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机过去，本来应该是温馨的重逢场面却因此变成了发问与尖叫。
“你给他什么东西？为什么那家伙会有那种脸色？”雪儿不由分说，抓住之之便问。
“引线，”之之冷静地回答，“连接三处炸弹连锁反应的引线。”
然后雪儿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也尖叫了出来：“你?!——”
“该死的你！”她尖叫道，“你明明已经剪断了引线，还跟他决斗！之之，你脑袋秀逗还是嫌命太长？！”
“那你呢？”之之亦不甘示弱，“明知道会被对方扣下做人质，还去赴约。你以为这很浪漫很有英雄气概吗？！”
除了一干历居旧友，其余人等统统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两个传奇名女人似两个顽劣的小女孩般无礼吵闹着。
这种温馨的争闹，一直持续到所有人等回到纽约CLIE总部。
在四十三层的中庭，雪儿一下子见到了许多人。
她的爷爷奶奶姐姐，以及黄金团队所有成员，还有魏夫人和泰。
她转头询问式地看着之之。
之之完全明白她所要问的，点头道：“我这次过来是临时决定的，所以比较匆忙。大家分头行动，丹跟我一起走的，阿荣直接到秘鲁接苏爷爷奶奶，小刀负责解决塞缪尔别墅，阿泰临时赶去把魏伯母和你的拍档都接了出来。”
永超更听到雪儿低呼“糟糕”。
“你害死我了。”她跟之之“咕哝”，“我跟爷爷保证过不跟黑社会牵扯不清的，现在何止如此，连爷爷奶奶都被连累。你既然叫阿荣去接他们，为什么不叫他干脆把他们直接送回多伦多，也好让我躲几天，避避风头。”
“怎么没有？刚刚有职员告诉我，你爷爷发脾气不肯走，难道叫他们把你爷爷丢进飞机载到多伦多再丢下去吗？”
永超忍不住微笑。
黄金团队恐怕要大失所望了，他们一直认为这两位传奇女性再次碰面必然是种历史性的庄严场面，却不想她们却像两个闯了祸的小女孩凑在一起，只顾着如何逃避大人的训斥。
她们两个在一边咬耳朵，另一厢的苏冰已经在喊人。
她说：“你们这两个闯祸成性的丫头，还不过来。”
果然。
在场知道之家与苏家关系的人无不面露微笑。
之之与雪儿对视一眼，一个做了个听天由命的表情，另一个鼻孔朝天翻了个白眼，两个人牵着手，一同走到苏老爷子、苏老夫人和魏夫人的面前。
一个是打哈哈：“苏爷爷奶奶好，冰姐好！”忽然想起来，又添一句：“二哥一直惦记你。”惹来苏冰的一记冷眼和众人的失笑。
另一个只得加一句：“爷爷，我没事了。”虽然口气像代罪羊羔，但也隐含一丝不驯。
谁都以为苏老爷子会给雪儿一顿教训，却不想老头子只是重重哼了一声，咕哝了句：“没事就好！”
还是苏老夫人说了她们一句：“你们这两个丫头。”她又慈祥地道：“尽让大人担心。”
魏夫人在一旁笑道：“我替她们跟二老赔不是。”
之之转过头，正好魏夫人也正笑望着她，她走过去，也不说话，只轻轻靠着她的腿边跪坐下来，抱住她，像个孩子般，把脸深深埋在她的怀里。
除了之之自己，所有的人都看得分明，魏夫人轻抚着之之披散如瀑的长发，举止神情中俱是说不尽的慈爱怜宠，却在瞬间泪盈于睫。
众人顿觉黯然。
但那眼泪却并没有落下来，魏夫人一手搂着钻在她怀里的之之，一手亲昵地拉着雪儿，笑望着叶达：“好久不见了，阿达。”
“伯母好！”叶达也立刻如是说道。
永超对那天的魏夫人印象极深。
