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正邪天下(全集)
27322000000011

第11章 屈家姐妹

屈小雨的厨艺果然与屈敏不可同日而语,牧野静风只吃了二餐,便有了切肤之感,若不是他已在不应山“久经考验”,只怕要不堪忍受了。

晚上,半躺在床上,牧野静风思前想后,决定明天便要离开这儿,去谢过小黑子一家后就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

主意拿定,他倒头便睡,但睡不到一刻钟,他又翻身起来,倒了一杯凉水,一口气把它喝了。

在此之前,他已连喝了三大杯水了。今晚的菜是咸到了极致,牧野静风甚至怀疑屈小雨是不是把盐当作主料,而把菜当作调料了。

……

没想到第二天他才开口,便被屈小雨一口回绝了。

牧野静风有些为难地道:“我已在这儿叨扰多日了,实在过意不去,再说我的身体完全恢复了……”

屈小雨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这几天我爹不在,他把你交给了我,说一定要到他回来才让你走。”说到这儿,她摊了摊手,道:“当然,如果你要强行走,我也没有办法,因为你的武功大概是在我之上了。”

牧野静风忙一迭声地道:“岂敢岂敢。”

屈小雨道:“你是不是因为怕吃我烧的菜才急着要走。”

牧野静风道:“哪里哪里,其实你烧的菜也是挺有……挺有个性的。”

屈小雨高兴地道:“是吗?那你可要多吃一点。”

牧野静风道:“不过我想这么多天了,却还没有去向小黑子一家表示谢意,这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屈小雨道:“这倒也是……不如这样吧,你先去一趟小黑子家,去了之后再回来,如果你不回来就走了,那我可就惨了。对了,倒不如由我陪你去,反正你也不识路。”

牧野静风自然只有答应的份儿了,他心想:“路上有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孩陪着倒也热闹!”

走出庄院,回头望去,只见庄院正门口上写着三个如刀刻般的大字:倚弦庄。

牧野静风心道:“好风雅的名字!没想到是武林中人却也这般文雅。”

初来倚弦庄时牧野静风是躺在担架上晕晕乎乎,加上又是在夜里,自然对来时的路也全然不知,所以全赖屈小雨在一旁指点。

走出五六里路,前面有了一座小山,山不高,但山上林子却是高大茂盛,初夏的日头已有些热,但一置身此林中,却有了阵阵清凉之感。

又走了一程,牧野静风突然停下身来,低声道:“好像有人!”

屈小雨毫不在意地道:“有人又有什么奇怪的?这路我们能走别人也能走,再说这山上还有不少砍柴放牛的人呢……”

牧野静风道:“不对,这几个人的呼吸特别沉稳,一定是江湖中人。”

屈小雨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也停了下来,压低声音道:“是么?我怎么没听到?”

只听得一声怪笑,前边不远处的树丛“哗”地一声响,跃出两个人来,竟然都是蒙着面的!

牧野静风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心想:该不是遇见山贼了吧?

屈小雨道:“还真让你说中了!”听她语气,全然没有害怕,倒像是颇为兴奋,真是一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女孩。

只听得两个蒙面人中那身着青衫的人嘶声叫道:“小子,我们兄弟俩是劫色不劫财,识相的就给我滚得远一点,别坏了我们的好事!”

还没等牧野静风开口,便听得屈小雨气愤至极地骂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胡作非为!”

另外那个身着黄衫的蒙面人嘻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才别有情趣……”

不等他把话说完,屈小雨已喝斥一声:“找死!”

“铮”的一声,她已从腰中拔出一柄短剑,弹身而出,掠出二丈开外!

牧野静风慌忙叫道:“小心!”

“两个淫贼,能有多少能耐?”说话间,屈小雨已掠至那两人身边,二话不说,立即疾攻数剑!

从她方才的轻身功力及剑招来看,牧野静风知道屈小雨的身手颇为不弱,至少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对付两个打家劫舍的毛贼,应该不成问题。

但牧野静风仍是担心她有什么闪失,于是赶紧双足一点,如翩飞之鹰隼般飘射而出,去势如电,快不可言!

如此轻身功夫,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屈小雨连攻十数剑,竟被对方一一化开,非但如此,他们还能借机反攻!

牧野静风身在空中,已看清局势,暗道:“这两个毛贼的武功倒还真不弱,可惜不走正道,做出这种下流勾当,辜负了一身武功!”

他见屈小雨有些吃紧,不敢怠慢,一声清啸,剑芒如乱蝶落英,纷纷扬扬而下,场面煞是壮观!

这正是一招“逍遥容与”!

