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蹭了,起身,穿衣服。”血罂粟无奈的笑了笑,把邪冥从自己的身上撕了下来,暗道,还好我打算跟他们一起去天狼族领地,不然,以这两人都不会照顾自己的性子,还不定要惹出什么麻烦来呢!往好里想,被人蒙骗上一顿,往坏里想,怕是就要跟人家大打出手了。
听了血罂粟的话,邪冥有些尴尬的缩回了毯子里面,然后,颇有些为难的把目光投向了远处,那一堆被他褪在了地上的衣服,抿了抿唇角,欲言又止。
邪冥的反应惹得血罂粟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还赤着身子在自己身上蹭啊蹭的,也不觉得丢人,怎么这会儿,反倒害羞了?想归想,却并不想看他的笑话,于是,便笑着动了动手指,召唤了一株妖族植物出来,捧起了地上的衣服,送到了床边。
“这么大的人了,还爱撒娇。”血罂粟从妖族植物的叶子上拈起衣服,丢给了邪冥,避重就轻的说道,“你不是亡语者么?怎么不自己召唤亡灵兵甲出来?”
“我,不要。”邪冥害羞的笑着,从血罂粟的手里接了衣服,小心翼翼的穿了起来,“难得有人宠着我,不趁机好好的撒撒娇,多不划算。”
“你这性子,更水儿倒是有得一拼。”血罂粟深深的吸了口气,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袍子,“只让你们两人一起回天狼族,呵,可别把整个天狼族都弄得鸡飞狗跳了才好!”
“不是有罂粟哥哥同去么?”邪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也跟着从床上爬了下来,又往血罂粟的身边蹭了蹭,“我穿好了,罂粟哥哥,接下来,做什么?”
“跟我回尊妖殿。”血罂粟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邪冥的额头,笑着说道,“你这谦妖殿,五步一陷阱,十步一计谋的,待得久了,折寿。”
“呃,这么严重么……”邪冥尴尬的摇了摇薄唇,环视了一下四周。
“单是这屋子里,能害死你和能害得你万劫不复的东西,就不下十种。”血罂粟也跟着环视了一下整个寝殿,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想不通,你入宫也不过这么几日,怎就能招惹来这么多的恨意,再住些时日,怕是花样就要更多了,到时候,我想害人了,又想不出好方子,就跑来你这里寻,定能满载而归!”
“那……去了尊妖殿之后呢……”邪冥乖乖的点了点头,又往血罂粟的身边蹭了蹭,不知为什么,就是有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留在他身边,会很安全,就像,在神仙妹妹的身边一样。
“这两日,你就住在我那里。”血罂粟伸手捏住邪冥的肩窝,让他不要贴在自己的身上,“你院子的里的牛鬼蛇神,是时候处理一下了,哧,我真想不明白,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的,连这种事也要帮你处理。”
“好!”邪冥用力的点了点头,却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仰起头滞愣了一下,“宫规里是不是又说,不能在别人的封殿里留宿?我住在你那里的话,会不会有别有用心的人,找你的麻烦?”
“只要我不想束手就擒,这皇宫里,还找不出一个人能把我怎么样。”被邪冥这么一说,血罂粟不禁想起了风清水因为紧张自己而冲进典录司,把那些典录司的嬷嬷侍卫痛骂一顿的情景,忍不住莞尔一笑,“晚些时候,我会让我的仪官去跟水儿说明一下你这里的情况,她不会责怪的。”
“恩!”邪冥用力的点了点头,就要起身去收拾东西,却被血罂粟一把拦了下来,不禁一愣,不解的朝他看去,“怎么了?罂粟哥哥?”
“你什么都不用带,我那里什么都不缺。”血罂粟笑着拍了拍邪冥的肩膀,便牵着他的衣袖朝门外走去,“你这里,还是让所有的东西都保持原样的好,不然,查起来会很麻烦的!在皇宫里生活,你必须明白一点,宽厚固然不可少,但善良,却是万万不能要的,所有觊觎你的人,伤害你的人,哪怕是想害你而未遂的人,都必须尽可能的抹去,你的宽恕,永远都换不来真心相待,你退一步,别人就会进十步,你让一寸,别人就会夺一尺。”
“那罂粟哥哥对邪冥的好,是什么呢?”邪冥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乖乖的跟上了血罂粟的步子。
“你跟曾经的我,很像。”血罂粟略微想了想,露出了一个妖魅的笑容,伸手,打开了寝殿的门。
尊妖殿,原本的植物已经被悉数移走,整个院子里,都被种满了血般赤红的罂粟,妖娆,惑人,使人只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一如这个封殿的主人。
赤红色的花从之中,连凉亭椅凳都被一并移走,只在深处,有一个白色的秋千,底座,是一个能容得下两人的躺椅,无风自动的慢慢摇着。
对于这种布置,没有人会觉得不妥,如果没有意外,这个封殿只有两个主子会在,一个当然是血罂粟,而另一个,自然是风清水,两人都是花语者,亭台椅凳,手指都不需要动一下就会由妖族植物做出来,还摆出来坏景致做什么呢!
见血罂粟回来,湘儿忙上前相迎,但刚行完了礼,便看到了跟在他身后,被他扯着衣袖的邪冥,不禁微微一愣,心道,这不是陛下新册封的贵亲王殿下么?他不在自己的封殿待着,怎跑来自家封殿了?还有,看自己主子牵着他的衣袖的样子,应是关系很亲近的人才会有的举动吧?跟自家主子这么亲近的,这皇宫之中,应只有行殿下和文殿下才对啊!虽说是自家主子带回宫来的,但也没听说自己主子跟他的关系好的紧啊!何时竟亲密成这样了?