班前这小姑娘的男朋友来接她,我就被过二人世界的两人给抛弃了。
无聊的在路边晃荡,找了家饭馆随便对付了顿,就准备回家。站在公交站台百无聊赖玩着手机,刷出一条实时新闻——建设大道芳星路一公交车失控,横冲直撞误伤了好几个人,警方正在介入调查。
芳星路?离我公司不远呢~起初我也没多想,兀自低着头,直到人群中不断传来惊恐的尖叫声。
我闻声抬头,就见我前方的人群都在快速朝两边退让,我正不解,偏头就见一辆高速行驶的公交车,正笔直朝着我的方向开了过来。
本来我有足够的时间逃到安全地带,可当我抬头看清公交车的驾驶座上,那张对我来说熟悉又陌生的脸时,我就愣住了,也忘了要反应。
下一秒,身体就被庞大的公交车身用力撞倒,飞出去十几米,撞到不远处的一根树干上,又滚落在地十几米。
这一瞬间,我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打转,眼前早已经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此刻安静下来,听不到一点声响。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可全身实在是疼得厉害,只能勉强抬起头看向四周,却见人们围在我周围,可能是我此刻的样子太过可怖,以至于没有人敢靠近我。
我无力的垂下脑袋,仰躺的视线里,倒映出公交车旁站着的倩倩,她望着我的视线带着胜利般的微笑,甚至对我告别般挥了挥手。
胸腔血腥味翻滚得厉害,我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血,视线也再次变得模糊。
可就在我闭上眼的那刻,脸颊上却传来不轻不重的力道,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意识到有人在拍着我的脸,我转了转眼珠,费力的睁开眼,视线里却出现一张虽陌生,却相当精致的男人脸。
也许是他的皮肤太过白皙,以至于就算他有着一张菱角分明的帅气脸庞,可给人的感觉,却无端带着股阴柔。
我费力的睁眼看着他,本想求救,却见他突然勾唇笑了,这阴森森的笑,无端给我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而后他慢慢俯身我耳侧,在我诧异之际,在我耳边清晰的咬字说:“好可怜,你好像就快要死了……”
他后面又说了啥我早已听不见,因为我早就晕了过去。但昏过去前,我又忍不住腹诽,你特么这不是废话吗?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不死才特么是侥幸呢!
再醒来睁开眼是在一间四面都是白色墙壁的房间,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手持电笔检查我的眼,见我眼珠动了,男人明显很激动,看向我的对立面笑着道:“她醒了,如此看来,已经渡过危险期了。”
车祸后的我脑子懵的厉害,却也认出这里是医院,而给我检查的男人跟我眨眼的一瞬间,让我觉得很熟悉,这才想起来,不就是上次楚北诀带回我家的那个叫做叶枭的医生嘛!
想到什么,我立刻抬起头看向床位,那里的确站着一个人,只不过却并不是我以为的楚北诀,竟然是韩斐!
韩斐见我动,立刻走过来按住我的肩膀,脸色黑得厉害,一点也不顾及我这个老人家的面子,直接训斥我:“想死怎么的?就不能乖一点?!”
我郁闷的撇了撇嘴,这才知道原来我出车祸被送到医院,刚好韩斐给我打了电话,所以医生就通知了他。
韩斐也算是很够义气,不仅帮我出了医药费,还在医院陪了我一整天,当听我说撞我的是之前放走的女鬼时,立刻毫不留情用手指戳我脑门,直骂我被撞死也是活该。
在医院呆了两天,第三天我就出院了,医生也说我早已没什么大碍,而医院那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不是我这种小白领常住得起的,还是赶紧出院了好。
只是让我郁闷的是,既然叶枭都知道我出了车祸,而这三天楚北诀居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不管于情于理,都太不够意思了。
叶枭似乎真误会了我跟楚北诀的关系,见我太过郁闷,还跟我解释楚北诀可能最近有事在忙,就连他都联系不上他,让我不要太介意。
我也懒得解释,只能收拾东西瘸着腿回家,一个人住院出院的凄惨,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那酸爽。
回到家,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卧室走,却瞥见隔壁房间的门开着一条小缝。起初我也没在意,扭开门刚想进屋,却陡然闻见一股血腥味,而且相当浓郁。
鬼使神差的,我壮着胆子走到隔壁屋门口,越走近,血腥味越浓郁。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垂在身侧的手掌也紧握成拳,好一会儿后,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隔壁屋的门。
门彻底打开来,我看过去,见屋内的那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人。
而让我震惊的是,殷红的血正顺着此人垂落在床侧的手臂,一滴一滴,滴落到地板上,渐渐染红整间卧室。
可当我看清床上那人的长相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甚至诧异得张大了嘴。愣怔几秒后,再也忍不住,拖着残腿快速奔到床边,就连出口的话,也因为惊吓而变了声调:“楚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