孙珙亦有同感：“我从没见过这样美丽、雍容、慈和、坚强的伯母。”
那天，他们为大家介绍彼此。
从黄金团队的孙珙、马丁、周林、霍华德、莉萨，到之之这边的丹、荣、刀、泰。
可以见到闻名已久的风云人物，大家都很兴奋，随即也马上见识到著名的韦恩效率。
不过只休息了一个小时，换换衣服，吃点东西，之韫和叶达又统统关到了工作室。
莉萨不明所以：“桑切斯不是已经完蛋了，他们还要干什么？”
已经外借给魏氏的孙珙这时来充当权威。
“麦德林的问题已解决，但魏氏的危机依然存在。要解决魏氏内部的财政黑洞，并不是件很复杂的事，但那些利用魏氏危机，试图乘机在融资市场和证券交易所大捞一票的人就不是可以随便打发的了。”
之之准备给这些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他宣布进入十天封闭工作状态，除了正常的CLIE行动任务和紧急行动，任何人没有CLIE两大巨头与四天王的命令，不得随意出入CLIE，任何人不得泄露之韫、叶达、丹等人已抵达纽约的消息。任何人不得泄露格林决策中心已经移至CLIE的消息。
十天里，信息处理中心的大厅成为之韫等人的私人工作室。
电子显示屏滚动显示着世界各大国际金融中心的权威指数变更与当地各牌价变化。
先是从各个主要城市的股市中挑选出黑马股票，然后开启各城市中各个备用账户，以不同的账户名，进行资金渗透，随后再开始炒作，最最关键的就是利用时差，人为操纵各大著名股票指数对彼此涨落的影响。
而这一切，还只是一种布局。所有的影响最终所针对的都是纽约的股市动态。与此同时的，将所有在这次危机中，对魏氏有野心的上市公司、集团无论大小，威胁程度统统锁定，将其企业状态调整到介于被吞并、融资、解散的各种状态之下，随后对外公布之韫与叶达杀到纽约的消息，一时间，各媒体为之疯狂。
与外界的骚动混乱相比，CLIE内风暴早已过境。
这十天的工作量几乎等于个人平时半年的工作量，尤其工作内容之复杂，涵盖了融资、兼并、媒体攻势、企划战略、新的投资各个方面。
十天里，黄金团队成员平均每人的工作时数统统超过一百八十小时。
到今天，终于统统都已瘫下了，连永超也不例外。
疯狂，是一直公认的结论。
最最想不通的就是霍华德，他不过是个律师，怎么会连他都被忙得团团转，赶场似的与魏氏的几个企业律师一同拟着一份接一份的合并或兼并合同，当然由此而来的诉状更是多如牛毛。
伊跟众人诉苦：“我从前的交通工具，是平治厂出产的九排挡爬山脚踏车或丰田甲克虫房车，现在即使是在纽约城内，我的交通工具也是直升机。”
没人理睬他，因为各人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会议接一个会议，一个媒体发布接一个媒体发布，莉萨已经宣称巴不得有太空梭可搭。
超时、超负荷的工作，叫所有人都抛弃了自身的生物钟要求，没有人去理会几点了、几号了、要不要回家换衣服衬衫领带，周林甚至宣布已经发现之韫与苏雪都不喜化妆的真正原因。
因为没时间，也累得没了兴致。
孙珙横靠在沙发上，看最新统计出来的数字。
“到目前为止，在这一轮的‘魏氏崩溃’风潮中为魏氏反兼并的企业已经多达六十个以上，而这个数字仍然保持上升趋势，专家预计至崩溃风潮余波过去，这个数字可能超过百数。另外根据保守的估计，魏氏在此次风潮中仅在股市中的直接获利就高达九千万美元。”
“错，”他大声道，“正确的数字应该是一亿三千万。那群疯子还去赌外围期指，赢了足足五千万。”
