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裣衽作福,“谢陛下。”
“和我不必见外。”杨广说着话,又招手唤来三哥和元霸。
对三哥有映像,简单的点头寒暄两句后,杨广好奇的看着元霸问道:“方才观音婢唤你元霸,莫非你是唐国公的三公子李元霸?”
“正是,表叔。”
李渊和杨广是表兄弟,如今元霸称呼杨广一声‘表叔’也不为过。而且这一称呼令杨广畅怀之极,他大笑说道:“朕的天宝大将勇冠三军、所向批糜,如今却被你甩了个踉跄,诶,莫若你们再比试比试,方才有可能是天宝大将没有防备哦。”
“比试赢了的话,表叔拿什么赏我。”
看着李元霸那自信、自负、得意、不屑的脸,杨广笑道:“封王拜将,由你选。”
“嗯……那就封王罢,封王后,侄儿替表叔护江山。”
“好好好。”杨广大笑着直是将李元霸搂入怀中,“朕的侄儿,朕的好侄儿,好好好。来,成都,和元霸比试比试,对了,他还是孩子,不许伤了他。”
“无妨,尽管来扯我就是。如果本小爷动了一步,就算输了。”
听着李元霸狂傲的话,众人都不禁撇了嘴,十分的不看好。只有杨广煞有介事的盯着李元霸,接着示意宇文成都上来拉扯。
第一次过招宇文成都不妨,是以在众人面前闹了个笑话,如今再闻元霸轻狂的语调,由不得有些怒容,上前一把扯住李元霸的手,用力一扯。
奈何好似蜻蜓摇石柱一般,李元霸未动分毫。
出其不意,宇文成都再度大喝一声,“起。”
面颊通红,显见得宇文成都使出了十分的力气……
元霸仍旧笑嘻嘻的一动不动,而且还十分不屑的看着宇文成都。“天宝大将不过如此。”说着话,手一摆之下,宇文成都一个踉跄,被元霸摔出数十步之远,接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才止住了后退的脚步。
“好好好,来人呀,马上传旨下去,封朕的侄儿李元霸为赵王,赐西府一座,与唐国公同守太原。宇文丞相,这事就交给你了。”
我可以看到宇文化及那张震惊的、黑透的脸,半晌他才调整了情绪回道:“是,陛下。恭喜陛下再得勇士。”
“高公公,带观音婢去后面的‘漾彩’,要皇后她们好好的招待观音婢,不许怠慢了。”
“是。”
我再度裣衽作福告退,随行在了高山的身后。眼角余光可以看见杨广招了三哥和元霸上前,似乎和他们正谈论着些什么,显见得,杨广的兴致极高。
起先我不知‘漾彩’是何意?后在高山的介绍下,我才知道是萧皇后等人乘座的舰舻,紧随在龙舟后面的那舰舻的名字。
“不知长孙姑娘可还记得花藤公主?公主也在漾彩之上。公主听闻你要来,可是兴奋了……”
原来,杨广此次扬州之行,除萧皇后外,还带上了宣华夫人陈氏、容华夫人蔡氏和他所有的宫妃、公主、王子。至于其她的宫妃、公主,则被安排在更后面的朱鸟、苍螭、青凫、陵波等舰舻上。再后面还有白虎、玄武、飞羽、黄篾等舰舻上则是诸王、百官、僧、尼、道士、蕃客和百司供奉之物。
见我听得入迷,高山扬起拂尘,指着龙舟以前的那些舰舻又道:“那些开道的舰舻名唤平乘、青龙、艨艟、八棹等名,有数千艘呢,所有的卫士、兵器都在那上面。”接着,他又指着两岸旌旗蔽野、翊岸而行的骑兵和拉船的船夫说道:“那些羽林卫有近万之众,而那些船夫就有八万余众,这排场啊,是老奴一辈子见过的最豪华的阵容了。”
按他所言,细细算来,这舰舻前后绵延长达二百余里,随行的人数达十万之众,这得花多少银子,又将堆起多少人的尸骨……
“这排场……大了些。”
“这不正显我大隋泱泱大国之范么?”
闻言,我苦笑连连。他这个大太监一辈子生活在皇宫,所见都是金碧辉煌,何曾见过民间的疾苦?这表相下的盛世繁华之下埋藏着多少星星之火……
战乱之后,这世间有多少人吃不饱肚子,有多少人易子而食……正逢民不聊生之时,杨广在屡番征战、国库空亏的情形下还这般作为,肯定又会引来民怨沸腾,大隋的江山只怕不会长久了。
顺风顺水,南巡队伍不出一月抵达扬州。
不说那一路上的热闹,也不说那一路上的风光,只说一路上那数不尽的珍品膳食,是杨广出发前下诏书至所经过的各州、郡、县,五百里内皆令献食,多者一州至百乡,定要水陆珍奇……
只是一段时日后,那些后宫的嫔妃吃厌了这些珍奇,杨广居然大手一挥,命随行的人员将剩余的珍品全部深埋!
真真正正的挥霍无度、铺张浪费!
只到见到‘丹阳宫’,我才知道这一路的铺张浪费是多么的小乌见大屋。
为接待杨广一行,扬州的地方官员绞尽脑汁、大手笔建了天子行宫‘丹阳宫’。什么是‘扬州园林甲天下’,我今天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开了眼。
丹阳宫占地面积数百亩,周长达到200余里,最奇的是它的中间人工造就了一片海域,海域的周长达10余里,在人工海中又用巨石堆就方丈、蓬莱、瀛洲诸山,均高出水面百余尺,人可以站在这些山上观看海四面的景观。
海之北有龙鳞渠,缘渠作十六院,门皆临渠,那里是杨广携皇后、妃嫔、公主、宫女们居住的地方。
海之南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各高数十丈,连延数十间。皆以沉木、檀木造就,饰以金玉、外施珠帘,院中遍植芍药,每微风暂至,香闻数里,这里是文武大臣、王子们议事、居住的地方。
无论是日出、日落还是风雨雾起,真真正正的人间仙境、叹为观止!
杨丝蕊,这位眉睫轻颤似蝶的公主依旧如见面之始般,总是小心翼翼的和大家说着话,就算大家笑得开怀的时候,她顶多只是抽出随身携带的罗帕掩嘴低头一笑,因了此,萧皇后、宣华夫人等人总是说些‘真真公主范儿,难怪陛下最疼你’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