两个蒙面人立即感觉到牧野静风手头之剑的巨大压力!他们赶紧弃了屈小雨,全力应付牧野静风的剑!

可惜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牧野静风的剑便如同有形无质的影子一般,还没容他们反应过来,黄衫蒙面人的背上已被划出长长的一道血槽!

蒙面人齐齐一惊,不由反身倒掠而出!

牧野静风冷哼一声,道:“识相的就快快滚开,我便饶你们不死!”

青衫蒙面人怪叫一声:“好大的口气!”左手在腰间一探,已有数枚暗器电射而出,直取牧野静风数处大穴!

这又岂入牧野静风之眼?

牧野静风冷笑一声:“自不量力!”长剑倏出,寒芒倏闪,便见数点寒星如中魔法,纵射而回!

一声惨叫,青衫客双手双脚齐齐被暗器射中,轰然倒地!不过最后他还是坚持站了起来。

黄衫客眼中有了惊惶之色!牧野静风料想对方一定会知难而退了,哪知黄衫蒙面人大吼一声,竟又飞扑而上,手中弯刀划出惊人的光弧,声如破帛!

刀法狠辣凶霸——但在牧野静风眼中却不是这么回事了。

牧野静风信手挥出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对方的漫天刀影立即化为乌有。

因为,牧野静风的剑已不可思议地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牧野静风冷声道:“你们还不死心吗?”

黄衫蒙面人与青衫蒙面人眼中都有了一种让人想到死亡的灰白色,他们终于缓慢而艰难地点了点头。

牧野静风收回了他的长剑,对屈小雨道:“走吧,没事了。”

话刚说完,他已感觉到身后有冷风急袭而至!

牧野静风在心中叹息一声,未曾回头,反手一剑,同时右腿疾然倒踢!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牧野静风将黄衫蒙面人一剑穿喉!而青衫人的胸口处却深深地插着黄衫蒙面人的刀——这是被牧野静风一脚踢飞的!

两个人终于再也无法继续不折不挠地纠缠了,牧野静风很是奇怪这两个采花盗怎么如此难缠,竟全然不顾惜自己的性命!

他蹲下身来,想要揭开对方的蒙面巾,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倏地,只听得一声尖叫,竟是屈小雨发出的!

牧野静风霍然转身!

只见屈小雨有些惊恐地道:“我……我最怕看死人的脸了,我们还是……还是赶快离开这儿吧!”

牧野静风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站起身来,道:“好吧。”

当他们转过山梁后,林中慢慢地走出一个人来,他走到两具尸体旁停了下来,蹲下身,仔细地端详着尸体,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两具尸体更有吸引力的东西了。

看着看着,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牧野静风没有想到他的到来会让小黑子一家那么高兴,他们简直就像看到了长年在外现在终于回家了的亲人!

最高兴的就数那个老婆子,她握住了牧野静风的手问他伤好了没有?还会不会晕眩?什么时候开始能下地的?……牧野静风一一回答后,她满意地笑了。

牧野静风心想:“如果我见了奶奶、外婆,一定也是与这位老奶奶一样!”

溜溜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他的身边,乘他不注意,飞快地把他的裤脚撩上来些,看了一下伤痕又放下了,然后逃得远远地咬着一只手指冲牧野静风直乐。

老婆子道:“这孩子……”自己也笑了。

牧野静风被这一农家人的善良所深深打动了,他噙着泪对老婆子道:“老奶奶,我这条命是你们一家人拣回来的,大恩不言谢,晚辈对你们一家人的恩情会永铭心头!老奶奶,我没有什么东西表示谢意,就给你磕几个头吧。”

言罢,他郑重地跪了下来!自他懂事起,除了师祖,他还从未向其他人下跪过,而这一次,他的心是真诚的!

老婆子一下子慌了手脚,赶忙道:“快起来,快起来!换了谁也都会这么做的……”

小黑子想要把牧野静风扶起,却觉得牧野静风竟是重若泰山,哪能扶得动?不由暗自嘀咕:那天自己怎么能抬得起他?

牧野静风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响头,方站了起来,无意中他看到屈小雨正注视着他,眼神颇有些复杂。

自然,小黑子一家人免不了要留他吃一顿饭。虽然是一些农家菜,却也将一张八仙桌排得满满的,足以体现这家人的一片热情。

席间,牧野静风有些感慨地想:“明明是他们救了我,现在却反过来由他们盛情招待我……”

……

回到倚弦庄,已是夕阳西斜的时候了,在回来的路上,并未再见着那两具尸体。

刚进庄内,便听得老家人上前对屈小雨禀报道:“小姐,庄主已经回来了。”

远远地,便见屈庄主在滴水檐处相迎,他见了牧野静风便道:“听老家人说你们去了小黑子家中,我还担心这么远的路,你的身体吃不消呢,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完全多余了,没想到穆少侠的身体是如此强健!”