十天里，难得有机会与雪儿聚在大厦四十三楼的咖啡厅喝咖啡，连马丁都讲：“她不赢，谁能赢，怎么被想出来的，居然利用时差影响股市。”
永超问雪儿：“今天怎么会来跟我们聚？我以为你还关在里面玩期指。”
雪儿没什么形象地瘫在椅背上：“下午魏氏开董事会，之之他们准备去吓唬那些混账老骨头，所以把我放出来了，再说现在玩也玩不出什么大花样了。”她呼出一口气道：“跟你们在一起久了，已经忘了历居的工作效率，这几天累得我……”她以一个快要翘辫子的表情为这句话做终结。
霍华德心有余悸地问她：“苏，下一个十天封闭工作什么时候开始，我要先将自己的生活安排一下。”
雪儿大笑：“没有了，现在是恢复格林正常运转的时候。”
众人闻言齐声欢呼。
周林稍后想起，奇怪地问雪儿：“魏氏开董事会，之韫跟叶达去干什么，他们也是魏氏股东吗？”雪儿露出回忆的表情，“他们不是，但他们在那里都有一席之地，这就是三三强人组合。”她随后又笑道：“你们看今晚的新闻好了，今晚的新闻肯定会有报道的。”
晚上，永超在CNN的特别新闻报道中果然看到了有关魏氏董事会的消息。
事实上，就在五分钟前，孙珙打电话来，告诉他魏氏家族已经重新掌握魏氏76％的绝对控股权。
到这个阶段，魏氏危机应该算是完全解除了。
孙珙最后还带了一句：“永超，苏以后还在格林工业吗？”
永超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答案。
隔天，他约雪儿一同吃晚餐的时候，雪儿即说他心不在焉。
永超沉吟良久，终于鼓足勇气问出来。
他问她：“现在是你卸下一切负担和责任的那一天了吗？”
永超的问题令雪儿瞬间想起以往的一切，心情跌宕，久久不能成言。
良久，她有些迷茫地开口：“我也不知道，永超。”
“真的，”她叹息道，“格林的存在现在已是路人皆知，但是四年毕竟不是一个很短的时间，我们都改变很多。以前我与之之是拍档，如今我们各自独当一面，各自有一大堆的关系网，再重合似乎不切实际，工作的方式也有了区别……”
永超明白，真正叫她迷茫介意的是——
他没有去找她。
如果前一次他没有去找她，可以说是她任务未了，他不便出现，但是这次格林等于与麦德林正面敌对，所有原本令人有所顾忌的原因都不复存在，他甚至会派人暗中保护她的亲人，却依然没有去找她。
“他最近在忙什么？”
“鬼知道。”她语气忿忿，跟着眼睛里便浮出水气。
雪儿不知道，她此刻的样子有多凄楚。
“去找他。”
“不。”
永超心里再酸，也忍不住笑出来。
“苏，你要是还想要他，就去找他。都是成年人，不要随便怄气。”
“不。”
还是不！
永超不禁拍了一下脑门，真要命！
雪儿说：“我才不去找他。”
事实上，紧跟而来的一条条令人震惊的大消息，也根本没给她时间去找他。
十月初，魏东平被发现于纽约郊外的克里罗斯诊所。
四年前的车祸令他陷入持续的深度昏迷，魏家处于各方面的考量，向所有人隐瞒了这个消息，连丹、荣、刀、泰亦被蒙在鼓里。
同日，之之的心脏病再次迸发，医生已宣布她的时限，表示束手无策。
该月底，因为之之的一次意外尖声惨叫，魏东平从四年的持续昏迷中苏醒，令所有历居旧友振奋狂喜。
二十天后，之之的二堂姐之吟抵达纽约催促归期，尚在恢复期的魏东平遂决定与之之、叶达同返EDEN，此举亦引来媒体的一阵喧腾。
十二月初，之之收到神秘信件，赴雅加达会见据说与其身世之谜有重要关联的石旋青女士，稍后带回石女士的骨灰与遗孤忆湄。
