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医女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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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离开黑风山(二)

在场的人没有听不懂的,他们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二木。

二木心中叹息,他一早就知道黑风山待不长,因为大当家郑州心太软,不肯杀人,若非山上连个会煮饭的人都没有,那两个妇人他也是不肯抓的。

正因如此,他才会着了白县令的道,明明瞧见了白县令,却不肯射杀他,反而中了对方一箭。

这样的山寨,怎会长久?

这时,人群又分开,那面色苍白的男人被一左一右两个妇人搀着走了进来。

他面色虽苍白,声音却很洪亮:“你可有把握救活他?”

妙音看向郑州,那双眸子漆黑晶亮:“试过才知道,我不敢保证。”她说话时手在抖,心在颤。

郑州脸色很是沉重,也很坚定:“我希望你能救活他,你们离开后,黑风山将不再存在。”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朝着郑州点头:“谢谢!”

此时白文昊已经昏迷,脸色苍白如纸,脉搏微弱,再不施救,必死无疑。

她朝着二木道:“快,搭把手,叫上上回帮大当家做手术的两人,马上准备手术。”

二木赶忙应下,立即脱去外衣,卷起袖子,上前搭手将白文昊弄到床上。

几十个山匪在郑州的驱逐下渐渐散去,房间只剩下寥寥几人。

古代的夜间真的不适合动手术,因为黑,直的黑。

尤其是这山野木屋,无论点多少盏油灯,都显得昏暗。

为了能保持手术中视野明朗,她又叫了几个人围在四周举火把,这才能开始手术。

白文昊腰背上这一剑刺的很深,血流了不少,可幸运的是并未伤及脏腑。

清理好伤口后便是缝合,郑州一直在一旁观看,联想到自己胸口上的伤也是被她这般一针一线缝合,心中便有异样的感觉在翻腾。

占山为匪从来都不是他想做的,这只是他对自己悲惨的遭遇的一次抗争。

如今那些悲伤的过去都已经过去,他开始正视自己的人生,发觉如今的自己有些可笑,他凭什么要为那些伤害了他的人糟蹋自己的人生?

处理完伤口,她再次为白文昊把脉,脉像较之前有力了许多,她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开,那刚刚和沉稳的握着手术刀的手,竟然开始颤抖,天知道她有多怕。

举着火把的人都已经离开,木屋内只剩下寥寥数人,妙音,沉睡的文昊,为了不牵动伤口而一动不动坐着的郑州,以及正端着一盆血水往外走的二木。

“你的医术是跟谁学的?”郑州看着整理药箱的妙音问道。

妙音合上药箱,走至白文昊身旁坐下,取了棉帕为文昊擦拭额头的细汗,淡淡应道:“有些是跟学院的夫子学的,有些是自己看书悟的。”

郑州见她敷衍他,便识趣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略想了想,又道:“凭你这医术,进太医院也是有余的,为何会在这淮安城开医馆?”

妙音淡淡挑眉,语锋锋利道:“瞧你一身贵气,武艺高强,想来是那富家公子出身,又怎会在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占山为匪?”

郑州哑然失笑,笑得他胸口生疼,却又停不下来,这丫头,嘴也太利了吧。

妙音突然回头,看着正拼命忍笑深呼吸的郑州道:“咱们出了这黑风山,便是路人,各不相识,又何必打探对方的过去和未来?我以后不想再与你有瓜葛,想必你的相法与我也一样。”

郑州挑眉不语,心道未必,你不想那是你不想,并不代表我也不想,且,你不想也只是现在不想,并不代表将来也不想。

瞧着他笑,她心中只有厌烦,文昊还没醒,她可没心情陪他聊天。

见妙音对他爱搭不理,他也不恼,也不走,只静静的坐在椅中,看看窗外的夜色,看看屋人的人儿。

许是惊吓加劳累过度,妙音趴在文昊床畔竟睡了过去。

见她许久未动,他猜她定是睡着了,扭头瞧见二木也早已睡成了死猪,便起身脱了身上披着的外衫,缓步走到妙音的身后,将外衫盖在了她的背上,虽然已经是初夏,可山里的夜晚依然寒凉,这傻女人照顾病人这般用心,照顾自己却是不会。

他一眼瞧见妙音的手竟覆在白文昊的手上,不由眉头微皱,轻轻用手指将二人的手拨开,这才舒展了眉头,正欲转身走开,一阵山风自窗外袭入,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再看妙音,只见那覆面白纱竟自耳畔滑落,露出白纱下那美好的能恍惚了人心的容颜。

难怪,她要以纱遮面,这样的容貌,若袒露于人前,定会为她招来许多麻烦。

想了想,他又小心翼翼的为她将白纱挂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这才放心的坐回原位。

白文昊醒来时,正躺在一辆回乌林县的马车中,妙音为他用了麻药,推迟了苏醒的时间,为他尽量减少了些痛苦,此时醒来,伤口虽依然很疼,却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他睁开眼睛,神思将将恢复,立马便不顾身体的疼痛欲翻身而起找寻妙音的身影。

“别动,小心撕裂伤口。”妙音伸手按入他的身体,将他按回铺得软软的褥垫之中。

他小心的趴在褥垫之中,侧头望进那双写满担忧的眸子,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急声问道:“你如何?可有伤着?”

她笑着摇头:“没有,我救了他们的大当家,他们感激我还来不急呢,又怎会伤我。”

闻言,白文昊闭目呼出一口长气,可算放下心来,没事便好,可又一想,不对呀,他们明明恨不能杀他而后快,现在又怎会肯放他出来?

“他们怎肯放了我?我可是他们的大仇人。”白文昊疑惑道。

妙音将盖住他后背的薄被轻轻往上扯了扯,笑道:“我跟他们说,你外公是当朝宰相,大伯是军机处一品大员,你也是朝廷命官,若死在了黑风山,对他们绝无好处,他们左右衡量,最终决定放了你我。”

白文昊点头,他在昏迷之前,确实听见妙音如此朝着山匪头目警告。

他突然笑了,朝着妙音道:“你何时将我家的情况打听得如此清楚?”

妙音俏面微红,横了他一眼,嗔道:“谁打听你了,不过是年前文远来淮安时他说的,我听了一耳朵罢了。”

说到文远,白文昊脸色突然微变,略有些不自然,干笑道:“原是他说的,他来时还说了什么?”

妙音耸肩:“说了好多话,我怎么全记得?无非是这些年你们来京都后的生活。”

此时白文昊的脸色稍稍正常,朝着妙音笑道:“文远还和以前一样,小孩脾气,也不打声招呼,说来便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妙音似笑非笑的看着文昊,道:“你说文远小孩脾气,说来便来了,你难道不是吗?你来之前可有与我打声招呼?”

文昊挑眉,正色道:“怎么没有?早在两年前,我便与你说过,待我殿试过后,便娶你为妻,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记着这个承诺,如今,我终于可以兑现这个承诺,妙音,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很久。”

妙音玉面红似火烧,玉首微微下垂,嗔道:“不过两年罢了,说什么很久很久。”

“你没听说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你算算,咱们有多少个秋没见了?”

瞧他将一通歪理说得好似真理,她便觉好笑,原本略有沉重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不多时马车便驶入乌林县,县衙门口早有衙差们出门相迎,见县令大人自马车上小心翼翼的下来,立进便有好拍马屁的衙差上前搀扶,一路扶入后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