牧野静风有些不安地道:“有劳庄主操心了,其实在下的伤已完全好了。这些日子里有劳庄主及令千金悉心照料,在下感激不尽。在下还有些事未曾办妥,需得告辞了。”

屈庄主不悦地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屈某怎会让你离去?若是你执意要走,便是瞧不起屈某了,至少也得明天再说。”既然屈庄主如此一说,那牧野静风自然也不好再坚持。

宾主正在聊天之际,却见老家人突然跑着碎步过来了,神色显得有些惊慌,他见了屈庄主便道:“庄主,小人有事相告!”

屈庄主对牧野静风歉意地笑了笑,便随老家人走到一个凉亭里去了。只见老家人神色似乎颇为紧张,对屈庄主说了些什么,屈庄主的神色也慢慢地凝重起来。

最后,却见老家人从怀中掏出一件什么东西交给了屈庄主。

屈庄主神色更为严峻了,他忽然转过头来,对着屈小雨道:“小雨,你过来!”

屈小雨依言走了过去,样子显得有些忐忑。

牧野静风心想既然他们之间的说话是不便让自己知道的,自己还是回避一下的好。于是他转过身去,沿着长廊慢慢向前走着。

隐约传来屈庄主的声音,似乎颇为严厉,然后是屈小雨的嘤嘤哭声,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牧野静风不由有些不安了。

过了一阵子,他的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听得屈庄主干咳一声,牧野静风忙回过头来。

屈庄主说了一句很让牧野静风感到意外的话:“今晚我要让人去外面拉一车炭回来,穆少侠如果……咳……如果执意要走的话,不妨乘他的马车去,反正顺路,当然……咳……”他边说边咳嗽,显得颇感为难的样子。

牧野静风很是不解,方才他还执意挽留,怎么一转眼却又暗示自己今晚就可以离庄了?

这其中定有古怪!

于是牧野静风故意道:“眼看就是酷热的天气了,庄主要拉炭来有何用处?”

屈庄主“啊”了一声,尴尬地笑道:“我……正因为这种天气不会有人买炭才去购买的,因为这时候的炭一定很便宜!”

牧野静风道:“庄主又如何知道我与马车是顺路的呢?”

屈庄主干咳了一声,道:“这儿出去到二里路之外才有岔路,这一段路你们定是同路的。再说就算不同路车夫也可以先拉穆少侠一程,反正炭也不急着用。”

牧野静风心道:“既然不急着用,你为何要让人连夜出去拉炭?”他断定屈庄主一定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了,于是他笑了笑,道:“今天走了这么多路,有些累了,明天一早,我再动身也无妨。”

屈庄主有些急了,一急便道:“穆少侠,请你务必快快离开这儿……”

牧野静风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他故意道:“屈庄主是嫌我在庄内呆的时间太久了吧?”

屈庄主忙道:“屈某哪有此意?”

“那却为何急着要让我走?”

屈庄主“唉”了一声,道:“总之请穆少侠……我……咳……”他开始咳嗽了。

牧野静风正容道:“屈庄主,你分明是把我当作忘恩负义的小人了。”牧野静风故意把话说得很严重。

屈庄主果然沉不住了,他道:“穆少侠此话怎讲?”

牧野静风道:“我看庄主及屈姑娘的神色,似乎遇上了什么棘手之事,为了不连累我,你才执意要我离开倚弦庄。如此说来,庄主岂不是把我当作忘恩负义之人了?若是庄主看得起我,本应让我略尽绵薄之力,以报厚恩才是!而庄主却要让我在此时离开倚弦庄,这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吗?”

屈庄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穆少侠聪明过人,终是瞒不了你。既然如此,我便明说了吧。不过屈某有一个请求,请穆少侠听了之后,便离庄而去!”

牧野静风不置可否地一笑,道:“庄主请讲。”

屈庄主从怀中慢慢地掏出一物,递给牧野静风,道:“穆少侠可识得此物?”

牧野静风伸手接过,这是一块二寸宽三寸长的金属牌,不知以何物铸成,竟是异常的沉重!

此牌呈紫红色,泛着幽幽之光,让人不由自主会联想到凝固的血。在牌子正面雕着一轮落日,正要沉入山峦之后,夕阳呈血红色,红得不可思议,让人有触目惊心之感!

残阳如血!

是用死者的鲜血将这轮残阳涂抹得这般红的吗?要不然为何有着一种妖邪之气息?