月底，之之再次突然病发，一直被众人蒙在鼓里的东平终于知道了之之的病情。
医生宣布药物已经完全失效，最后时间不超过三十天，其间随时会有大悲痛发生。
十六天后，应之之的要求，EDEN之家、纽约魏家同时对外宣布三天后为魏东平与之韫的正式婚期。
这场仓促的婚礼奢华壮观一如真正的皇室婚礼，但同样地，压在众人心底的阴影被证实，致命的病发在婚礼上发生，引起场面上的大混乱。
侥幸的是，叶达的表哥和科妮·霍林小姐带来的伦纳德·科尔里齐博士力挽狂澜，施展高妙手术，救下了之韫。
至三月初，之韫病情稳定逐步康复，这中间永超跟黄金团队与雪儿一样，跟所有的人为那对历尽劫难的情侣欣喜、欢笑、焦虑、哀伤，同时还要支撑正常的工作，到所有的痛苦悲伤统统过去，世界恢复原本的平和安详，每个人都似真正历劫归来一样。
雪儿跟他们讲：“到现在，我的心都还在鼓噪狂跳。那真正要人命，之之没有因为心脏病死掉，我却被吓得真的要得心脏病了，我明天就得预约医生。”
连一贯性情大咧咧的莉萨都表示受不了，她说：“你们这些人，感情放得这样深与浓，喜则大笑，悲则痛哭，实在伤身。”
马丁因为做策划营运的关系，一直是跟着雪儿跑的，雪儿前些隔三差五地往EDEN跑的日子也不例外，他比其他的人看到过更多的生死离别。
他跟永超哀叹：“我的天，看到过这样的爱情，其他的感情再也不能让我感到震撼，我这辈子恐怕要当一辈子王老五了。”
永超因为要坐镇格林，不似他们，虽然婚礼他也有参加，但却不像别人有很深的震荡。相反有一个场面令他始终印象深刻。
那是魏东平从昏迷中复苏没多久，在魏家的圣·菲达庄园的公开聚会上。
他算起来也是头一次见到魏东平与之之在一起，不仅如此，四位圣·拉琪尔斯也在，用雪儿的话来说就是“人都到齐了”。
当时的东平还在坐轮椅，之之像只猫咪般斜靠着偎在他腿旁，应大家的要求唱了一支歌。
那歌也很普通，不过是支中文流行曲。
永超一直记得那歌词，并将它全文抄录在日记上——
在你沉睡的时候，我有个荒谬的念头，
这乖乖努力的地球会不会自己转昏头。
然后明白，我这次别无所求。
我愿意疼你到永久。
这一生因有了你，
纵然有天大的风雨，LET'S GO HOME，
别理外面世界波涛汹涌。
一心一意爱着你，外面再大的风雨，不会在意。
这一生因有了你，
就算是再多不如意，LET'S GO HOME，
让我带你走过春夏秋冬。
我用一生爱着你，外面再大的风雨，我也无惧。
——
永超一直都记得，之之唱歌时眼底的温柔，以及当时东平凝视她时，眼中的无限珍爱。
他也一直记得当时之之唱得缠绵，叶达忽然起了兴致，拉着他的未婚妻下了舞池，那对人慢舞相对，亦是情意绵绵。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雪儿正与一些纽约名媛寒暄，被歌词吸引转过头去，正好斜靠在露台栏杆上抽烟的阿荣也转头过来，两人遥遥相望，眼神胶着纠缠，荡气回肠。
他当时便听到身旁的魏夫人低声自语道：“愿这幸福安详的场景可以持续到永久。”
到后来，悲剧连连的时候，他就一再地想起那天的场景和魏夫人的祝愿，心中难过无比。
他跟雪儿说：“我希望那对人从此生活幸福、安详。”
雪儿却道：“我这个人一向只顾眼前，眼前我只希望你今晚陪我回多伦多走一趟，爷爷召我回去，他要是想炮轰我，你也好做我的盾牌挡得一挡。”
永超轰然大笑。
苏老爷子找雪儿回去只有一件事。
他问雪儿什么时候跟永超完婚。
