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水儿没在里面？”莫如云瞪了一眼妖王殿寝殿的大门，问出了第三十七遍同样的问题。
“回大祭司的话，陛下真的不在里面。”灵儿为难的又退了一步，低声说出了第七十次相同的回答，“天还没亮，陛下就让子夜大人带她出去了，只说没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寝殿打搅文殿下休息，却是没有明示要去哪里的。”
“胡闹！简直是胡闹！”行千里用力的捏紧了拳头，朝着他身边的石桌狠狠的砸了一拳，石桌颤抖了一下，化为了一地的粉末，“连子夜也由着她胡闹！说都不说一声就跑出去，万一遇到了危险，怎么办！”
天色将暮的时候，风清水才由子夜抱着回了妖王殿，看着已经处于抓狂状态的行千里和莫如云，风清水露出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将拿在手里糖葫芦往两人面前一推。
“千里哥哥，如云哥哥，来，吃糖葫芦。”风清水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行千里和莫如云，声如蚊蝇。
“去哪里玩了？”行千里盯着风清水，声音里带着怒火，“难道事先说一声，会用掉你很多时间么？”
“唔……人家就是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风清水求救般的看向了莫如云，低声辩解道，“没想到玩着玩着就忘了时间了……”
“天没亮就跑出去，到天快黑了才回来，你管这个叫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行千里近前一步，一把抓住风清水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说，你到底去哪里了！”
“啊……你弄疼我了……”风清水吃疼的松了手，原本攥在手里的糖葫芦落在了地上，把上面的糖摔得粉碎，“放……放手……放开我……”
“说！你到底去哪里了！”行千里盯着风清水眼中因为吃痛而隐隐泛出的泪光，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而是伸手夺过了他另一只手的糖葫芦，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大声冲她吼道，“到底去哪里了！”
“放开我……好痛……”风清水因为疼痛而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用另一只没被抓住的手用力的去掰行千里的手，“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哥哥，你弄疼水儿了！”看着风清水吃痛的样子，莫如云终于忍不住冲了上去，试图帮助风清水挣脱行千里的魔爪。
“你给我闭嘴！”行千里一甩胳膊，把莫如云甩到一边，咬紧了牙，盯着风清水，一字一顿的问道，“说，你到底，去哪里了！”
“行殿下，还请您放开陛下吧，你这么做，会弄伤陛下的。”文启言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向行千里的的方向迈进了两步，却被莫如云一撞，向后摔在了地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水儿！”子夜见风清水露出了痛苦的神色，拔剑便向行千里刺了过去。
“水儿也是你叫的！”行千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怒色，一挥衣袖便挡开了子夜的剑，一掌挥出，拍在了子夜的胸口，子夜被实落落的拍在了胸口，向后倒飞出去，撞在了墙上，吐出了一口污血，再一次持剑朝行千里刺了过来。
“松手，行千里。”风清水用没有被行千里抓住的手掐了一个指诀，朝着子夜弹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芒笼罩在了子夜的身上，变成了透明的光球，把他封在了里面。
“你说什么？”行千里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风清水，强抑住自己的愤怒，轻声问道。
“松手，行千里。”风清水的眼中突然变得无怒无喜，脸上连一丝痛苦的神色都不见了，她看着在金色球里挣扎着的子夜，声音平静的说道。
“你，叫我什么？”行千里攥着风清水手腕的手更紧了一些，使得风清水被攥着的手都开始变得青紫，“你，再叫一遍？”
“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好了。”风清水没有去看行千里的眼睛，缓缓的伸出那只没有被抓住的手，齐着自己的手腕，狠狠的切了下去。
一道金色的光芒闪过，风清水的手腕齐齐的断了下来，她看都没有再看行千里一眼，任凭手腕涌出着鲜血，转身向寝殿的的方向走去。
“不！”行千里缓缓的低下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被自己攥在手里的断手，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猛的扑向了风清水，“水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不要碰我。”风清水没有回头，只是用一种冰冷的让行千里遍体生寒的声音说道，“你碰我哪里，我便把哪里切下来留给你，直到，你满意为止。”
“为什么？为什么？”行千里眼中的焦距急剧缩小，看着风清水越来越远的背影，发出了一声哀嚎，“水儿，为什么！”
“给我！”被风清水的举动吓得愣住了的莫如云恍然间恢复了神智，猛的扑向行千里，从他的手里夺过断掉的手，推开他，冲进了风清水的寝殿。
“碰！”的一声，一个人的身体摔在地上的闷响，紧接着，寝殿里便传来了莫如云撕心裂肺的尖叫，“水儿！”
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妖王殿的寝殿里，昏暗的烛光映在众人的身上，把影子拉的很长很长，风清水躺在床上沉睡着，脸上带着一种让人心疼的苍白，她断掉的手腕已经被莫如云接了回去，只是衣袖和床上还闪着斑驳的血迹。
“子夜，你带着陛下，到底去了哪里？”行千里坐在寝殿外间的桌前，盯着子夜眼睛，轻声问道。
“东郊和集市。”子夜的目光始终盯着内间的方向，似乎能看穿屏风，看到风清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