牧野静风在目睹这块紫红色的牌子之后,竟不期然地心生沉重之感。

他摇了摇头,道:“我并不认识这块牌,但我却能感觉到它身上有一种邪异诡秘的气息。”

屈庄主缓缓地道:“不错,因为它本就是来自于地狱之中!”

夕阳斜斜地照在了屈庄主的身上,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不真实——就像夕阳的光芒一样,看上去很是夺目,却已毫无热量。

牧野静风疑惑地道:“地狱?”

屈庄主望着远方的落日,幽幽地道:“那是群魔聚集的地方,一个如同地狱之尊一般可怕的人统治着这一群人,他们的最高信条就是要驱去光明,让黑暗统治世界!”

世上有这样的地方吗?

世间有这样的人吗?

牧野静风静静地看着屈庄主。

屈庄主的嘴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似的,他道:“这个地方就是死谷!”

死谷!

死亡之谷——在这儿,死亡是它的主色调、主旋律……

牧野静风自语道:“又是死谷……”

屈庄主道:“这块牌子就是死谷的索魂令,收到此令的人,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死路,即与死谷的索魂使者相抗拒,可直到今天为止,还没有任何人能够从索魂使者手下逃得性命!”

牧野静风道:“那么另外一条路呢?”

屈庄主脸色变了变,沉声道:“另外一条路是一条生不如死的生路,即是甘心为死谷之仆,供死谷驱遣直到战死或老死!”

牧野静风的心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过了良久,他忍不住问道:“难道就没有例外吗?”

屈庄主道:“也许可以说有一个半的例外。”

“一个半?”牧野静风很惊讶地道。

“不错,其中的‘半个’指的是武帝祖诰,他是七圣之首。死谷在二年前曾极其隆重地派出四十人,送出二块索魂令。其中一块索魂令送到了武帝祖诰手中,武帝祖诰乃武林正道公认的领袖人物,死谷此举等于公开向武林正道下战书!在每块索魂令的后面都注有时间,那是死谷给对手的最后期限!祖诰手中的索魂令上所标注的时间是今年的中秋节!”

牧野静风不由道:“为什么时间相隔这么长?”

屈庄主道:“武帝祖诰乃何等人物?连死谷对他也不得不忌惮三分。但他们既然敢对武帝公开叫板,亦说明他们的实力已是极其可怕!武帝祖诰是武林正道的一面旗帜,旗帜一倒,邪将胜正,整个武林便要进入一片黑暗之中!”

顿了顿,又道:“所以,今年的中秋节,可以说是正义与邪恶之道决一死战之时!一旦这张索魂令也如以前的那些索魂令一样——魔道得逞!那么便等于宣告邪恶战胜了正义!”

牧野静风道:“但自古以来,邪恶从来都是战胜不了正义的。”

屈庄主叹息道:“那是从整个历史之局来看,但在这个过程中,有某些时期会出现邪魔当道的局面,而这样的局面,也许只是一转眼便过去了,也许会持续很长时间,十年,百年,数百年……”

牧野静风道:“庄主称其为‘半个’是什么意思?”

“因为江湖中人认为武帝祖诰与死谷各有一半取胜的机会。”

“那么还有一个呢?”

“这是半年多前死谷送到风尘双子手中的那一块索魂令,这风尘双子乃七圣中其中两个,其武功当然是超凡入圣,足可傲视天下!自从风尘双子收到索魂令之后,就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他们既未被死谷所杀,又不曾甘心为死谷驱遣,所以可以说是一个例外。”

牧野静风忽然想起了什么,他将手中的索魂令翻过去细细一看,神色大变,失声道:“这上面所写的时间是……是今夜子时!”

屈庄主缓缓地点了点头。

牧野静风沉默了片刻,道:“既然如此,屈庄主就万万不该在这时候让在下离开倚弦庄了,却不知死谷的人怎么会与你结下怨仇?”

屈庄主道:“我闲隐于此已有二十年,又怎会与死谷结下什么怨仇?哎,全怪小女不知轻重……”

“这事怎么能怨我?”不知什么时候屈小雨也走过来,她委屈地道:“难道爹爹希望女儿不加反抗不成?”

屈庄主道:“可……可你也不能杀了他们啊!”

屈小雨道:“谁说是我……谁又知道他们会是死谷的人?再说,难道死谷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牧野静风听出了蹊跷之处,他忙道:“莫非此事是因为在下今天于林中杀了两个蒙面人之事而起?”

屈庄主闪烁其辞地道:“穆少侠多虑了,我可不知道什么蒙面人……”

牧野静风正色道:“庄主不必再隐瞒了,这两个人是我杀的,所以我就更不能走了。”

屈庄主急道:“可你是为了我女儿才出手的……”这便等于承认了牧野静风的猜测。

牧野静风诚恳地道:“屈庄主,现在不用再谈论别的事情了,而是要商议如何对付死谷的人!”