他讲：“之之跟东平不管怎样也算是结婚了，之吟跟王家小子的婚礼请柬也已送来了，叶达的婚期也已在即，听说连魏家那个什么丹也已经结婚了，你们这群猢狲全都定了性，你呢？你准备什么时候正式跟永超完婚？”
雪儿没想到伊爷爷叫她回去是讲这个，顿时拉下脸来，不胜其烦。
“我不结婚。”
老头子瞪起眼睛，声音隆隆：“为什么？女大当婚！”
雪儿也叫起来：“我不想结婚！”
“那你想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雪儿莫名其妙，“我又没想怎么样？爷爷，我刚刚从EDEN出来，前一阵又一直在纽约，费城和纽约都有大堆事情等着要做，这个时候，我怎么有空考虑这种事！”
苏老爷子一时噎住，不晓得是没话说，还是气到了，转头盯着永超，用拐杖敲地板。
“你看看她，”他问永超，“这是什么口气？你是怎么管她的？”
永超还没开口，雪儿已经要跳起来。
“他管我？！爷爷，你可是老糊涂了？！你孙女我是他的老板，应该是我管他才对！”
“但是，永超是你未婚夫，做丈夫的不管老婆吗？”
一说到这个问题，都静了下来。
半晌，雪儿抿嘴哼道：“原来是这个。”面孔铁板。
永超感到尴尬。
苏家并不将他当外人，凡事同他商量，但他终究也是一个人，有自己的七情六欲。雪儿当日说得何等明白，婚事无限期搁置。
如今苏老爷子再来当面逼婚，要他怎么讲。
要是雪儿肯嫁他，当年两人便已成婚，到现在只怕孩子都有了。
这不是面子、自尊的问题，她不肯，他又有什么办法。
哄她，骗她，到手再说。
那是文艺小说电影中骗骗家庭主妇的。
他与她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真正地同甘共苦，枪林弹雨地回来，她了解他的感情，他亦是如此。
花言巧语、油嘴滑舌统统不适用，也根本用不上。
闷了半晌，永超只得说：“这段日子，雪儿跑来跑去很是劳累，眼下公司里的事又多，不如再等一阵吧。”
苏老爷子横他一眼：“你倒是很放心哪！”
永超苦笑。
哪里轮得到他来不放心。
夜里，跟雪儿两个人坐露台上吃夜宵。
她愁眉不展。
永超问她：“你在EDEN留那么久，与他还是没进展？”
雪儿惆怅地靠着藤椅，“那么多人出出进进，为之之的病弄得人仰马翻，哪有空！我怀疑他可有真正看到过我。”
永超讲：“你至少应当跟他谈一谈。”
“别说我，你自己呢？”她挥挥手，“为什么不去约会别的女孩子，不然爷爷逼我，我还可以说是你另有新欢。”
永超生气：“我明明喜欢的是你，你叫我去跟什么人约会？！”
雪儿看着他，明亮的大眼睛有些湿漉漉的。
静了半刻，她忽然讲：“永超，我们结婚算了。然后再离婚，让他们统统后悔去。”
“不要胡说。”他温柔地呵斥她，“结婚是自己的事，不要赌气。”
雪儿哈哈地大笑起来，她拉住永超的手道：“无论如何，永超，你永远是我的朋友。”眼神柔亮一如纯真少女。
永超心里温柔的感觉还没过去，就又听到她细细声宣布：“所以，爷爷在这件事上为难我，你一定要替我挡住。”
永超瞠目：“你要我怎么挡。”
“不管。”她蛮横道，“就是你去挡了！”
永超听到自己恶狠狠地骂道：“苏，你这个自私、无礼、骄矜、难缠、可恶的小女人！”即使这样，语气中还是有太多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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