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秦遮拿肩膀撞了宁姜一下，像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格外自来熟。
宁姜微微不悦，退到一边，避免身体接触，“没什么，不关你的事。”她不太爱打交道，尤其是对着秦遮，这个拿了自己的伞，还是灵门的人。
“我刚才说的话，你怎么看？”
宁姜目光始终在湖面上，漩涡越来越大，和先前仿佛一模一样。她闻言有些诧异，“你说了什么？”刚才陷入沉思，压根儿没听到秦遮有说话。
男人翻了翻眼皮，气笑了，“我说，那作祟的‘东西’，会不会就是刘不丑？”
果然……
宁姜皱眉。
秦遮果然知道所有她知道的事情。
“你信程小树的话吗？”既然如此，宁姜也就不避讳了，对方掌握的内容没比她少，甚至有可能还会比她的更细致。
秦遮不置可否，“为何不信？”他得到的消息，是刘不丑发疯导致邪念纵生，引发柏纳湖湖底所有水葬者亡灵的怨气。
宁姜也不追问，只道：“那你打算怎么查？”
“总不见得下水捞尸，”秦遮笑，对那漩涡视而不见，在宁姜身后懒懒站着，还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必须进到卡迪斯山脉去。”
程小树在他父亲去世前就发生意外丧了命，可却如此笃定是刘不丑杀了程友平。秦遮觉得若非那孩子的亡灵亲眼看到，就是刘不丑和程友平之间有什么恩怨，让五岁大的儿童都清楚，那是致命的危险。
但那恩怨，外界是没人知道的。
只有进入卡迪斯，寻当年熟悉刘不丑和程友平、或者了解内情的当地人，才有靠近真相的可能。
“说得轻巧，如何进入？”宁姜斜眼睨他。
秦遮哈哈大笑，突然转身指着身后，那似乎隐隐可见的深林之路。
“如何不轻巧？这不都过来了？”
宁姜愣住，难道……
“那里就是卡迪斯山脉，”秦遮忽而换了语气，淡淡的，带着严肃，“你要找的真相，你想查的悬案，或许都在那里，等你。”
他说完看着宁姜，原本应该闪亮的双眸，竟有着模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而且，”他又接道，“那里，不一直是你想去的地方吗？”
仿佛瞬时……如遭雷劈！
宁姜整个人都呆在原地，连微微仰头尽力去看秦遮的神态，都似被冻住。
那是无法言说的震骇。
就好像自己努力守护的秘密，被人轻易点破，一瞬间有种在众目睽睽下衣不蔽体的狼狈和羞辱。
秦遮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为什么连她从无人可探查的过去，都清楚？
“去吧，”男人好看的笑在宁姜眼里似乎又多了层意味不明的含义，“不是早就确定，那里是目的地，绝不后退吗？”
秦遮言罢，率先倒退一步。他步子跨得很大，这一后撤，距离宁姜竟似乎已很远。
“我会和你一同前往，如何？”他耐心地等着宁姜的决定，但表情很坦然，仿佛十分确定女孩一定会跟随。
宁姜恍惚了一下，脚尖动了动，想抬步，却又下意识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