屈庄主道:“他们的索魂令是送到我们倚弦庄上的,穆少侠又何必作无谓的牺牲?”

牧野静风自顾道:“依我看屈庄主急着要我离开,说明你不会走那条生不如死的生路,对不对?”

屈庄主道:“这个自然!屈某多少还是有些骨气的!”

牧野静风道:“好吧,如今我们就该考虑考虑如何与他们决一死战了。对了,如果我们杀了他们的索魂使者,以后他们会不会再纠缠不清?”

屈庄主道:“这个……以前从未有人能够杀掉索魂使者。据说索魂使者并非一个人,而且武功也是高低不同,大概是依对象的不同而派出不同的索魂使者,他们行事缜密,在对某人下手时自然早已做好了详尽调查,对手的武功如何,他们大概全是了然于胸的。”

屈小雨忽道:“我们为何不学学风尘双子两位老前辈的做法?”

屈庄主道:“这谈何容易?风尘双子本就是行踪不定之人,追踪与反追踪的本领举世无双,所以才能神秘失踪半年多。至于其他人么……也有人曾想以此法得以脱困,但最后的结局反而更惨!”

他看了牧野静风一眼,又道:“既然穆少侠已执意留下,那么有些话我便直说了。目前我们惟一可能的胜算就看穆少侠你了。因为死谷的人对他们的实力自视甚高,他们相信不可能会有不相干的人甘心卷入与死谷的争战之中,所以在估计我们的力量之时,不会将穆少侠考虑进去。”

屈小雨接过话题道:“爹的意思是如此一来,他们派出的索魂使者之武功就不会太高,而穆少侠与我们联手出击,也许就胜券在握了?”

屈庄主点了点头,有些无奈地道:“至于胜了之后又如何,我却不得而知了,我想死谷是绝对不会接受失败的。”

牧野静风朗声道:“好歹也要挫一挫他们的锐气,让他们不至于太嚣张!”

屈庄主大概是被牧野静风的豪气所感染了,也大声道:“既然穆少侠如此说,我便豁出这条老命与他们拼死一战了。不怕穆少侠笑话,屈某在庄内安置的小摆设,还是有些用场的,以这些东西迎接死谷的人,也让他们吃点苦头!”

屈小雨道:“我奇怪的是死谷的人怎么这样快就得到了消息?”

屈庄主道:“这还不简单?那两个死者定是还有同伙,在暗中窥视了你们杀人的整个过程。而且据我猜测,这件事并不会是他们向倚弦庄送索魂令的主要原因,也就是说即使不发生这件事,他们一样也会对倚弦庄下手的。只不过时间迟早不同而已。”

其实屈庄主这种想法在牧野静风心中已有。

屈庄主又道:“没想到我隐于此处二十年了,居然还有人惦记着我,也不知我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伤心。”

言罢,哈哈一笑!

牧野静风心道:“看屈小雨的剑法轻功颇为不弱,那么屈庄主的武功恐怕更为高明了,却不知在成为倚弦庄主之前,他又是什么身分?”

虽然无法得知,但既然被死谷视为异己,大概是一位侠义之士吧?

牧野静风无意间往西边望去,只见夕阳已落至山边,给西边的天空抹上了一片血红!

牧野静风没有想到面临生死激战之前,屈庄主还有心思与他对饮——仅此一点,就可说明他本非寻常人物。

庄内所有人都已被召至同一间房中,包括牧野静风、屈庄主、屈小雨在内共有十二人,除了屈小雨伺立于一旁不时为二人添酒之外,其他人都默默地坐在一旁。

此时,倚弦庄的庄门大开,而庄内除了众人所在的屋子外,所有的灯光全部熄灭,如此一来,这间屋子就显得格外醒目了。

牧野静风喝酒的次数十分少,而且酒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如何的美妙,所以他喝得颇慢。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屈庄主,牧野静风只见他的杯子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也不知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奇怪的是他眼睛越喝越亮,在那儿找不到任何的醉意朦胧!

屈庄主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别的嗜好,就喜欢喝点酒,但我又很少喝酒,穆少侠,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牧野静风知道这话是不需要回答的,只要听着即可。

果然,只听得屈庄主自顾接着道:“因为我一喝酒就会兴奋,总想好好地做一件痛快淋漓之事。可我隐于倚弦庄,又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做呢?所以我不敢喝酒,喝了酒之后,我就会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多出了两只手,不知该把它们往哪儿摆才好。”

“现在好了,我痛痛快快地喝一次,然后痛痛快快地大杀一场!”仿佛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他又一仰头饮尽了杯中之酒,屈小雨赶紧上前为他添满了。

时间悄无声息地滑向了子时!

倏地,屋外响起一声如嗥惨叫!

众人皆一惊!

屈庄主放下杯子,缓缓地道:“他们终于来了。”

牧野静风霍然起身,就要冲将出去,却被屈庄主按住了,他道:“莫急!他们要想冲进来,还不是那么容易呢!但愿他们不要让我太过失望才好!”

牧野静风见他成竹在胸的样子,只好按捺下来,心道:“你该不会有撒豆成兵之能耐吧?外面空无一人,即使布置了机关,也不可能支撑太久的。”

屈庄主居然在这时候为自己再倒了一杯酒,他看着杯中的酒道:“如果我饮尽了这一杯酒,他们还不能冲到这儿,那可就让我太失望了!”

渐渐地,外面开始响起呼喝叫骂之声,显然对方屡遭挫折,却不曾见倚弦庄一个人,便有些恼羞成怒!

屈小雨一脸兴奋地道:“爹,没想到你的‘天宗阵’竟有如此大的威力!”

屈庄主微微一笑。

牧野静风这才知道屈庄主不仅布下了机括,而且还在庄内布下了阵法,无怪乎平日屈小雨不让自己随便走动。至于倚弦庄的下人,自然早已得了屈庄主的指点,才不会陷于其中。

又过了半刻钟,呼喝声开始渐渐地向这边靠近了,而且响起了刀砍斧斫之声,大概是死谷的人用兵器毁去庄院内的草木吧,也不知他们是借此以泄愤还是借此来破坏阵法。

屈小雨有些惊慌地道:“他们已渐渐逼近这里了。”

屈庄主镇定地道:“该来的终会来的。”

这时,屋外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屈不平,武林中人都说你是一条好汉,没想到只是一个藏头缩尾的无能之辈!有种的话,就出来与我一较高下!用这等歪门邪道,算什么英雄?”

牧野静风道:“原来屈庄主名为屈不平!”

只听得屈不平朗声一笑,道:“屈某从未自认为是什么英雄,至于说歪门邪道,哈哈哈,难道你们死谷是什么名门正道不成?”

他的声音不大,却传出了很远,显见他的内力颇为深厚!

言罢,屈不平转身对屈小雨道:“小雨,你想不想看一场更热闹的戏?”

屈小雨有些担忧地道:“死谷一向心狠手辣,爹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屈不平慈祥地笑了笑,道:“爹还要多杀几个死谷群贼呢,自然不会冒险,你且与穆少侠在此稍候,爹去去便回。”

屈小雨还待说什么,屈不平已站起身来,走至屋子的一个角落处,摘下了一张弓,然后又从一个木柜中取出四支箭来,便往外走。

牧野静风察觉到屈不平所拿的箭似乎很是奇特,箭的前端除了箭头之外,还附有长条状之物,却不知有何妙用。

众人见屈不平出了屋外放心不下,都走至门窗处向外看。

只见屈不平在屋外长廊站定,取出一支箭来,搭上!然后将弓弦拉满,倏然松手,长箭离弦,向黑暗中飞射而去!

长箭划空之声尖锐刺耳!

牧野静风心道:“难道屈庄主还指望用箭射中对方不成?既然他将死谷说得那等可怕,那么此次定是来者不善,如此漫无目标的一箭,又如何能奏效?”

正思忖间,却听得“砰”一声响,那支箭突然在远处烧了起来,成了一支火箭,继续向前飞去!

牧野静风吃惊不小!他暗忖道:“莫非屈庄主要来个玉石俱焚,把这倚弦庄也付之一炬?”

这时,燃烧着的箭已不知射中了何处,被射中之物立即燃烧起来,正当众人为此惊虑之时,着火之物开始冒出极浓的烟来!

几乎就在第一支箭开始燃烧的同时,屈不平手中剩下的三支箭已密如雨点般疾射而出!

屈不平的动作快得几乎无人能够看清!

另外三处地方也开始燃烧起来,而且也是冒着极浓的烟!

谁都可以看出箭所射中的地方不是普通物体,否则不可能燃烧得那么快,即使燃烧了也不会有那么浓的烟。

也就是说,被射之物是屈不平早已布置好的,所以他可以在黑暗之中如此准确快速地射中目标。

整个庄院内顿时浓烟滚滚!

借着燃烧着的火光,牧野静风骇然看到烟雾中有三四个人影以惊人之速疾掠,但他们始终只是在庭院之中掠走,一时怪吼连连,显是愤怒至极!

牧野静风已看出这三四个人的武功都极高,如果不是被屈不平这奇怪的阵式所困,恐怕应付起来还颇为棘手!

忽地一声巨响,只见有一处突然有无数碎石飞射开来,声势煞是骇人!

屈小雨恨恨地道:“这些疯子,竟把假山也击毁了!”

牧野静风心想:“如果他们继续以此方式破坏阵法,最终此阵会不会被他们所破呢?”

这时,只见屈不平忽然在长廊内盘腿坐下,自怀中取出一只箫,竟自顾吹了起来。

屋内众人正自惊讶间,却见屋外死谷之人的身手忽然变得有些滞讷了。

而浓烟却渐渐地将他们的身形完全罩在里面!

难道这箫声对他们亦有抑止作用?若是如此,为何屋内众人也听到了这种声音却不曾有什么反应?

牧野静风转念之际,已明白过来,这箫声定然是与浓烟相结合,方会起作用。

箫声显得极为独特,似乎有一种奇异的节奏,能把人的思维不知不觉地引到与之相配合的节奏中去!

浓烟之内呼喝、痛骂声响成一片,屈不平似充耳不闻,仍是从容地吹着他的箫。

牧野静风暗自松了一口气,心中忖道:“照此下去,只怕根本就不用动手,就可以制服死谷中人了。屈庄主把他们说得那么可怕,大概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正思忖着,倏闻阵中传来尖锐清越之哨声,哨声内凝集了深厚内力,一直传出极远!

众人皆有些心惊,心想莫非他们在召引同伙?同时又想即使他们来了再多的人,如果破不了屈不平的“天宗阵”,亦是枉然。

尖锐的哨声之后,一时并无什么异常,屈不平依旧是吹奏着独特的箫声,而阵中仍是呼喝不已。

但没过多久,情况突然有了变化。

先是牧野静风听到一种“扑扑”之声,很像是鸟翼振动拍击虚空的声音。屋内众人数他武功最高,所以当他听到这种声音时,其他人并未在意。

又过了不多一会儿,屈小雨忽道:“我好像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有点像是什么人掠空而至,但又不该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只听得牧野静风道:“是鸟飞翔的声音。”

屈小雨不信,她道:“鸟飞翔时也有声音?”

话音刚落,却听得夜空中蓦然响起一声刺耳的尖锐鸣叫,正是鸟类的鸣叫声!但这种鸟鸣声非但没有一般鸟类鸣叫时的婉转动听,反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似乎此鸟充满了无限的怨恨之意!

听者无不悚然动容!

是什么样的鸟会发出如此古怪可怕的声音?难道是阵中人的尖啸声引起的吗?

正心神不定的时候,又是一声阴森可怖的鸣叫声响起,这时的声音离这边已颇为接近了!

“啊”的一声轻轻惊呼后,屋内突然响起了“啪”的一声脆响,竟是一个老家人惊吓过度,失魄之际,不小心碰翻了一只杯子!

尖鸣之后,只见朦胧夜空中突然划出了一道黑色的闪电!疾然射向阵中!

牧野静风眼力最好,他已认出这道黑色的弧线是一只硕大的巨禽在空中掠过留下的!

紧接着,又有一道金黄色的光弧在光芒中闪过,亦是径射向阵中!

这一次,屋内所有人都已看清了,这是一只羽毛如黄金的巨禽!正因为它的羽毛独特夺目,所以众人易看得明白!

屈小雨有些担忧地道:“他们引来这两只巨鸟有什么用?”

牧野静风若有所思地道:“恐怕有些不妙了。”

屈小雨正待细问,只听得又是一声唳叫,先落下的黑色巨禽已冲天而起。

牧野静风一看,霍然大惊!只见那只巨禽的爪下居然有一个人!

这时,他终于明白对方引来巨禽的真正用意了。显然对方被困于阵中之后,左冲右突仍是无法冲出此“天宗阵”,而阵法困着人的最根本原因就在于人有精细的思维、敏锐的情感,从而在一定的外界条件下容易心生幻视之景,以此阵法也就困住了他人。

当然,一个高明的阵法中,还包括其他诸如八卦、天干地支、阴阳五行相克相生的原理及其玄机无穷的应用,但要使它发生作用,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被困在内的必须是有思维有情感的人。

如果是一只兔子一头牛,用再玄奥的阵法,也是毫无用处的,在它们的眼中,一棵树永远是一棵树,不可能会幻视成万仞高山。

而阵中人引来了巨禽,其目的便在于此。巨禽能分辨出主人的召呼声,并能从阵中负着主人出来,这便是阵中被困之人所迫切需要的。

一旦对方从阵中解脱出来,那事情就麻烦得多了,免不了进行一场生死之战。情急之下,牧野静风右脚倏然一勾,已将身旁的一张桌子勾了过来,伸手再一抄,已握住一支毛笔!

牧野静风一振腕,那支笔便划空而出,直射空中巨禽!

他要迫使对方重新回到阵中!

以笔为暗器,其声势一样骇人!

便在此时,又是一声嘶嘶鸣叫,金黄色巨禽已自下而上飘射而出,朝那只笔直迎过去!

就在它即将被笔射中的一刹那,金黄色巨禽突然一拍身,已从毛笔一侧擦身而过,但它那巨大的翅膀所鼓起的劲风却已击得毛笔去势略缓。

毛笔仍是直扑黑色飞禽,但此时它的力度已不如原先那般骇人了。

只见黑色巨禽突然双爪一松,它所抓的那个人就直坠而下,而它自己则飘飘而上!

毛笔从鸟与人之间射过!

便在此时,另外那只金黄色巨禽已俯冲而下,一声长鸣,本已下坠的人竟正好被它抓个正着,它便身负此人向屋子这边掠来!

众人不由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两只巨鸟竟也有如此巧妙得近乎完美的配合!

牧野静风不由有些喜欢这一对巨禽了,他手中执着的一块砚便没有及时出手。

而这一对巨禽的速度极快,牧野静风略一犹豫时,它们已飞至屋前!

巨禽双爪一松,那人便飘然坠下,身在空中,便一声暴喝,一杆软枪直取盘腿坐在地上的屈不平!

枪影盘旋飞舞,诡异快疾绝伦!

牧野静风一惊,心道:“此人枪法却在‘霸天十卫’席游之上!不知屈庄主能不能应付?”

但见身边的屈小雨无动于衷,心想大概屈庄主是能够应付下来了,于是牧野静风并未急着出手,而是提高警惕,以防有变。

却见屈不平左掌在地上猛地一拍,他的身躯便如一片毫无分量的叶子般向后倒掠而出!

其轻功之卓越足可傲视天下!

软枪堪堪走空!

只见枪尖在地上一点,枪身弯曲如弓,倏然弹直,而持枪者此时已落了地,身子顺着反弹软枪之去势陡然倒折,竟如同一弯拱桥!

软枪在他的头前暴扎如电闪!枪尖闪掣成点点繁星,声势极为壮观!

屈不平的兵器居然就是他手中那只短箫!

但他那诡异飘乎的身势步伐弥补了他的这种不足,只见他如穿花之乱碟般在对方看似密不透风的枪影中穿掠游走,竟不曾被那凌厉飘荡的软枪所伤!

牧野静风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已看得出屈不平应付此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便在此时,他突然注意到那两只巨禽已重新回到了“天宗阵”中!

牧野静风一下子醒悟过来,如果待这两只巨禽再将阵内其他人全部送出来,那么屈不平的压力就太大了。

眼下之策,最好是在对方后援还未出阵之时,便将其制服!

想到这儿,牧野静风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双足一点,已穿窗而出!大概是觉得以二对一本身有点不够光明磊落,所以就更不愿意偷袭对方了,于是他先是大喊了一声:“小心了!”这才拔出剑来!

正待加入战团,却听得屈不平道:“穆少侠且先替我保护好小雨及其他人,此人我能应付!”

牧野静风一怔。

就在这时,上空响起了鸟翼鼓扇之声,牧野静风一抬头,便见金黄色巨禽身负另外一个人,居然真的是向屋子那边飞去!

也不知是这只鸟太机灵了,还是它的主人调教有方,牧野静风暗骂一声:“此鸟莫非已成精了?”

不敢怠慢,他赶紧返身过去。

当他重新掠进屋子的时候,只听得屋顶“咔嚓”一声暴响,椽子已断了数根——此人竟选择了自天而降的路子!

一个身影连同着碎瓦断木一齐落了下来!

牧野静风不假思索,一声清啸,团身而上!

他要乘对方立足未稳之时攻得他措手不及!

没想到对方极为狡猾,仿佛他早已料到牧野静风会有这么一手,身在空中,他已“铮”的自后背拔出他的兵器来,却是一对钹儿,每只都有大半个脸盆大!

他拔出兵器,却不是攻向牧野静风,而是向与他一起落下的碎瓦断木砸去!

铁钹推出之际,竟是轰然有声,可见此人之内力着实不可小觑!

碎瓦、断木受此一击,便如飞蝗般向牧野静风射来!

无奈之下,牧野静风只好放弃原先的计划,长剑团旋如风,犹如倏起的风暴一般!

碎瓦、断木被悉数拨开!但同时对方也已安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